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家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想法,一边念叨着一些无序的数字。
“诡异生物的本质,是一种由纯粹的规则所构成的生物。”
“882046652”
“诡异的本质,即为规则。”
“那些规则中的一部分,无法被人类所理解,因此人类便会觉得它们离奇,或者恐怖。”
“但实则不然。”
数学家轻轻抓起了身边那只火焰生物的小手,满脸的温柔神色。
“规则就是规则。”
“就像是火会灼烧,水会流淌,人被杀就会死”
“那些既定的规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原能不是万能的。
即便数学家天赋异禀,可以依靠原能来大幅度的强化身体,却依旧不能完全免疫火焰生物的灼烧。
熊熊烈焰炙烤着数学家的手,将他那只手上的表皮几乎完全碳化。
看起来就很痛,但数学家却浑然不觉。
他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望向身边的那只火焰生物,轻声安慰道:
“所以你不需要害怕的,孩子。”
“等到一切都回归诡异了,我们就都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你就不会再感受到现在这种痛苦了。”
火焰生物似乎听到了数学家的安慰。
它缓缓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里流淌出了火焰,开口喃喃道:“爸爸”
火焰生物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看起来似乎仍旧想要继续向数学家索取拥抱。
下一秒
砰!
又是一声狙击枪的枪响传来。
即便明知道自己的链接类特性都是火焰生物和数学家给予的,可阿九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扳机。
她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试图突破数学家的防御。
即便星辰教会的建立从一开始就是数学家的一个谎言,但阿九依旧坚定地认同着那个“谎言”的理念。
双方的目的有着一定程度的重合部分,但在关键点上却存在着极大的奋起。
针对于游客所预见到的“最终危险”,也就是“蔚蓝归于诡异”的这件事,阿九与数学家两人同样都抱有一种“欢迎”的态度。
阿九是因为她本身信仰诡异,认为归于诡异就是蔚蓝最好的结局。
为了那个她认为最美好的结局,阿九竭尽自己的一切努力!
而数学家却更在意“自己”。
根据他刚刚的说法,他的女儿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成为了一只“诡异生物”。
身为一名父亲,数学家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诡异生物由规则组成,它们的存在也必须遵循规则。
例如它们的降临必须要有载体、例如它们的存在必须要消耗原能。
那只火焰生物也就是数学家的“女儿”,想要降临在数学家的身边,就起码必须要遵循这两点规则。
数学家不希望这样。
他想要自己的女儿如以前那般,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快乐的长大。
所以,数学家才会希望蔚蓝的一切回归诡异。
只有这样,他和他的女儿才能够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通过对比,不难发现一点:
阿九的想法更加的概念化,也略显虚浮,甚至有些神棍。
数学家的希望却格外的扎实。
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女儿回来!
既然女儿已经成为了一只诡异生物,那就干脆让蔚蓝归于诡异,这样他的女儿就能回来了!
这是一种非常
常见的想法。
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常规三流反派。
简单、粗暴、易懂。
但同时也异常的坚定。
这种想法被改变的几率微乎其微,甚至根本无法动摇。
这也就使得数学家的做法极度偏激。
从某种角度来看,数学家真的如阿九所言的那样,“背叛”了星辰教会。
双方同样希望蔚蓝重归于诡异,可问题的关键点,在于他们针对那九位固定值的处理方法上星辰教会认为,九位固定值是蔚蓝归于诡异的必要条件,是需要在终极危险到来之前保留的。
至于一切归于诡异之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教会本身并不在意。
而到了数学家这边。
他认为九位固定值就是蔚蓝归于诡异的九颗不可溶的“石子”。
当终极危险到来之时,如果固定值依旧存在,那么蔚蓝是不可能安然地归于诡异的,必然会爆发剧烈的冲突。
到那个时候,本应从如今这种痛苦之中解脱的他的女儿也就是那只火焰生物,也必然会被卷入冲突之中。
数学家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
他要确保蔚蓝安然归于诡异,不泛起半点波澜的那种!
由此,数学家与那些仍旧认同教会理念的人也就是阿九和游客之间,必然会爆发剧烈的冲突!
砰!砰!
一颗又一颗火焰子弹从狙击枪内喷射而出,却无一例外,统统都会在靠近数学家和火焰生物的瞬间消散。
想来也是,火焰子弹的力量本就是阿九从火焰生物那边“借”来的,又怎么可能伤得到它的本体呢?
而在一连串的狙击下来,数学家也终于忍不住了。
他松开了握着火焰生物的那只手,迈步走向阿九。
数学家要出手了。
即便是阿九和游客,也从未见过数学家真正意义上的出手。
他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强?
是的,很强。
游客可以回答得毫不犹豫。
因为在游客的那双如花瓣一般扩散开来的童孔中,无数的危险红线自数学家的体内发出,缠绕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数学家一步一步走来。
每走一步,那些红线便勒紧阿九与游客的脖子一分!
这可能就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吧?
游客觉得爽爆了!
但爽归爽,再爽的危险,终究也还是比不上将来的那场终极危险。
游客只想在终极危险到来之时在其中挣扎,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所以现在的游客必须要想办法来对付一下数学家了。
趁着阿九开枪的工夫,游客忽然拉动了身旁的一根危险红线。
红线贯穿了数学家的身体,却又很快被数学家的“热度”烧得残破不敢。
下一秒,红线崩裂!
可游客的战术原本就是如此的。
那根崩裂的红线散落在了数学家的身体周围,好似飘散在空气中的橡皮屑。
游客趁机抓住了另一条危险红线。
她一手前伸,另一只手将那条危险红线掰得竖直平行于自己的身体。
乍一看上去,就仿佛是游客手持了一把以危险红线作为弓弦的无形长弓!
等等
那不是长弓。
是竖琴。
“哎,数学家,你听过危险邻近的脚步声吗?”
游客的童孔快速扩散,好似数条小蛇,最终化作了四根箭头,两两组合同时朝下!
她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竖琴”的红色琴弦上。
那是唯一的一根琴弦,也只能演奏出一种音符
那是“危险”的声音。
冬!
游客的手指拨动了红色琴弦
危险回响!
唰!
一瞬间,肉眼可见的扭曲感自红色琴弦蔓延到了数学家的身边。
那些四散在数学家周围的红线残骸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发了,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既然链接类的特性无法伤到数学家,那么就用自身原本就拥有的特性!
游客舔了舔嘴唇,对身旁的阿九道:
“射。”
阿九随即扣动扳机。
一颗火焰子弹射出。
可阿九明明瞄准得是数学家的眉心,结果那颗子弹竟然主动拐了个弯,击中了数学家上方的天花板。
轰!
砖瓦炸裂,大量的石块如散弹一般朝着数学家激射而出!
“这”
阿九对自己的这一枪万分诧异,为什么自己的火焰子弹会失控?
“因为他现在被危险缠身了呀!”
游客吹着口哨,笑着解释道:
“听到了危险回响的人,就会被危险缠上。”
“现在,哪怕你用泡泡机朝那个混蛋吹泡泡,也能有机会弄死他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