第371章 降谷零的噩梦

吃完早餐,降谷零开车带诸伏景光和安格斯特拉去附近购物。

别墅里物资本就丰富,生活必需品一件不缺,所以他要买的东西不多。

在安格斯特拉的安慰下,安室透彻底接受并喜欢上了波本这个代号,他在超市里买了几瓶波本威士忌,还买了安格斯特拉苦酒、调酒器以及专业的鸡尾酒酒杯,打算回去后调一杯古典鸡尾酒。

想到组织的穿衣习惯,降谷零又去服装店买了几套黑衣服。

在结账时,他突然收到了来自琴酒的邮件。

【今天晚上7点,训练场地下六层。——g】

看着这封琴酒发来,末尾附上对方代号的邮件,降谷零握紧手机。

相比天天能见面的安格斯特拉与熟悉的发小,来自这位劳模的邮件,才让他更清楚意识到自己地位的变化。

接下来就是药物审讯……只要通过这道审讯,他才会成为真正的波本威士忌。

“格雷,我们晚上几点去餐厅?”他看向安格斯特拉。

“5点在米花中央大厦前碰面,去我们之前去过的瞭望餐厅。”

降谷零算了算位置和时间,他们几个吃饭不磨叽,5点去吃,6点不到就能吃完,从米花中央大厦到训练场大约30分钟,时间来得及。

“看来这次我只能在

虽然麻醉审讯并不是全麻手术,需要一段时间禁水禁食避免出现呕吐、堵塞气管等意外,但到底需要注射让人神智模糊的硫喷妥钠……为自己形象考虑,他还是等到完成审讯再说。

安格斯特拉一脸不赞同:“那样对你不公平。”

安室透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小上司为点小事都要照顾他的心情,他不禁轻笑起来:“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我不想把你独自撇在一边。”安格斯特拉皱了下眉:“这样好了,今天我们仍然在家里解决,等到下周再一起去瞭望餐厅吃大餐。”

家。

降谷零捕捉到这个关键字,眼神一暗,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作为组织成员的安格斯特拉,把他和两个卧底住的地方称之为……家?

在杀父弑母的他心里,家到底是什么概念?

“……好。”

降谷零沉默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安格斯特拉转身又去问苏格兰的意见,见他也没意见,摸出手机给诸星大发邮件,提醒他原定计划的变动。

两位公安卧底注视着他们组织里的小上司一脸认真的样子,诸伏景光轻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很喜欢和我们在一起吧。”

开心是很难伪装出来的,尤其是安格斯特拉这样说个谎都会控制不住移开视线的演技苦手,早上他从楼梯上下来见到他们两個的时候,脸上是那样开心的笑容,连那张苍白的脸都明亮了几分……

他真的很喜欢他们。

降谷零面色平静。

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那样自然地移开视线,从收银员手里接过零钱和购物袋。

……

晚上7点,训练场。

电梯在负六层时停下,电梯门叮地一声,接着缓缓打开。

地下每层只安装着适量的照明灯,光线比较昏暗,但降谷零仍然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的琴酒。

这家伙实在太醒目了,帽子、黑大衣、作为杀手会碍事的长发、嘴里点燃的香烟……以及那张万年不变的,大量血腥洗礼后才有的冷酷表情。

这是降谷零时隔半年再见到琴酒,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事。

“那我就过去了。”他转头看向诸伏景光和安格斯特拉。

诸伏景光心里是满满的担忧,他身边站着诸星大。在这个气质和琴酒格外相似的组织成员身边,他无法对降谷零说出任何关怀的话。

“小心点。”安格斯特拉倒是很主动地上前抱了抱他,“等我训练完就去找你。”

降谷零点了点头,离开电梯。

电梯门在他面前再次合上,他朝琴酒走去。

现在降谷零身上带的东西不多,别墅钥匙、车钥匙、上午购物时的收据以及组织联络用的手机,他担心在药物审讯期间琴酒会顺便搜身,所以没带其余重要的东西。

四周极其安静,只有降谷零的脚步声响起。不同于面对发小的从容,他此时内心是有些担心的。

当时负责药物审讯诸伏景光的是爱尔兰威士忌,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真的比琴酒好相处得多,至少没有迁怒或疑神疑鬼这些毛病。

琴酒见他走来,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就走,降谷零继续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道电子门前,没等他们做任何身份识别,门就自动打开了。

他们走进去,里面是一间四周刷成白色的房间,灯光聚拢在中间那张很像口腔科拔牙椅的装置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布置。

电子门在降谷零踏入后再次自动合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琴酒维持着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姿态,吩咐降谷零:“去那里躺下,把口袋里东西全部取出。”

降谷零老实走过去,他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跟琴酒唱反调惹毛他。

作为识人水平比某只小恶魔强得多的特务,他看得出琴酒看他的眼神只是冷淡,没有对他施虐那次时那种让人后背发凉的刺骨恶意。

看来贝尔摩德在医院的那场偷袭,让组织对他稍微信任了那么一点点。

降谷零一边想,一边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放在椅子附带的圆台上,在椅子上躺下。

琴酒从怀里摸出一个只有他手一般大小的铁盒,从里面取出针筒和药剂。

“波本,希望你能正常通过这次审讯……否则你亲爱的小主人赶过来时,只能为你收尸了。”

他盯着他,嘴边勾出一个冷笑。

在看到琴酒笑容的时候,降谷零心里一沉,涌上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琴酒开始抽取药剂,针筒里的液体渐渐增多,他闻到了一种奇怪的、仿佛是花朵腐烂后的气息。

——那根本不是常见的吐真药硫喷妥钠的味道!

针头刺入颈部皮肤,降谷零感到意识渐渐涣散。

……

“降谷……”

“……zero……”

降谷零一阵头晕目眩,他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地抬起头,上面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月亮和星星不见踪影,浓稠如墨的黑色里没有一点光亮。

这里是哪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之前明明在……明明是在……

……是在哪里?

降谷零感到思绪严重堵塞,让他无法多做思考。

他浑身发冷,像是有人故意在大冬天泼了他一盆冷水然后把他赶到户外一样。尤其是脖子,几乎要被冻僵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发现自己耳朵上挂着一个通讯耳机,里面发出嘶嘶的声响。过了好几秒,终于接通。

对面响起的是风见裕也的声音。

“降谷先生,你在哪里?对组织成员安格斯特拉的围剿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