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走!”
林冬九向前一脚踹开大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他们面前的大堂传来一片嘈杂声,里面呼啦一下涌出十多个弟子。
其中一领头弟子呵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落霞驻馆撒野,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抓起来!”
林冬九看了一眼宿如雪,刚要出手的同时,又是一声呵骂响起: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群不长眼的饭桶!”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堂内小跑出来,来到宿如雪面前,谄媚的笑道:
“不知小姐大驾光临,小的准备不周还望小姐宽恕。他们都是宗门新招的弟子,连宗门都没有去过,更别说认出您了,您可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说罢,那中年男子横了他们一眼:“还不快退下!”
宿如雪挑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谁?”
“小的名叫崔势,原先是宗门的外门弟子,上了年龄后被宗门派到黑水城当驻馆的领事,负责黑水城这一片的宗门大小事务。”
宿如雪微微颔首,面无表情道:“带我们去地牢!”
“啊?”崔势一愣,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宿如雪柳眉蹙起,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带我们去地牢!”
崔势满脸堆笑道:“那地牢又脏又臭,小姐是何等身份,岂能去那种地方。”
“你退下吧,我们自己去。”
宿如雪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要向里走去。
“这...”
崔势急忙拦住,躬身道:
“小姐,里面关着的都是穷凶恶极的恶徒,若是小姐出了意外,在下难辞其咎啊!”
宿如雪面若冰霜,冷声问道:
“你是在故意阻拦我?还是说,地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敢不敢...”
崔势深深低下头,后背直冒冷汗,眼见阻拦不住宿如雪,他眼珠转了转:“小姐留步!”
“地牢里关着的是段少爷抓回来的嫌疑犯,段少爷有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地牢!”
“好...好一个段少爷!”
宿如雪眉间隐着怒意:
“落霞宗的驻馆什么时候成了他段瀚的一言堂了,本小姐要去的地方,看谁敢拦我!”
“小姐!小姐...”
宿如雪身为宗门大小姐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能拦得住的,况且这些驻外弟子的修为境界根本无法与宗内弟子相比,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而崔势虽然也是段瀚养的一条狗,但也比佟霸天、吴庸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要精明许多。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崔势深知其中利害,他看着宿如雪和林冬九进去,脸色阴晴不定,招来一个弟子低声吩咐道:
“去,把段少爷找回来,赶快!”
...
不用带路,林冬九早已用神识将路线摸透,带着宿如雪直奔地牢而去。
有宿如雪在,的确省了他不少麻烦,不然这一趟难免大打出手,事态必然会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到了地牢,虽见过叶天的惨状,但此时林冬九还是怒不可遏,他取出青光剑将牢笼的锁斩断,进去把叶天放了下来。
“冬九兄弟...”
叶天目光涣散,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林冬九后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对不起叶大哥,我来晚了...”
林冬九将他的伤口处理了一番,又把专门给他炼的解毒丹和一些疗伤丹药给他服了下去。
“事不宜迟,我们走!”
他刚要将叶天扶起,却听牢门外一个轻挑的声音响起:
“既然来了便多待一会,何必走这么急呢。”
林冬九与宿如雪同时向外看去,却见段瀚一脸微笑的向他们走来。
宿如雪见到段瀚,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下意识抓住林冬九的袖子,紧紧地握成一团。
段瀚看了一眼宿如雪,接着背过双手,风轻云淡道:
“林师弟,别来无恙,我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还带着我的师妹,呵呵!”
还未等林冬九开口,便听宿如雪厌恶道:“谁是你师妹!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段瀚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他掩饰的很好,只是眉毛一挑,颇为玩味的笑了笑:
“是师兄的错,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才对。”
“段翰你还要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你的未婚妻!”
燕如雪眼圈气得通红,指甲都深深陷到了肉里。
段瀚不气不恼,悠然道:“师妹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师兄并不怪你,反正宗主已经答应将你嫁给我了,我会等到你亲口承认的那一天的。”
“你...你这混蛋!”
宿如雪紧咬着嘴唇,咬得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来,她取出宝剑,大有要与段瀚拼命的架势。
难怪宿如雪对段瀚如此厌恶...林冬九若有所思,他拉住宿如雪,皱眉道:
“段瀚,宿如雪有你这样的师兄可真是悲哀。还想让宿如雪嫁给你,我真不知道你是自作多情呢?还是...”
林冬九眉毛一挑:“为了什么呢?”
段瀚脸色一变,额角青筋暴起:
“林冬九,你私闯地牢,劫救疑犯,还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天不为宗门除害!”
“段瀚想你干什么!”
宿如雪伸开双臂挡在林冬九身前,怒视着段瀚道:
“牢是我闯的,人是我救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去宗主那里理论理论,看看是我不可以救人,还是你可以私自抓人!”
段瀚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宿如雪与林冬九的关系已经亲近到这个地步,眼中更是杀意毕露。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狰狞:
“好,很好!林冬九,是我小看了你,你的手段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或许是我抓错了人,那些失踪的弟子是被魔殿害死的,和你那位朋友没什么关系。
你应该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一个平衡,不是么?”
林冬九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将叶天背了起来,与宿如雪道:“我们走!”
宿如雪护在林冬九身侧,紧紧盯着段瀚,直到离开地牢。
段瀚背着双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道:
“啊...多么美妙的平衡!可惜...”
“可惜啊,敢染指我想得到的人,必然要付出代价!”
...
回宗的路上,宿如雪问道:“段瀚最后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放我们离开了?”
林冬九想了想,模棱两可道:
“他在忌惮我的手段,抓我的朋友可能是想在我这讨点好处,或者是想试探出我的手段是什么。
我们能离开也多亏了你,你今天若是没和我一起来,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至于他所说的平衡,哼,只不过是警告罢了。”
宿如雪轻哼道:“什么跟什么嘛,我听不懂!我总觉得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冬九笑道:“你这么笨能听懂就怪了,我和段瀚之间的恩怨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倒是你和段瀚...是什么情况?”
宿如雪闻言脸色一沉,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林冬九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刚要转移话题,却听宿如雪幽幽道:
“三年前,我爹说要把我许配给段瀚,但那时我只把他单纯当作师兄而已,因为这件事我和我爹没少吵架,直到现在我都还住在赤清峰。”
宿如雪忽然抬头看向林冬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小林,我和段瀚之间的恩怨,也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嗯...我知道的。”
林冬九点了点头,简单想想也能明白,宿如雪她爹给她包办婚姻,她再怎么恨也应该恨她爹才对。
但她对段瀚恨之入骨的模样,绝不是段瀚到处宣扬宿如雪是他的未婚妻那么简单。
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宿如雪不说,林冬九也不好过问。
“以后有机会我说给你听,你也要说给我听呀!”
宿如雪眸中的光散落成了花瓣在空中荡漾,嘴角上扬的弧度嵌出两个酒涡,里面洋溢的则是为他一人酿造的柔情。
“好...”
林冬九不禁呆了呆,印象中,宿如雪似乎没怎么笑过,无论是陪她玩还是故意逗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宿如雪笑的这么开心。
她的笑不似灵儿那般温柔似水、如沐春风,而是热烈、真挚,还有一抹她特有的骄傲夹杂其中。
“看...看什么呢!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宿如雪的脸蛋变得通红,还被林冬九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没什么。”
林冬九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闷着头赶路,但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脚下的沙石开始颤动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林冬九走着走着只觉得的一片心悸,他的灵觉敏锐程度远飞常人所比,但他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左顾右盼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还在纳闷,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却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声闷响,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想发动幻灵闪飞跃而起。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林冬九有所反应,只见他脚踩的地方沙石四溅,尘土飞扬,一道人影从地底窜出,正打在林冬九身上。
“噗!!”
林冬九直接倒飞出去,身上背着的叶天也被重重摔倒在地上,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胸前的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小林!!”
随着宿如雪的一声惊呼,他们所处的地方,又有四道人影从地面窜出,这些人清一色的蒙面黑衣,露出的眼睛中充满了杀机,将林冬九两人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