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宜也回了自己房间,顺便找出之前绣香囊剩的线,把之前宴会的衣服上补救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穿呢。
这一个上午,除了出去吃饭,万宜都在房间里,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下午有些口渴,万宜就下楼去取水。
刚拿到水杯倒好水,背后就忽然靠过来一个人。
手里一抖,杯子里的水就撒了一大半。
“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万宜莫名心安不少。
转过头去看,司以涧又黏着她不肯放手,只是帮她扶稳了水杯。
“咳咳……”
司以涧像是控制不住的不停咳嗽,万宜心里一慌。
“你得了风寒?”
“风寒是说感冒吗?是啊,姐姐,咳咳咳,可能昨天晚上着凉了。”
司以涧又捂着嘴巴,重重咳嗽几声。
“快点找大夫啊,司以涧,风寒很恐怖的!”
万宜心里一着急,面色就瞬间变得煞白,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看姐姐这么紧张他的样子,司以涧脸色都好看不少,亲昵的摩挲着万宜的脸颊。
“我知道了,姐姐,家里有药,不需要出去的。”
“那你喝药了吗?”
司以涧顾左右而言他,“姐姐,家里也有家庭医生的。”
“快点吃药!”
万宜一看时间到了,简直比摆在家里的闹钟还准时,一刻不停的就来叫他吃药,满脸认真的瞪着大眼睛,用灵动的小眼神催促他,绝不放过不情愿吃药的司以涧。
万宜提前一步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就是不肯放手,语气娇软但透着认真的执拗。
她严肃的轻轻皱着眉头,像小老师一样一板一眼的同他解释,“你需要吃药,病才会好。”
司以涧自然知道,但他一点不在意自己,只关心姐姐,自然不会吃。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万宜也没了办法。
在讨厌吃药这一点上,司以涧出乎意料的固执,就是死不低头,倒是万宜很着急的,围着他团团转。
万宜是真的生怕司以涧出事,眼睛已经急得泛红,和小兔子通红的眼睛差不多。
眼看着司以涧就是一点不动摇,万宜忽然一句话不说了。
只是转过身去,但依稀能听到压低的更咽声。
司以涧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无动于衷!
他轻柔的抬起她的下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的看着他,眼睫上的泪珠还湿盈盈的。
他无奈又宠溺的轻叹一声,大手为她擦干眼泪,“乖,别哭。”
万宜看他有反应,及时收住了眼泪,还是止不住更咽,“那……那你……嗝,要怎么样才能吃药!”
听到自己的打嗝声,万宜瞟了他一眼,捂住嘴巴。
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司以涧垂眸看着她,心中无奈,他已经知道自己最后的选择了。
怎么可能抵得过姐姐的眼泪。
被将了一军,司以涧还有别的办法。
他开始耷拉着脑袋装可怜,“吃药?我也想吃药,可是很苦的。”
坐等小鱼上钩。
万宜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因为自己也讨厌吃药。
她轻啊了一声,自己也开始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
他开始慢慢引导,“我每次吃苦的时候,都想吃点甜的东西安慰自己。”
万宜眼睛忽然闪光,眼神亮晶晶的,兴奋的没等到下一句话,就噔噔噔跑下了楼梯。
很快,她捧着满怀五颜六色的糖果回来了。
司以涧挑眉,这么快啊。
他之前怕姐姐吃太多糖,家里只放了一点,除非姐姐偷偷藏得。
她像分享自己藏起来的珍贵的宝贝一样,珍惜的从怀里摸出一颗草莓味的牛奶糖,“你吃这个!很甜的!特别好吃!”
为了方便司以涧,她还一步步笨拙的把糖纸展开,手心举着糖纸送到他面前。
她很爱吃甜甜的糖果,但之前没有吃过这样好吃,有牛奶香气甜丝丝的糖果,所以被她偷偷藏了下来。
他生病了,万宜第一时间就想和他分享。
司以涧有糖吃却不知足,还想着更进一步,“姐姐,我吃不到!”
这意思,就是要万宜给他送到嘴里了。
舌尖打结,眼神飘忽,万宜就是不敢看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你自己吃嘛?”
她才不会……喂着他吃呢!
司以涧没说话,好整以暇的俯视万宜,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左看看右看看,万宜就是没办法忽略掉他这期待的眼神。
司以涧丝毫没有欺负人的愧疚,还毫不犹豫加大自己的筹码,“姐姐,我需要吃很苦很苦那种药,好不容易能有甜的东西,姐姐都不想给我吗?”
他毫不手软偷换概念,不喂他吃就是不想给他。
万宜还偏偏抗拒不了他这套,也不敢看他,捏着糖纸犹豫半天,慢吞吞升起来一颗糖果,还有一只捏着糖纸的手。
司以涧眉头满意的舒展来,一口叼走她手上的奶糖。
还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了两口,嫌弃的眯起眼睛,“有点太甜了。”
她沮丧的皱了皱鼻子,“你不喜欢吗?”
心里莫名有点闷闷的,不高兴。
“有点甜。”他诚实的回答。
不过,他已经发现了万宜的闷闷不乐,稍微一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笑了一下,姐姐真可爱呢!
“姐姐,甜吗?”
司以涧的脸忽然就在万宜眼前放大,俊美无俦的一张脸毫无破绽,冷硬的下颌角,仿若大理石精心雕刻的轮廓,每一处都是对美的极致理解。
但,最特别的是,他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万宜耳根瞬间红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只能窘迫的转头掩饰。
司以涧尝到甜头,穷追不舍,围着她又从另一个方向把脸凑过来。
一股牛奶香气甜甜的味道,还有他身上完全将他笼罩的冷冽香气,就这么混杂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万宜溃不成军,只能结结巴巴,“我……闻到了,很甜,你别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