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田家夫妻众叛亲离

田富民眼睛阴戾闪烁,手背青筋暴起。

是宋月凉。

会对他家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宋月凉,他想不出别人。

从事情爆出去那一刻起,他们田家跟宋月凉之间,就成了死仇。

以宋月凉的为人及手段,不会放过他们的,她一定是打算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把他们弄死。

啪!啪!砰!

外头突然几声响动,把堂屋里两人吓得一抖。

等看清院子里的东西,田富民登时怒火冲天,怒吼,“草泥马缺了大德的!有种别跑,被老子逮着了老子弄死你!”

夕阳红光下,院子里赫然可见一滩滩猪粪牛粪,全是从外头扔进来的。

自打他们回来后,这种情形每天都发生,冷不丁的就会有人往里扔恶心东西,就连院子外墙都被人每天的泼尿抹粪,还有更缺德的直接把他家院角当成茅厕来用。

白日里太阳一晒,蚊蝇飞舞,臭气熏天。

田家大院已经全然变了个样,到处脏污狼藉。

砰砰砰!

砰砰砰!

这头刚骂完,又有石头砖头砸进院子里,大门那还有人不停的踹门。

夫妻俩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被踹得不断震动的大门,恨毒了之余,也惶恐惧怕。

两人都知道,村里人不断搞这种动作,是想赶他们走。

他们在家一天,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停。

“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不定哪天就有人冲进来把我们直接砍死……没法过了……”马春兰瘫坐在地,满眼绝望。

田富民狠狠咬牙,眼神不停闪烁,最后恨声道,“去你娘家,晚上就走!”

“去,去我娘家?”马春兰愣了愣,下意识拒绝,“哪有嫁出去的人回娘家住的?不行,我爸妈跟哥嫂也不会同意。”

“不同意?家里风光的时候,你娘家可没少从我手里拿好处,你背地里补贴回去的钱也少说上千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田富民阴狠道,“现在老子一时落难了,就想撇开老子不管事儿了?没门!你要是不走,你就继续在这里住着,我告诉你,哪天死了可不一定有人给你收尸!”

马春兰顿时想起下午冲进来那群人,个个凶神恶煞,一个眼神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人绝不是他们这种只会撒泼耍狠的寻常人,就是混迹街头的二流子,也没他们身上那股匪气。

她抖了抖,再说不出不同意的话来。

当天夜里,夫妻俩带着儿子,趁着夜色连夜逃了。

田家大门再次上了锁,只是往日让人艳羡的气派大宅,如今已是处处狼藉,成了被人鄙夷的弃屋。

……

“婆婆,咱们到家啦。”

车子开进桃溪村口,七七就醒过来了。

爬起身,小脑袋凑到车窗处,看着路边已经金黄的稻田,眼睛欢喜的眯起。

夕阳在天际沉没,天色已经暗下来。

回村路上依稀可见从地头间晚归的人,挑着担子快步往家赶。

还有贪玩的放牛娃子,误了回家的时间也不着急,跟小伙伴们玩闹着,赶着牛走得慢慢悠悠。

“叔公,你现在才回家呀?天黑啦,得快点回家吃饭啦!”

“喜丫姐姐,你又贪玩了哟,回家要挨骂了哈哈哈!”

“吃完饭你们来我家玩呀,妈妈给我买了好吃的水果糖,一人两颗,我给你们都分好了!”

“婶娘,我今天去了动物园,看到好多好多动物,可好玩啦!你要是喜欢听回头我给你讲啊!”

一路上遇见人,七七小嘴就没个消停,见着谁都喊一声,唠两句。

为了配合她,宋月凉还特地把车速放慢,让她能跟人多唠唠。

张细凤坐在一旁,笑得快要不行。

如今的七七跟刚来时已经大变了样,小孩子活泼的本性渐渐崭露。

她自然是欢喜乐见的,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家七七能活泼成这样。

把她想唠的嗑全给唠了。

直到车子开到家巷子外停下来,七七才暂时消停。

打开车门下了车,又把张细凤扶下来后,就登登登跑到车尾箱处,眼巴巴的等妈妈过来。

车尾箱里装了好多东西!

有她跟婆婆的新衣衫,还有一包彩色的水果糖,妈妈还给她买了把射水的玩具!

“小家伙,就等不及要拿玩具啦?”宋月凉走过来打开车尾箱,顺口揶揄女儿。

七七小脑袋摇得飞快否认,“妈妈,东西太多了你提着好累的,七七帮你拿一点,我可有力气了!”

“好,那七七想帮妈妈提什么?”

“水果糖跟玩具!”

张细凤扑哧一声笑咧了嘴。

天马上要黑透了,回家还要赶做晚饭,三人没多耽搁,买的东西拿下来后就往家走。

经过各家门口的时候,里头人听到动静都会走出来看一眼,顺便招呼他们搁家吃饭。

农家就是这样,不假客气,把人招呼过来,碗筷一添就成,吃饭的时候中途加个人进来是常有的事。

张细凤都一一婉拒了。

出去玩了一天,见过大城市的热闹繁华,太阳落山之后,还是想回家。

七七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管去哪,在外面多好玩,最后想回的地方,依然是家。

宋月凉跟在两人后头,虽然没多说话,但是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笑意,放松而自在。

从巷子口沿路进来,拐两个弯就是篱笆小院。

七七即将到家的喜悦,在打开家堂屋门之后,猛地滞了下。

她定在门口处,小嘴缓缓张开,“婆婆,咱家是不是遭贼了?”

张细凤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瞳孔都震动了,“不会,咱村里没贼。再说贼都是往外偷东西,哪有往咱家塞东西的。”

最后一抹天光下,堂屋里的情况尚清晰可辨。

张家堂屋不大,以前的陈设也简单,一张朱漆斑驳脱落的八仙桌,靠左右墙边位置各一条宽大长凳。

唯一的一个挂件,还是挂在八仙桌上方的老旧摆钟。

就这些,除此之外多一点都没有。

可是眼下,此刻,堂屋里却摆了许多原本没有的东西。

要不是知道没进错家门,张细凤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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