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山抱着木盒子,嘴角勾起:“二爷,你就不能自己去搅个风云,让我闻个血腥?”
金冷心下颚扬起,傲娇道:“你已经成婚了,我还没有成婚,在我即将成婚的这一个月,我不想手上沾上血腥,只想闻闻血腥。”
“所以麻烦你了,我还不到半个月就成婚了,希望我成婚的那一天,你能把那个想要咱们两个死,想借咱们两个手的人头割下来,给我当贺礼。”
周行山眉头一挑:“十万两买一个人头,二爷真是大方,成交!”
金冷心咧嘴笑不达眼底:“成交!”
周行山抱着盒子,转身:“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早点睡,晚安!”
金冷心在他身后应道:“晓得了,晓得了,赶紧滚吧!”
周行山滚了。
伺候金冷心的葵婆子弯曲的腰身,拎着一个桶,颤颤巍巍的走出来,恭敬的对金冷心道:“爷,奴已经重新烧好洗漱水了,天色不早了,您和箫护卫洗洗早点睡,这些我来处理。”
金冷心头微微一点:“麻烦阿婆了。”
葵婆子满脸褶皱,笑回道:“能为爷做事,不麻烦。”
金冷心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抬脚走向屋檐,凶巴巴的一把拽过箫护的手,拉着他去了洗漱间。
洗漱间门砰一声被关上,笑得和蔼可亲,对金冷心满满恭敬地葵婆子笑容渐渐敛去,拎着手中的桶,来到十具尸体旁,口中小声嘀咕的念叨着:“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来寻死,那就得尸骨无存,化成血水吧。”
她念叨完,一手拿着水舀子,从桶中一舀,舀出来一瓢黑漆漆的液体,她把黑漆漆的液体往尸体上一泼。
被液体泼重的尸体,冒起了一缕白烟,尸体在肉眼之下,开始腐蚀连同衣裳一起。
等葵婆子一桶液体泼完,没有去看十具尸体,而是拎着水桶颤颤巍巍转身去井旁。
片刻过后,等她颤颤巍巍拎过了一桶清水时,地上除了一滩血水,别说没有尸体,衣裳,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了。
葵婆子拎起桶,对着血水一冲,血水被冲散,顺着院落的流水缝隙,流了进去。
葵婆子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冲了十来桶水,才把院子里的血水冲干净,冲干净了血水,在之前那一滩血水之地上,点上一把干艾草,在艾草上浇上水,艾草就闷烧起来。
艾草一闷烧,就变成浓烟,浓烟熏在院子里,把院子里淡淡的血腥味熏得一干二净,变成了全部的艾草味。
葵婆子做好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看一下洗漱间,眼神闪烁着一丝矛盾,随后弓着腰,颤颤巍巍走到洗漱间门口,伸出手,敲在洗漱间的门上。
“笃笃笃!”
三声敲门声响之后。
葵婆子轻咳了一声,张口尽是操碎了心,提醒道:“爷,奴院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先去睡了,冬日寒气重,莫要贪欢,伤了身。”
“呜~”
金冷心刚要应声,被箫吟用力一撞,反手一把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一句话也没应出来,只发出一声犹如困兽般的呜咽声……
十万两!
周行山回到家中,进了密室,把自己的小妻子从密室里抱出来,放在床榻上,压好被子,坐在床下,看着十万两银票。
许久许久过后,他站起身来,把笔墨纸砚摊在桌子上,拿起毛笔换在左手,落笔成字,写下十个名字。
待墨水干,他把纸折起来,包在银票里,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冷风灌入,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手富有节奏的敲在窗下。
敲击声落下,顷刻之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窗下,“主子!”
周行山要自己手中的银票连同纸张,递给黑衣人:“把这个送给倾美阁,上面十个人,五天之内灭了他们,割下他们人头,十万两银子,超过五天,五万两,超过十天,三万两,这里是定金一万两!”
黑衣人接过银票连同纸张,恭敬的应了一声,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周行山关闭窗子,脱掉衣裳,上了床。
哪怕自己的小娘子一直熟睡,从未醒来,他也把她揽在怀里,手轻轻拍在她的手臂上,有一搭没有一搭的哄着,拍着。.
姜钱儿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胸膛,搂着他的腰。
她的靠近,她的信任,眷恋,让他在这一刻一夜啼在嗓子眼的心找到了归宿一般平静。
夜深,风冷。
没有月亮,只有乌云,下起了雪。
姜钱儿早晨起来,院子里的雪漫到了脚踝,阮月月,阮陵瑞正在扫雪,正在铲雪。
鸭子和鹅在雪天的河里戏水,牛羊在牛棚里吃着草,帮忙看着鸡鸭鹅牛羊的村民老早来了,扫雪喂料,捡鸡蛋鸭蛋,做皮蛋。
姜钱儿吃了一碗肉馄饨,去了制作皮蛋的房间,里面几个人,纷纷向她打招呼:“姜娘子,早啊。”
姜钱儿回了招呼,道:“明年开春,老母鸡,鸭子要抱窝,全都抱上,多抱一些小鸡仔,小鸭子,争取让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养个几十只鸡,几十只鸭,多生蛋做皮蛋卖。”
几个人一听,连连道:“好好好,我们知道了,开了春鸡鸭抱窝,全都给它们安排上。”
姜钱儿点了点头:“行,回头你们再跟村子上其他人说说,多养鸡鸭,生蛋,卖蛋,差不多就能够一家吃喝了。”
几人欣喜,“是是是,姜娘子,放心吧,回头我们就跟他们说去,绝对让村子上每户人家都知晓。”
姜钱儿嗯了一声,开始检查做好的皮蛋,已经好的,快要好的,一蛋这个东西,喜欢吃的人喜欢,不喜欢吃的人觉得它味道怪。
喝酒的人喜欢吃,一个蛋细摸着点,就个二两半斤酒不成问题,而且这种新鲜玩意儿,北朝也就她一家卖,量不多,价钱漂亮。
姜钱儿查看完之后就离开了。
做皮蛋房的几个人相互说道:“大伙赶紧干,活干漂亮些,姜娘子赚钱想着咱们,咱们一定要把活干好。”
“可不就是,我家养了几只鸡,几只鸭,下的蛋,拿到周家账房那里卖,比镇上贵多了。”
“对对对,你们不知道,姜娘子,周当家一直照顾的宜哥儿,红婶子,欢婆子家,他们各自养了好几十只鸡,十几只鸭,下的鸡蛋鸭蛋,正如姜娘子口中所说,鸡鸭蛋卖的钱,够一家老小吃喝了。”
“是啊,是啊,他们几家是最开始跟着姜娘子,周当家的,姜娘子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这不,好好听话的结果,就是能赚银子。”
“对,之前我还听说,姜娘子跟村里的人说,养猪,养大肥猪,养了别怕卖不掉,反正食堂要用,在外面的也是买,村子里也是买。”
“已经有好多家在养了,每家都养了个两三头,回头猪一出栏,至少能赚个好几两呢!”
对对对,是是是,咱们回头都得搞起来,不能人家姜娘子路都给咱指好了,咱不知道走,不知道跑!”
其他几人极其赞同,以前他们穷,缺吃少喝没棉衣穿被人瞧不起,没人帮衬,现在日子过得稍有些起色,都盖上新房,穿上新衣,吃饱喝饱,有人帮衬,可不就得卯足力气,使劲的干,拼命的干。
姜钱儿走了没多久,就看见自家相公和金冷心带着前两天来的那二十来个谈生意的人,往大作坊仓库走去。
姜钱儿望了片刻,也跟了过去,等她到达,就看见自家相公站在一旁,像个旁观者,盯着站在仓库大门口,身后有无数货物的金冷心。
姜钱儿走到自家相公身旁,刚站好,手就被周行山勾到手中。
他的手又大又暖,完完全全把她的手包裹住。
姜钱儿踮起脚尖,压低声音,问道:“二爷在那干嘛呢,咋还不说话呢?”
周行山偏头凑在她耳边低语:“二爷在装腔作势,酝酿挖坑,给人跳。”
姜钱儿恍然大悟:“明白了。”
金冷心看情景差不多,清了清喉咙,手拍在身后的货物上,对的,其他二十二个人道:“承蒙各位抬爱,瞧得起,从我这里拿货,再有两三个月就过大年了,都要赚银子过大年,我也不跟各位拐弯抹角,一一谈合作。”
“现在我身后,香皂十筐,一筐一百块,落花生糖二十筐,一筐二十斤,须糖三十筐,一筐四十斤,胡麻糖…核桃糖板栗糖皮蛋等等。”
“还有香膏若干,口红若干,润唇膏若干,燕窝若干,我是做生意的,你们也是做生意的,你们这么多人,我就这么多货。”
“这是单子,单子上有价钱,你们看看,谁高于这个单子上的价钱,这批货就是谁的。”
金冷心说着把手中的单子,递给他身旁带着半张玄黑面具的箫吟,箫吟一手拿剑,一手拿单子,顶着一张冷脸,浑身散发着生人陌近冰冷气息,把二十二个单子递给了二十二个人,然后重新返回金冷心身旁。
二十二个人拿了单子一看,眼睛一喜,价钱很合适,比他们想象中的低,于是有人举手喊道:“金老板,我愿意出高出一倍的价钱。”
这单子上的价钱是真低,低的一有人出手喊,紧接着另外一个人就到,“什么,你愿意出高出一倍的价钱,我愿意出两倍。”
第三个人也喊道:“金老板你看我,我出三倍的价钱,买你这一批货!”
第四个人也喊:“金老板,我出四倍的价钱!”
第五个也不甘落后:“……”
姜钱儿被他们刺激彼伏的叫喊声震惊了,他们家的东西不便宜,就刚刚金冷心口中说说的那些货物都是成本人工得大几百两,贩卖出去快万两了。
难道眼前的这些人太有钱,万两银子,再翻个几倍,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银子,小意思,只要拿到货,其他都不成问题?
姜钱儿在疑惑时,周行山拿了个单子给她看。
姜钱儿展开单子一看,瞳孔一紧,在内心里直呼,好家伙,好家伙,金冷心不愧是奸商,不愧是死要银子的奸商。
值万两的银子,他在单子上写,只需二千两,就可以拥有这将近二百辆马车的货。
如此便宜优惠,怪不得这22个人争先恐后的报价,几倍几倍的往上翻,看单子上的价钱,毕竟他们应该都知道须糖一斤都卖了十来两银。
正当姜钱儿要暗暗给自家相公竖起大拇指,有一个中气十足的汉子叫道:“金老板,我出二十倍,你要愿意,我现在就给你结银。”
二千两的二十倍就是四万两,成本大几百两,卖出去能赚万两的东西现在翻了几倍,这样的价高者得,完全在周行山和金冷心算计掌握中。
“这位老板给二十倍。”金冷心漂亮的眸子扫过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人高过二十倍,有没有,没有的话,就这位……”
“三十倍!”有人不等金冷心把话说完,加价道:“我出三十倍,这是一万两银票定金,回头我让人来拿货,再给你四万银票,其余的二万我给你现金现银。”
万两的东西,涨价六万两,超出金冷心心中预想,他嘴角一扬,声音清脆,手一拿银票:“成交!”
给他银票的那个人拱手:“多谢,我现在就去找我的马队,三个时辰之后过来搬货,没问题吧?”
金冷心回以笑脸:“没问题,回头再多送你几筐皮蛋。”
那人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了。
剩下还有二十一人开始唏嘘起来,问着金冷心:“金老板,还有没有其他的货物,拿出来,我们不差银子。”
“对,金老板,开门做生意,我们不差银子,你有货,只管拿出来就是,我们全要。”
金冷心看着这些人,这些人里面有练家子,但是他们急于要做生意的样,真的像做生意的人:“不好意思各位,没有货了,各位想要货,得等到七天之后。”
“那么久……”
金冷心根本不让他们说话,也不想听他们说话,打断他们的话,下逐客令道:“所以不好意思各位,今天货卖完了,各位请吧,箫吟送客!”
握剑的箫吟往前一站,冷眼一扫,众人哑口无言,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开始向金冷心告辞,过七天之后再来。
待二十来个人都走光了,现场只剩下周行山姜钱儿和金冷心,金冷心甩着手中万两银票,对着周行山竖起大拇指:“行哥儿,真有你的,太厉害了。”
周行山上前把银票一抽,塞到自家娘子手上。
银票还没有焐热就被抽走一脸懵逼的金冷心:“银票是我的,你干嘛?”
周行山沉着声音纠正他,道:“这银票是我的,我给你准备的贺礼,十个头,最迟十日之内送到你家,其中有一个是曾经踩过你脸的人,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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