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合同尾端司明沉已经签好的名字,温稚眼眶蓦地红了。
他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哭包动不动就哭,真是烦死了。
可他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想哭。
不愧是他看上的男朋友,司明沉真的太好了。
“别哭。”司明沉帮他把眼泪擦干,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出国这段时间,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我会努力改变,等你找我。”
温稚满眼担忧:“那你千万别把身体累垮,我会努力考上去找你。”
“好,一言为定。”
将温稚哄好,司明沉替他整理额前的碎发,最后把钢笔拿出来交给温稚。
“签字吧。”
温稚拿起笔,迫不及待签上自己的名字。完事后他扬着脑袋:“需要按手印吗?”
司明沉“嗯”了一下:“印泥我也带了。”
“你可真细心。”温稚抹了把花掉的脸,郑重其事地按下手印。
“一式两份,你留一份。”
“好。”
拿到签订好的合同,温稚不再没着没落,心里很踏实。
这份安全感并不是源自白纸黑字的合同,而是司明沉想跟他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温稚试探地握住司明沉的手,腆着哭花的脸道:“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吧?”
这个思路,司明沉没有想过。
他看着温稚害羞的眼睛,点头:“算是。”
温稚很想抱一抱司明沉,但碍于这里人多眼杂,迟迟没有动作。
“那你回去吧,我爸该看见我们了。”
司明沉:“好,晚安。”
目送温稚离开后,司明沉独自回家,在转眼路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桑祁靠在路灯下,眼神不明,手指间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等司明沉走到他身边后,他抬起头,眼神写满了怨艾。
“你跟温稚谈恋爱了?”
司明沉淡淡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明沉的冷漠让桑祁语气不善:“你不知道我家就在附近吗?”
司明沉:“家在附近,就一定能知道邻居门口的一举一动吗?还是说,你一直在监视温稚?”
桑祁缓缓直起身,并没有直面回答那件事,而是一字一句质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抢我喜欢的?从小到大都是,你抢走了我所有的荣誉和赞美,抢走了大家对我的关注。现在,你连我唯一喜欢的人都要抢走。抢我的东西很上瘾吗?还是说你喜欢看我挫败的样子?”
司明沉眼神疏冷,侧身时看向温稚家亮着灯的二楼:“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一直误会我,但我从来没有要跟你抢东西的意思。”
“是啊!你并没有主动给我抢!那些都是人家主动给你的。”桑祁语气尖酸刻薄:“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假装什么都不屑,实际上什么都占的人!”
司明沉:“如果你非这么想我,我也没办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桑祁抽了一口烟,右手插在口袋里:“你第一眼看见温稚,其实并不喜欢他吧?是不是看我喜欢他,你才接受他的?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生。”
司明沉视线落在他的口袋里,声音冷淡:“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我怎么会因为你,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桑祁扬起唇:“那你以后去美国留学,温稚呢?你有想过他的未来吗?你家负债那么多,是准备让温家替你还债?”
司明沉眼神不耐:“你管得很宽。”
桑祁掐灭香烟,扔到地上:“如果你同意放弃温稚,等我成年后接管公司,我会继续帮你,你还是我的表弟。”
静静望着桑祁,司明沉忽然轻笑:“你真幼稚。”
桑祁恼了:“我幼稚?”
司明沉慢慢转身,用后背对着桑祁:“如果你成熟,就不会用录音笔录制我们的对话。”
桑祁瞬间破防,猛地低头看向口袋:“你…你说什么呢?”
“下次干坏事,记得藏好。”
司明沉说完,快步离开。
桑祁将录音笔拿出来,才发现它正闪烁着蓝色的灯。气上心头,他狠狠摔碎录音笔,愤然离开。
回到家,司明沉不放心这件事,还是告诉了温稚。
温稚依然不解:“他到底图什么?”
司明沉沉默片刻:“他喜欢你。”
“啊?他喜欢我?”温稚托着腮,表情不可置信:“他、他从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司明沉笑了下:“你感受不到吗?我觉得你其实很敏感。”
温稚趁机表忠心:“我的小雷达只能感受到你对我喜不喜欢。”
司明沉扬起唇:“嗯,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跟桑祁的关系?”
温稚思索着:“直接跟他说吧,告诉他我不喜欢他,只把他当哥哥。”
司明沉其实很好奇,桑祁如果真的这么喜欢温稚,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追到。还是说,桑祁一直在等温稚再长大一些,没料到中途出现了一个自己。
“其实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
温稚的答案脱口而出:“好看。”
司明沉愣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桑祁?”
温稚:“他不好看。”
司明沉这次没再说话。
温稚发现冷场了,弱弱问:“司司,你是生气了吗?”
良久,司明沉回:“没有。”
其实司明沉很想问,如果以后他不好看了,温稚还喜不喜欢他。但这个问题,就连司明沉自己都觉得很幼稚。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开始容貌焦虑。
虽然说他已经快十八岁,五官基本长开,但和三十岁的相貌应该还是不一样的。
温稚总感觉司明沉情绪发生了特殊的变化,但却说不上来。
“那我可要保证自己不能长残,不然某人就不喜欢我了。”
半天,司明沉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温稚噗嗤一笑,总算知道司明沉为什么如此沉默。他花言巧语道:“就算你以后油腻发福了我也喜欢你。”
“我不信。”司明沉回答得很坚决。
“我发誓,我对你忠贞不二。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
司明沉总算满意一笑:“暂且相信你。”
两人插科打诨一顿,聊到深夜才挂下电话。
转眼间,四中即将开学,温稚的数学联赛也马上开始。他不敢怠慢,即使在暑假也每天学习到深夜。
天气炎热,温稚又是少爷身子,不能总是吹空调,所以每天都靠着窗外的自然风乘凉,短短两周瘦了五斤。
开学前最后一周,司明沉带他去考试。两人已经一周没见,看着温稚不能再尖的下巴,司明沉有些心疼。
“一个考试而已,怎么瘦这么多?”
这几天温稚超级思念司明沉,蹭着他的胳膊委屈嘟囔:“压力大,吃不下。”
司明沉抚着他的头,眼神疼惜:“考试结束后,我陪你去吃饭。”
温稚点点头:“好。”
一个暑假而已,温稚好像长高了不少,加上温稚喜欢打扮,乍一看穿得跟大明星一样,干净又有气质。
司明沉送温稚进考场时,无意听见旁边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男生长得真俊俏。”
“考这个的,很多为了参加国际奥数比赛,等他出来我们可以要个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还能一起玩呢。”
司明沉独自坐到街边长椅,一边跟外公给他配的老师学习商业理论知识,一边等温稚出来。
两个半小时后,考生们熙熙攘攘出来。司明沉跟随那些心切的家长,站在门口张望。
很快,他看见了温稚的身影。
在人群中温稚分外惹眼,刚跑出来就被几名考生喊住。
那些考生跟在外面讨论温稚的是一拨人,他们围着温稚,似乎在跟他要联系方式。
这时,温稚隔着人群指了他一下,那些人笑着点点头,也朝司明沉挥挥手。
温稚跑过来时像一阵小旋风,直接扑到司明沉的胳膊上蹭了蹭。
“那些题,我都会做。你太厉害了,题型几乎压对四分之三。”
司明沉低笑:“顺利就好。”他抬头看了眼刚才那些拦住温稚的人,“他们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温稚:“他们问我以后想考哪里,为什么要去麻省。”
司明沉牵着他往前走:“你怎么说?”
温稚不害臊地讲:“我就说,因为我未婚夫也在那里上学,我要去找他。”
司明沉微微挑眉:“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温稚故意卖着关子,岔开话题:“我们吃什么啊司司。”
司明沉:“带你去吃寿司,想吃吗?”
温稚点点头:“想。”
司明沉拉着他靠近自己:“他们又说什么了?”
温稚垂着眼睛,故意取笑他:“你怎么这么好奇呀?好奇宝宝?”
司明沉神色温和:“嗯。”
温稚清了清嗓子:“他们问我,为什么我这么小就有未婚夫了。”
司明沉听着:“然后呢?”
温稚嘿嘿一笑:“就把我们轰轰烈烈的爱情简单给他们讲述了一遍呗。”
司明沉听后扣住温稚的手:“嗯,去吃饭。”
考完试,温稚胃口终于好了一些,加上有司明沉亲自为他DIY寿司,他狂炫很多,吃完饭体重直接多了三斤。司明沉送他回家时,不敢碰他,生怕他吐在车上。
一晃一周过去,四中正式开学。
同时,温稚的联赛成绩出炉,全市第三。王廷他们知道后惊呆了,激动地起哄让温稚请大家吃冰棍。
面对大家的这些愿望,温稚自然尽力满足,豪掷三百块钱,搬空了超市的八喜。
李苏好奇问道:“不过,你考数学联赛干什么?打算出国吗?”
温稚这次没隐瞒:“嗯,我想申请MIT。”
“我靠,小稚越来越牛了。”王廷凑过来,“你要真能考上,前途无量。”
温稚咬了口冰激凌:“其实未来我还没想好要干什么,可能会有变化,跟我妈妈有关。”
王廷没敢细问:“安啦,反正你先备考,未来再说。”
温稚点点头:“是的。”
当晚,温稚回家时发现司明沉在班级外等他。看着司明沉已经穿上高三的校服,那种强烈的不舍感再次袭上温稚心头。
来往的学生在温稚和司明沉身上打量,但温稚并没有特意避讳,大大方方走在司明沉身边。
司明沉发现温稚的情绪低落:“数学联赛第三,怎么不高兴?”
温稚埋着头:“因为你要走了。”
司明沉温声道:“不是还有半年。”
温稚:“过一天少一天。未来我还要准备其他的比赛,扣除高三补课的时间,实际上我跟你相处超不过一个月。”
走出校门,司明沉牵起温稚的手,站在他面前弯腰看他:“人生还长,我们只是分别一年,不要因为这件事总是郁郁寡欢,合约里我们说好的要每天开心对不对?”
温稚皱着眉:“那你哄哄我。我联赛考了第三,你还没给我奖励呢。”
司明沉:“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哇,司老板这么大方。”温稚拍拍手,犹豫一会儿试探地问:“我想让你抱抱我,可以吗?”
司明沉盯着他,片刻将他拥进怀里揉了揉脑袋。
“再紧一些。”温稚不太满意的嘟囔,“最好是抱着我坐在你腿上的那种。”
司明沉不知道温稚从哪里看来的偶像剧剧情,手臂微微收紧,揽着温稚的腰,快将他镶进身体里。
马路上,两名穿着校服的俊朗少年极其惹人注目。
来往的行人都会不由自主看着他们。
夏天的晚风拂动着白色校服衣摆,温稚脸颊两侧不自觉弥漫起两团淡粉色的红晕,埋在司明沉胸前,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心动。
……
自从开学后,司明沉课程更加繁重。虽说已经拿到MIT的入学资格,但同时也要完成国内理科相关考试,和温稚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温稚在班里进步巨大,十月摸底考的成绩位列年级第十五。王廷知道后快要羡慕死,追着温稚问他考试秘籍。
李苏这时说:“你别问了,你看温稚一暑假瘦成什么样,你看看你胖成什么样,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王廷反驳:“你的意思是,小稚一暑假都在废寝忘食地学习喽?”
“嗯,还有老师的一对一辅导。”温稚轻声说道。
王廷捂着脑袋:“我的妈,学习真是不容易。”
温稚叹口气,伏在书桌上。
王廷问:“咋啦?怎么闷闷不乐?”
温稚呢喃:“已经秋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王廷附和:“是啊,你跟你对象怎么样了?最近没听你说。不过——”
王廷突然欲言又止。
温稚追问:“不过什么?”
王廷:“你听后可不能生气。”
温稚点头:“你说吧,我不生气。”
“他们都说你跟司明沉在谈恋爱。”
温稚松口气:“哦。”
王廷着急道:“别哦啊,快解释解释,你知不知道你和司明沉现在成为了大家讨论的热点。”
温稚并不在乎:“他们想讨论就讨论,我没关系。”
王廷一琢磨温稚说得也对,也就没再多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
最近这段时间,温稚发现司明沉越来越忙,每天放学都要被神秘的司机接走,经常心事重重。
每每温稚问他,他总是安慰温稚没事,可看着司明沉越来越疲惫,温稚打心底着急上火。
这天,司明沉陪他参加完联赛第二场,告诉他自己即将住校。
听到这个消息,温稚一愣:“为什么啊?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司明沉担心让温稚分神,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别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都住校了?”温稚情绪有些崩溃,“你快告诉我,你家到底怎么了?”
司明沉将温稚拥在怀里,慢慢抚着他的后背,帮他舒缓情绪:“家里目前被查封了,是我二叔的手笔。我爷爷和外公担心我的安全,让我暂时住校。”
温稚更加着急,带着一丝哭腔:“你二叔怎么那么狠啊?你现在在国内有你外公他们保护,你出国后呢?你二叔岂不是能更加肆无忌惮欺负你?”
司明沉朝温稚一笑,抬手帮他整理头发:“别担心,国外有我爷爷的人等我,我二叔手伸不了那么长。”
“真的吗?”温稚急红了眼。
“真的,不骗你。”司明沉声音沉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过度焦虑,“别害怕,我并不会任他欺负我,我有办法的。”
虽然温稚知道司明沉厉害,但一个高中生怎么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中年男人呢?
温稚攥着司明沉的手就像害怕他马上消失一般:“那你…赶紧…准备走吧,别让你二叔害你。”
司明沉替他擦干眼泪:“嗯,可能年后我就要动身了。”
温稚点点头,将脸埋在司明沉胸前,眼泪瞬间浸湿对方的衣服,
“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等我考上后立刻动身去找你。”
司明沉再也无法假装平静,忍着眼眶的酸涩,缓缓道:“好。”
时间慢慢走过。
司明沉住宿这段时间,温稚像极了操碎心的老母亲,总怕他的宝贝未婚夫吃不好穿不暖。
这天中午,他直接拉着行李箱前往宿舍楼给司明沉送物资。
四中的宿舍环境很一般,八人间,上下床,面积不算狭小但也不宽敞。
当温稚出现在宿舍门口时,司明沉很惊讶:“你是怎么进来的?”
温稚指着行李箱:“我提着这个,阿姨就以为我是住宿生,问都没问就让我进来了。”
司明沉低笑着摸摸他的头:“很聪明。”
温稚将行李箱带进去,看着一圈儿高三男生,跟他们一一问好。
大家其实早就听说温稚在跟司明沉谈恋爱这件事,起初一直不信,今天亲眼看见才彻底实锤。
温稚将行李箱拉开,哗啦一声里面的零食涌出来。
“这是高钙奶,你每天晚上喝一罐。这是奶酪和肉脯,晚上饿了记得吃。还有这些饼干、面包、香肠,都是我仔细挑过的牌子,非常好吃。剩下的是分给大家的零食,你快分分。”
温稚将一大包零食交给司明沉,拉着行李箱开始往司明沉的柜子里送。
“我给你带了一些药品,有治疗感冒的、发烧的还有胃药和跌打损伤药。对了,里面还有保护眼睛的按摩仪和眼药水,你记得用。”
温稚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自己百宝箱里的东西,并在司明沉的柜子上贴了几张便利贴,防止他记不住。
虽然只住两个月,但东西齐全才住得舒服。
宿舍其他人都惊呆了,悄悄探着头打量温稚的行李箱。
司明沉站在温稚身后,眼神复杂,将零食一一分给大家。
送完东西,温稚怕引起宿管阿姨的注意没敢把行李箱拿走,和司明沉简单告别后,悄悄溜走。
司明沉送完温稚离开,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很久才收回视线。
他靠在宿舍门前极为沉默,始终垂着眼睛。
宿舍里的同学弱弱问道:“司哥,温稚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算是。”司明沉声音低沉,“严格意义讲,是我未来结婚对象。”
大家不约而同:“我靠!我们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
司明沉看着他们:“谢谢。”
……
一晃,时间到了十一月初。
温稚即将参加国内的CMO决赛。也是继上次联赛后,在国内最后的角逐。
只要这次比赛通过进入全国前六十名,他便能进入国家队正式开始训练,为明年3月的队内角逐赛和7月总决赛做准备。
一般的学生,在拿到进入国家队的资格后,已经具有保送清北的资格。只有像温稚这样少数的学生,需要继续往前冲,冲刺国外的常青藤名校。
这次比赛为期七天,地点就在江京市,也是司明沉出国前最后一次陪他考试。
原则上,住校的学生周末不可外出。但司明沉和班主任请了假,理由为家人有重要考试,需要陪同。
温祁山本来也想亲自送温稚过去,但碍于生意繁忙,就拜托司明沉陪着温稚。
在司明沉的补课下,温稚的进步肉眼可见,温祁山从心底是感谢司明沉的。这段时间也没见温稚有早恋的苗头,天天只知道学习。而他又得知司明沉年后就出国,也就彻底放心,没再怀疑他们俩。
比赛门口,司明沉帮温稚提着行李,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小盒子:“这是给你的礼物,第七天参加完闭幕式知道成绩后再拆开。”
温稚攥着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礼物?能提前爆料吗?”
“不可以。”司明沉笑道。
温稚故意哼了一声:“我一进去就立刻拆开,反正你也不知道。”
司明沉洋装严肃:“那样的话,礼物就会大打折扣。”
温稚被唬住:“那行吧,我先走喽,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拿到金奖,我离成功就只差一步了。”
司明沉:“嗯,一定。”
进入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温稚心里痒得厉害。究竟是什么礼物必须比完赛才能拆开呢?
来不及再纠结,温稚简单整理好床铺后,开启备赛状态。今天是开幕式,所以他还算轻松,回到酒店后继续刷题。
住在他隔壁房间的学生叫王莱,来自其他省份,非常健谈。
不过温稚不太喜欢对方,因为王莱总是趁他刷题时过来找他。
很快,正式比赛打响。
这次比赛的难度和IMO正式赛难度相当,所以温稚对于题的难度早就有思想准备,考试时并没有因为题目太难心态爆炸,反而非常平稳。
不过随着考试进入尾声,周围的人逐渐交卷,温稚手心出了好多汗,越来越急躁。
结束第一天的考试走出考场,他差点虚脱,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王莱正巧看见他,走过来问:“你还好吗?”
温稚点头:“谢谢,我还好。”
王莱见他脸色很差,热心地问:“是不是觉得题比较难?”
温稚小声道了句:“主要是我答得很慢。”
“估计是你底子有问题,其实我觉得还好,题目我都会。”王莱大大咧咧说道。
这次温稚没再说话,道了句谢谢便独自离开。
回到酒店后,温稚心态有些失衡。单纯从考试时间讲,他几乎是最后交卷的一批。在这种重要的比赛中,能提前交卷,说明那些题大家至少都能解答出来。
现在高手如云的环境,温稚先前的优势彻底消失。
他很沮丧,也很想和司明沉说说话,可以他目前的状态,他并不敢和司明沉打电话。
温稚简单给司明沉和温祁山报了喜,便坐在床上继续刷题。
题有很多,温稚越刷越烦躁,几乎每道题都会出错。
他不由得朝最坏的结果去想。
如果他没考上MIT,他跟司明沉是不是就要分开四年?
他抓了抓头发,踉踉跄跄下床,将行李箱中的小冬瓜找出来,抱着它趴在床上休息。
他现在心思很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如果这种状态维持到明天,成绩可想而知。
温稚不停地换气,强迫自己镇定。
这时,他注意到了司明沉送给他的礼物。
这个礼物犹如潘多拉魔盒,让他萌生打开的愿望。
他觉得无法再等了。
他现在就想看一眼。
终于,白色盒子在暖黄色的光下缓缓被打开,里面并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只有三封信。
信上标有数字,1-3该是打开顺序。
温稚缓缓拆开第一封信,司明沉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的未婚对象是个厉害的男孩,这场考试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以防万一,我已经提前预订好未来一年的回程机票,我向你保证,你人生所有重要的时刻我都会在。]
看到上面那些购票详细信息后,温稚握着纸的手微微颤抖。
司明沉每条购票信息后的时间,都拥有特殊意义。
情人节、七夕、成年礼、暑假、寒假、他的第一次表白纪念日等等,十几张返程机票几乎涵盖了所有重要节点。
原来,司明沉都记得。
也就是说,如果他真的考不上,司明沉几乎每个月都会飞回来和他见面,两人并不像他预料般的那么痛苦。
温稚吸了吸鼻子,拆开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上,是一串地址,
[这是我们家的地址,由我先去建设,为期一年。无论是你在这里留学久住还是寒暑假过来小住,只要有你在,我的家就完整了。]
终于,温稚没忍住鼻腔的酸涩,他抱着小冬瓜小声抽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打开第三封信。
[为了奖励温稚小朋友这段时间的刻苦学习,我决定实现你三个愿望。愿望长期有效,是否合理都可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