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师

看她极力否认,司以涧忽然变了想法,不打算揭穿她了。

他挑了下眉,“小白在家里太闹腾了,我管不了,给你送来了。”

万宜瞪大眼睛,“啊,我在家里的时候,小白一直很乖呀。”

司以涧随意地说,“那可能……它见不到你就闹腾。”

万宜想着,平时都是她和小白亲,猫粮也是她来喂,小白可能粘着她一点。

万宜抱起小白,揉揉它的脑袋,“小白,怎么这么不听话呀?”

小白偏过头,不出声了。

哼,我又背锅。

万宜知道它发脾气,忍不住笑,“我就出来几天,有这么想我啊?”

明明她在和小白说话,司以涧却垂下了眸子,莫名心虚。

他注意到工作人员收拾,开口,“你们现在收拾东西,拍摄结束了吗?”

万宜点点头,“已经拍摄完了,你要看看照片吗?”

那张照片就这么被司以涧看进眼底,他眸子紧紧盯着上面,心口重重跳了一下。

他喉咙有些发紧,克制地移开目光,“拍的……很好看。”

万宜无知无觉,蹲下逗小白,“跟我几天不见,小白是不是想我了,才会来找我呀?”

小白很配合,围着她喵喵叫。

他们正聊着,周围已经收拾好了,张姐走过来,“好了,咱们可以走了,万宜回家以后好好补补,这几天都累瘦了。”

司以涧看过去,万宜本就巴掌大的小脸,现在更显得消瘦,眼睛也更大了。

万宜跟着张姐走,想着坐她的车回家。

司以涧却拉住她,“坐我车回去。”

万宜有些不情愿,“我和张姐一起就行。”

司以涧语气低沉,但不容置疑,“难道你要让张姐多跑这一趟?”

万宜没话说了,只能跟着司以涧走,“张姐拜拜。”

司以涧把她接到车上,才后知后觉奇怪,就算万宜真的偷亲他,他这么在意做什么,还专门开车把她接回家。

但当时,他几乎没有多想。

司以涧顺手帮万宜系好了安全带,慢慢的思索,他应该是受到副人格影响,才会这样做。

没错的。

况且,过几天要去寺里,叫万宜回来很正常。

司以涧说服了自己,带着万宜回了家。

.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司奶奶就打了电话,叫他们去寺里。

她专门为这事回来,毕竟这么久了,她也没找到治疗司以涧的方法,不如试试去寺里拜一拜,说不准管用。

他们起了个大早,得先从山底爬上去,司爷爷司奶奶都来了,司父司母在国外,暂时回不来。还有司家几个叫不出名字的伯伯伯母,叔叔婶婶。

今天下着点小雨,上山的路上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

很长的台阶,他们走累了,就休息一下继续往上走。

云雾缭绕间,万宜看到了山顶的寺庙。

似乎一下子就能让人平静下来,他们走进去,净手后拿起香,虔诚地跪拜。

随后,有小师父出来,叫万宜进去,万宜有些惊讶,“是……叫我吗?”

司奶奶笑着说,“肯定是大师回来了,你们先去,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万宜被领进去,一个老人在蒲团上跪拜,满目慈悲,悲悯虔诚。

大师温和地开口,“你们来了。”

万宜有些好奇,“您知道我们会来?”

大师慈眉善目,微微一笑,“善哉。”

大师仔仔细细端摩了万宜一番,随后叹了一口气,“因果循环。”

万宜还懵着,“大师,您让我和司以涧结婚,究竟是什么用意啊,我真的和他命格匹配吗?”

大师眉目微阖,“不可说。”

万宜在大殿上,司奶奶已经去了后面的殿里,司以涧还在外面等着,就看到了有祈福牌。

他停了一下,缓缓走过去。

万宜出来时,一时间没看到他,转头才看到,“司以涧,你怎么在那儿啊,爷爷奶奶呢?”

司以涧走过来,神色清淡,“他们去后面了。”

“那咱们也过去吧。”

他们相携往前走,很快就追上了司爷爷他们。

司奶奶问万宜,“大师和你说什么了?”

万宜有点为难,“他说的,我有点听不懂。”

司奶奶摸摸她的脑袋,“也对,大师说的话,一直都是云里雾里的。”

到了中午,他们留在寺里吃一顿斋饭,就准备下山了。

寺里的斋饭虽然素,但非常好吃,万宜很珍惜地把最后一口汤都喝完。

回去的路上,万宜在车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梦中,她回到了从前。但没看到自己,而是看到了陛下。

万宜想叫他,他却听不到。她像是在空中漂浮着,没有实体。

一个宫人来报,说有一位云游四海的僧人,有办法救人。

司以涧的眼神有些歇斯底里,眸子里全是红血丝,样子与现在完全不同,像是……一个疯子。

他将一个茶杯摔下去,眸子里尽是狠厉,不耐烦道,“给我去找!要我教你吗?”

宫人战战兢兢跪拜,慌张地跑出去,“是……是,陛下。”

万宜试图上前,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却无能为力。

“你怎么……脾气这么大了呀?”

司以涧起身,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

推开旁边的暗门,走了进去。万宜也跟了进去。

一进去,森寒的气体就让万宜打了个颤。是一个很大的冰棺。

她好奇地飘到上空,想看看是谁。但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她如遭霹雳,怔愣在原地。

是……居然是她。

她死的时候很不好看,脸上、身上,都有很多口子。不过,司以涧都帮她擦干净了,依旧是白白净净的一张脸。

脸上一股凉意,万宜才发觉,是她的眼泪。

“干嘛啊你,我死,又不是你想的,没必要这样啊。”

万宜想笑着安慰她,可惜他听不到,她也忍不住泪珠。

司以涧什么都听不到,他掀开冰棺,和她躺在了一起。

万宜害怕了,想上去敲开冰棺,却什么都动不了。

他就这么抱着她,冰棺里空气越发稀薄,他仍然不管不顾。

万宜拼了命地撞,想要把它打开,也无济于事,甚至,他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