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府的老板蒙远闻言犹如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笑的合不拢嘴,好话不要银子似的往外冒:“哎呀,是周老板太客气了,能认识周老板,是我的荣幸,自我的荣幸。”
周行山虚伪的委蛇:“不不不,是蒙老板看得起我,不远千里而来,是我的荣幸,是金老板的荣幸。”
蒙老板连忙推辞:“周老板莫要这样说,我老早听闻周老板的名声,一直想和周老板合作,苦于没有门路。”
“现在好了,我与周老板见面,咱俩还一见如故,接下来的合作,谈论的生意一定会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周行山从容不迫附和:“是是是,蒙老板所言极是,也是怪我这个地方小,太过偏僻,本来我一直想找人合作。奈何穷乡僻壤,消息传达的慢。”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金老板撮合之下,我得以在今日见到蒙老板,真是万幸中的万幸,万幸中的万幸。”
蒙老板连忙道:“对对对,可不就是,可不就是,金老板是一个有本事令人佩服的,我们都得感谢他,感谢他。”
两个人虚伪的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都把对方捧得高高的,捡着对方喜欢听的高话说。
在一旁没少被被动捧的金冷心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话:“好了好了,两位老板,正所谓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有缘千里来相见,酒香不怕巷子深。”
“现在两位能见着,实属缘分,极好的缘分,来来来,咱们就不要多说其他,谈论合作之事,毕竟不出仨月就过大年了,得好好赚银子过个肥年啊。”
相互虚伪,互相追捧的两个人同时一顿,周行山率先开口,“金老板所言极是,蒙老板,来来来,请坐请坐。”
蒙老板应了一声,坐下了。
金冷心不经意之间和周行山对望一眼,从竹篮里拿出一小瓷瓶香膏,走到蒙老板身旁,把小瓷瓶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道:“蒙老板,你是实在人,我也是实在人,周老板也是实在人。”
“大家都是实在人,就不玩那些虚的了,咱们就直接谈,你需要禁我手上的哪样东西,每一样的东西价钱。”
“有清凉四溢型,有滋润花香型,还有催情能舔型,每一种价钱不同,所能拿出的数量不同,你先看看,再用在手上试试。”
“我们家的这些香膏,这些东西,说白了,都能吃,都能用,都是上好的好东西,外面没有的,独一家,独一份。”
蒙老板见他爽快,干脆,没有再绕七绕八,立马站起:“好好好,我瞅瞅,我瞅瞅。”
蒙老板开始一样一样的抠出香膏抹在手上,闻味道,试滋润。
正所谓先礼后兵,让别人看到东西有多好,宰起人来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不是被宰,而是心甘情愿被宰。
而且…昨日匆匆,东西是看了,没用,没试过,自然不知道,只是看似比寻常精致的东西,会这么好。
主要的是好东西不止一样,有很多样,每一样都是能拿出手的,吃的,喝的,用的都各具特色。
蒙老板越试眼睛越亮,打从心底深处,知晓了为什么金冷心这一个瘦弱的哥儿会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不到,闻名整个北朝。
他的好友周老板是皇商,但是这皇商的名头并没有盖过他的,在众多做生意人的眼中,他的生意做的是成功的,是厉害。
周行山在一旁喝茶,观看着蒙老板,见差不多对金冷心递了个眼色,告诉他差不多了,可以收网,宰鱼了。
金冷心冲他挤了一下眼,对着嘴角上扬,拿着各种东西爱不释手的蒙老板张口就道:“蒙老板,喜欢吗?满意吗?”
蒙老板完全忘记了,买东西不能表示对东西满意才好杀价的原则,“满意满意,喜欢喜欢!”
金冷心眼底深处,算计光芒,闪烁:“满意喜欢就好,来来来,咱们来说一下价钱……”
蒙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好,您说您说!”
金冷心张口就是狮子大开口,毫不嘴软,每一样的价钱说的都是高高的,说完之后,还拿了一个长帖给他,以退为进道:“蒙老板,所有的价钱,都在这上面写着。”
“做生意是双方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这里的东西是北朝乃至周边列国独一份,所以…价钱方面就这样,能接受咱就合作,你不能接受咱们还是朋友。”
“当然,我知道这么高的价钱,是需要时间考虑的,你把这个拿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好之后,咱再说,反正我货物不多,也不着急。”
以上所有的话都可以当废话,但最后一句话才是最主要的,还是金冷心想要表达的,精确的潜台词就是在说:“我家的货本来就不多,你爱要不要,不要有人要,反正我也不勉强。”
都是做生意走南闯北的人,岂能听不出他话中深意,又岂能判断不出他东西的好,所以蒙老板思量了片刻一拍大腿:“行,成交!”
在一旁已经喝了两盏茶的周行山微微诧异,他没有想到蒙老板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当场拍板决定。
“蒙老板爽快。”金冷心声音拔高,高兴道:“行,我的规矩就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货物当场验,验好了没问题,签上了文书,离开了我翠山岭,咱们就银货两乞,有问题我概不认。”M..
“这是文书,蒙老板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咱俩就是合作伙伴,你让你的马队来或者让镖局来,当场给你提货。”
蒙老板眼神一闪,故作声音高涨:“金老板,你当场给我提货是要多少货?有多少货吗?”
金冷心眉头一挑,恰到好处的愕然了一下,呵笑道:“我说蒙老板,您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要是你要多少货,我能提多少货,这货还能这么贵吗?”
“都说物以稀为贵,物以稀为贵,我这是要能成批成批,成箱成箱,成筐成筐的弄出来,我早就发财了,怎么可能还猫在这穷乡僻壤,连个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都吃不上,买不上!”
蒙老板听他这样一说量跟不上,就犹豫了。
他这一犹豫,一直默不作声的旁观者周行山轻轻放下茶杯,手指不经意的冲着金冷心摆了一下。
金冷心轻咳了一声,把递出去的文书,写了价钱的帖子,拿了回来,张口就下逐客令道:“蒙老板,您回去好生考虑考虑,考虑好之后,行与不行,干与不干,您都派人来说一声。”
“我这买卖,说白了,我找下家,也只不过是我在各大府城人脉没那么广,怕的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然凭我家的货物,早就出现在各大府城了。”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伺候金冷心的婆子,弓着腰弯着身,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前,道:“主子,域外那边传来消息,让您准备三百大马的货物,十后,就有镖局来拿货。”
“我知道了!”金冷心眼睛一亮对着婆子说完,转头就对蒙老板:“不好意思蒙老板,今日我还要忙,要和周老板商量货物的事,就不留你了,麻烦您……”
以退为进,欲言又止,驱赶客人,直接让蒙老板上当,撇开了刚刚的犹豫,中气十足,掷地有声道:“金老板,我想好了,我来一趟,你有多少货,我就要多少货,你给多少,我要多少,咱们现在就签文书,给定金,下午我就让人来拉货。”
金冷心把收起来的文书往他面前重新一放。
旁观者周行山反手把笔墨红印泥,放在了蒙老板的手边。
蒙老板微微愣了一下,提笔签名按手印,一气呵成,付定金。
金冷心拿了文书定金,张口道:“蒙老板,你带人不要太多,带个五十辆马车,几十辆牛车就能装下此次我给你的货物。”
蒙老板双眼瞪大:“这么多货?”
金冷心故作惊讶:“一百多辆马车牛车能装下的货物叫多,您对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蒙老板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多不多,那我现在就回了,咱们下午见,下午见。”
金冷心微微额首:“下午见。”
蒙老板离开之后,金冷心数着银票满眼贪心,头都不抬的问着周行山:“行哥儿,家里婆子说域外来人拿货是你叫的?”
周行山嗯了一声:“为了以防万一,我跟阿婆提前打了声招呼,没想到用上了。”
数银票的金冷心总算腾出手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这招叫高,不然咱们宰的这个人,至少得到下午或者明天才考虑清楚。”
周行山嘴角缓缓一勾,手指敲在桌子上,“我这叫有备无患,不过二爷,您不觉得这循序渐进,一天见一个人宰人太慢了吗?”
数银票的金冷心动作一停,眼皮一撩:“那你的意思是?”
周行山眼神一深,从桌子下拿出之前两个人准备好的帖子,往桌子上一扔:“还有另外二十二个人,把这些帖子让人送过去,告诉他们,明天我们有一批八十辆马车的货,单价在这里,谁在原有的单价上再出高价,货物就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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