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颜夕闻言,目光落在周山海脸上,带了一丝鄙夷:“少大惊小怪,什么叫也做?什么叫抢他们的生意?”
“这年头做生意。做营生,谁有本事谁赚钱,我只不过买他们的落花生尝尝味道,尝完了之后,至于我会不会买落花生卖,会不会做出比他们更好吃的落花生,这就看我的本事了。”
“倒是你,你现在是我的丈夫,我的相公,希望你跟我是一道的,不要把我要做的事情,捅给你大哥,捅给那个讨人厌的小寡妇。”
周山海忙不迭的表忠心:“不会的,你我是夫妻,睡在一个炕上的人,我断然不会把你要做的营生,告诉别人。”
肖颜夕闻言,冷哼一声拎着落花生,转身就走。
周山海不知道她怎么转变如此之快,回眸看了一眼忙碌地姜钱儿他们,迅速的跟上肖颜夕,询问道:“颜夕姐,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那个小寡妇的生意如此好,一天至少进账五十文到一百文,或者更多,如果他们也炒出同样的落花生,那这钱,就是他们赚。
没什么不能没文钱,等他有了文钱,他不但可以讨颜夕姐的欢心,还可以把他大哥接过来,找专门的丫头伺候着,他大哥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定会把那小寡妇,撵走,休掉。
肖颜夕边走边道:“现在没有需要你帮忙,等我回去尝完落花生的味道,就辛苦你下村子挨家挨户的收落花生了。”
周山海忙忙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交给我,我们下河村,就有不少人种落花生。”
姜钱儿把余下的卖掉,时间跟昨天的时间差不多,昨天答应了周行山,买了一只三年的老母鸡。
宜哥儿去成衣店买了一件现成的棉衣,买了三身棉布,几斤棉花和姜钱儿她们一起坐着牛板车回去了。
回到家里。
木婆子瞧着他买的东西:“怎么买了这么多棉布,还买了这么多棉花,不是让你只买一身吗?”
宜哥儿把暗花的棉布,放在了木婆子手上:“娘,你也做一身新棉衣,我买了好几斤棉花,给锦哥儿也做一身,咱们这个冬天,都有新棉衣穿,就不会冷了。”
“我有棉衣穿。”木婆子心疼钱:“把我的那一身拿去退了,留下锦哥儿的,不能这样乱花文钱。”
家里本来就没文钱,一文钱掰成两文钱花,能省则省,她这个老太婆,冬日不出去,也不干嘛,在屋子里,穿穿旧的,就行了。
“娘。”宜哥儿拉着她的手:“不退,五十文钱还有余,而且,今天姜娘子生意很好,还说我能干。”
“等做满一个月咱又有五十文了,还有粮,咱这冬天,能吃饱穿暖,不怕挨冻受饿了,所以,你穿的暖和和的,身体养得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是啊是啊,奶。”锦哥儿奶声奶气跟着自己的爹一起劝:“奶身体好,活长命百岁,看着锦哥儿长大。”
木婆子眼眶湿润了,连连应了两声:“哎哎,奶奶活一百岁,一直陪着我们的锦哥儿。”
锦哥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宜哥儿把留下的一个肉包拿了出来,瞧了她们俩一眼,转身就去了厨房烧饭,吃完了,得早点去姜娘子家,给她多干活,让她少干一些,多歇一会儿。
姜钱儿回到欢婆子家,最近欢婆子帮忙剥落花生,杨大牛天晴了去山上捡那些被雪压断的树,拖回来劈柴。
他们是不跟姜钱儿他们吃一块的,但是姜钱儿做什么好吃的总是会让周秀儿端给他们一碗。
继儿他们三个这边有什么事儿,欢婆子都特别积极,过来帮忙,也不是说为一口吃的,主要是他们太客气了。
欢婆子不好意思,往年冬天一到,她和她的傻孙子,偶尔吃两顿,基本吃一顿,因为不出去干活,就在屋里。
今年自从他们住到她家,她就没饿过肚子,肚子里的油水也足,她和她的孙子杨大牛都长胖了。
欢婆子见她们一回来,就迎了出来,想帮她们做东西吃,姜钱儿让周秀儿把那老母鸡拿去杀了,自己抱着钱盒子,进了屋子。
屋子里烧的木炭,炕下的火也没停,就暖烘烘的。
姜钱儿进去跺了跺脚,身体缩了一下。
周行山放下手中的东西,推动身下的木轮椅,把洗脚的木盆拿了过来,火炭上有烧的热水。
热水掺了些冷水,他叫姜钱儿:“钱儿,把鞋袜脱了,泡个脚,暖和一些。”
“哎!”姜钱儿抱着钱盒过去,把钱和给他,随手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木炭旁,脱掉了鞋袜。
回来的时候化冻,鞋子脏了,袜子也湿了,脚又白又冰凉,放进水里,不由自主的还打了个冷颤,随后热意袭身,活了过来似的。
屋子里有木桶,桶里有水,周行山没有着急数钱,把烧水铁壶,又灌满了水,拨弄了一下火炭,火冒上来,开始烧水。
水烧上了,他打开钱盒,今天的文钱,比昨天多,他边点文钱,边道:“今天跟昨天差不多时间回来,东西快是昨天的两倍了,你今天碰到真正的大主顾了?”
姜钱儿把手放在木炭上烤了烤,搓了搓,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捧着脸,望着数钱温柔的周行山:“今天恒源酒楼的掌柜子,过来买了一百多斤,还说把我们的落花生拿到县城,府城恒源酒楼去。”
点文钱的周行山动作停下,撩起眼皮看向她:“你提醒他的?”
姜钱儿点了点头:“我提醒他的,县城,府城,比镇上大的多,如果把恒源酒楼拿下,我们稳赚不赔。”
周行山顿了顿:“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今年收的落花生并不多,也就千把斤。”
“多的是那些山果,如果把恒源酒楼的生意拿下,我们还需要到外面去收落花生,当然,我们收的山上的那些山类坚果,也可以带上恒源酒楼卖了。”
他们堆了不少坚果,炒味道就是一个大工程,不能卖的太便宜,不然,只是近赚不到多少文钱。
姜钱儿迟疑的问道:“那落花生的事……”
周行山手敲击在钱盒上,顿了片刻:“落花生的事儿只能出去收了,你泡好脚,去把村长请过来……没让你现在去,你先把脚泡好,别冻着。”
姜钱儿已经把脚擦干净,跳上炕,找出袜子套上,麻利的穿上干净的鞋,下了炕:“我已经暖和了,我不冷,相公,我们要趁这个冬天多赚一些钱,开春的时候,修房子,要修带地龙的房子,这样火一烧,冬天就再也不怕冷了。”
周行山见她往外冲,忙道:“你慢一些,不急在这一时。”
她不急在这一时。
不,她着急。
姜钱儿非常着急,今天她在集市上的时候,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过来买落花生,每一样落花生买了一斤。
她心里纳闷,小孩穿的像个小乞丐,哪来的文钱买落花生,她就留了个心眼,看了小孩子一眼,没想到,看见那小孩把落花生拎给肖颜夕。
肖颜夕拎着落花生,不大一会儿就带着周山海离开了,总觉得他俩憋着坏,必须要赶紧赚钱,赚多多的钱,把他俩甩开,拉开与他们的距离,他们才不会纠缠。
杨村长被请了过来,冬日里,村里的汉子有本事的去镇上找一份营生,赚点钱,没本事的,都在家里。
在家里的占了整个村子五十九户的一大部分,无法出去,只能在家里猫着,想赚文钱,赚不到,却干着急。
周行山跟杨村长表示,他想找人收落花生,在下河镇十里八乡,去挨家挨户收落花生。
落花生不贵,他们当初收了一千多斤干的落花生,是秋季丰收的季节,村民们在山边,田边,一些不太肥的土地上种的,一文钱三斤,整个村子,收了一千斤。
杨村长一听,这是天大的好事,给村子上的汉子们找事做,就是赚文钱啊,而且周家上次就很大方,这次应该小气不到哪里去。
杨村长忙道:“你要收多少?”
周行山望着杨村长沉声道:“暂时性的万斤,不过,我们家能给出的工钱不高,一个汉子只能给一天五文钱,十天一付工钱。”
一天五文,十天就是五十文钱,对于大冬天,没有营生的汉子们,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
杨村长忙不迭的问道:“可有什么要求?”
周行山声音一沉,说出自己的要求:“暂时请十个汉子,对十里八乡都熟的,秋季落花生一文三斤,现在是冬季,再加上落花生本来就不是顶饱的食物,价钱只会比一文三斤更便宜。”
“所以我请的汉子,哪位若是有本事,还能更便宜买,我不管他是一文钱四斤买,还是一文钱五斤买,到我这里我通通给他算一文三斤。”
“但是,必须要落花生好,不能有虫子,潮湿,发霉,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我非但不会付工钱,还会要求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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