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山趴在肮脏的地上,满目苍白满头汗水:“多谢夸奖,我很荣幸,我还年轻,并不老。”
踩着他的哥儿听到他的话,踩在他背上的脚,使劲的碾压着,本来就皮开肉绽的后背,直接被他碾压到骨头:“你的确很荣幸,出去了还活着,活着了还能站起来,说,为什么回来?”
周行山痛的浑身肌肉绷紧,双眼血红:“为救自己的妻子,所以我回来了,你不欢迎吗?”
踩着他的哥儿呵呵的笑了起来,又细又尖的声音,像极了被掐着脖子的公鸭子,难听的很:“为救自己的妻子,原来你娶妻了,是什么样的女子,不嫌弃你这个残废?”
周行山被汗水糊住了眼,努力的睁眼,忍着剧痛,不让自己陷入昏迷,不让自己迷失:“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不嫌弃我这个残废。”
踩着他的哥儿高挑眉头,又尖又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啊,原来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因为是最好,所以争夺的人比较多。”
“被别人争夺去了,你要救她,行,这个回来的理由不错,恭喜你,周行山过了第一关,可以是第二关了!”
周行山满口的血腥,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淋淋的:“谢谢!”
踩着他的哥儿把脚一收:“不用客气,您请!”
周行山在他的脚离开他的背,呼出了一口带血沫子的气息,撑着地上的手用了力,慢慢的让自己直起身子,双腿打颤的爬了起来,顶着血淋淋的后背,颤颤巍巍走到一个酒坛子边,扣掉酒坛子的封,捞起酒坛子。举起对着自己的后背浇了下去。
上好的几十年醇窖酒,浇在血淋淋的后背上,疼痛犹如针扎,刀削,痛彻心扉,钻心刺骨……
姜钱儿心尖猛然一痛,夹在筷子上的菜吧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她弓起了腰,左手捂在了胸口。
箫十安就算吃饭视线也在她身上,她有一丁点不适,他就会以最快的时间看见,张口问道:“怎么了?”
姜钱儿侧目望他:“相公,我心口疼,好痛!”
箫十安啪一下放下碗筷,伸手搭在她的后背:“好好的心口怎么会疼?”
姜钱儿痛得腰越发的弯:“不知道,不知道,好疼,相公好疼,好疼啊。”
箫十安慌了,急忙出声道:“素娘,素娘,叫府医,叫府医!”
木素娘应了一声是连忙跑了出去。
姜钱儿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箫十安把她抱起,就看见了她一张苍白的脸。
一坛子酒,一滴不剩,全部浇在了后背。
周行山脸白如雪,身颤如柳。
踩着他的那个哥儿隐藏于黑暗中,用他那犹如被掐着脖子的公鸭嗓子对人道:“再给他一坛酒,算是给他的优待,毕竟离开二次来的人只有他一个,得好好伺候,别让他死了。”
走了,毒解了,腿脚好了,就是圆满的全身而退,彻底与这里无缘,可是他还回来,顶着一副好身体回来了。
从来没有人活着离开,在外面腿脚好了之后活着再回来,就凭他这一点,就足够给他优待,让人好生伺候,不能让他轻易的死了。..
第二坛上好几十年醇窖的酒放在了周行山的面前,酒坛上的泥封已经被打开了,在这充满着肮脏血腥味的空旷地儿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周行山微微侧头,看向踩着他那个哥儿的方向,极其客气道:“谢谢!”
踩着他的哥儿回他:“不用!”
周行山弯下腰,身上血淋淋的伤口被拉裂,再一次加剧疼痛,然而他咬紧牙关,没有吭一声,用颤抖的手臂举起那一坛子酒举在自己的嘴边,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对着自己的后背浇了下去。
伤口遇到酒水,那疼痛的滋味,一个壮汉都受不了,他一个体不算顶级强健的哥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姜钱儿躺在床上捂着胸口身体蜷缩像一只煮熟的虾,连呼吸仿佛都带着疼,更别说旁人碰,一碰她就叫。
府医给她把脉,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她都浑身哆嗦了一下。
坐在床沿边的箫十安冷冷的看着府医警告:“轻点,轻点,你没看见她很疼吗?”
“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一家老小给她陪葬。”
府医直接哆嗦,后背冒了冷汗:“是,是,微臣知晓。”
他的手指很轻很轻的搭在了姜钱儿脉搏之上,替她把脉。
姜钱儿脉搏还没有把好,有人来禀报在箫十安耳边低语了几声。
箫十安眉头一拧,问着来人:“他却如此说的?”
禀报着人道:“是!”
箫十安对着禀报的人摆了摆手。
禀报着人离开。
箫十安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蜷缩在床,心口绞痛,脸色苍白的姜钱儿,对木素娘招了招手。
木素娘跟着他离开了房间,他道:“替本宫好生看着她,该吃药吃药,该扎针扎针,不能让她有任何意外,一定要查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素娘恭敬弯腰屈膝:“是,太子殿下!”
箫十安这才转身离开。
木素娘目送着他,直到看不见他,重新返回房间,声音低低的对府医说:“伍大夫,您可得仔细一些啊!”
伍大夫连连点头,把完姜钱儿左手把右手。
把来把去拔不出任何问题,她的心房没有问题,身体出了一点点亏损,脸上受伤,虚弱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她却心如刀绞,身如针扎般的疼。
说她是装的吧,不像!
说她不是装的吧,把不出任何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的医术出现了问题?
看不出来她的疑难杂症出于哪?
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太子殿下刚刚狠狠丢下的话,他不能说床上的姑娘无事。
伍大夫心思百转千回,慢慢的把手收回,转身对着木素娘道:“素娘,姑娘的身体有些棘手,我现在也不好下决定,能不能请你把贾大夫再请过来,一起瞧瞧,在下决定!”
自己解决不了拉个人过来商量,万一出什么事儿还有一个垫背,这样自己也不会过多的害怕了。
木素娘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床上的姜钱儿,“伍大夫你先给她施针止痛,我让人去找贾大夫,免得太子殿下回来看姑娘痛苦,怪罪于你,你说呢?”
伍大夫眼珠子一转,木素娘言之有理,现在床上的姑娘疼痛难当,自己又找不出问题所在,死马当活马医不能,让太子殿下看到他无所作为:“行,我给她扎针,麻烦你快快让人去找贾大夫。”
木素娘眼中闪烁着担忧,顿了一下提醒道:“伍大夫,你可得小心一些,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眼珠子。”
伍大夫浑身一震:“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小心,一定小心,我现在就给姑娘扎针。”
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太子殿下的眼珠子,太子殿下以前洁身自好,并没有和谁家小姐走得近,中间又失踪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带回一个姑娘,说是眼珠子,也是有可能啊。
必须得小心,得小心翼翼的伺候她,给她扎针。
伍大夫把自己的针包打开,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往姜钱儿身上扎去。
箫十安手拿着一把短剑,来到太子府院门口,看见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扎着高马尾,戴着半张悬黑面具箫吟,扬起嘴角:“今夜的风怪不得刮的这么冷,原来是您大驾光临啊,稀客稀客,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箫吟手握长剑,气势从容凌厉,漆黑的眼眸隔着面具看向箫十安,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冷冰冰道:“你已经得到你想得到的了,我不与你争,也不与你抢,放了姜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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