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一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这种东西,留着复印件干什么?
他垂着眼睛思索一小会儿,扯出十分勉强的笑容:“那就好。”坐在沙发上,他浑身上下透露着低落。
司明沉见他明显消沉,坐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改天我把原件给你。”
温稚一怔,口不对心地说道:“给我干什么,我又不需要。”
司明沉低声回:“咱们家以后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保管。”
温稚暗暗翘起唇:“我又不会管家。”
司明沉:“管管就会了。”
温稚假装为难:“那好吧。”
司明沉牵着他下楼吃饭时,温稚酸的冒泡,小笨比就这么好吗?
连家都让他管了。
司明沉突然回头:“想什么呢?”
嫉妒让温稚面目全非,他挂上单纯的眸子,小声道:“想你。”
说完,温稚自己都嫌自己肉麻。
司明沉带着莫名的笑:“之前的记忆,有没有再想起来?”
温稚摇头:“没。”
司明沉:“不着急,慢慢来。”
温稚:“我不着急,反正你知道我爱你就行了,那段记忆有没有无所谓。”
温稚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司明沉的反应。
司明沉替他拉开座椅,走到对面坐下:“如果有选择,当然能想起来最好。”
温稚小声反驳:“丢掉的记忆,都是桑祁那狗东西挑拨,肯定一点都不美好。”
司明沉撩起眼帘,认真地看着温稚:“跟你一起的日子,无论酸甜,都很珍贵。”
温稚愣住,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饺子。
可是司明沉还是喜欢和小笨比相处不是吗?
那四年的婚姻生活,可以说是一地鸡毛,如果他们现在的生活是童话,那过去就是现实。
司明沉尝了一口饺子:“忽然想起你给我包的那顿芹菜猪肉馅饺子了。”
温稚注意力转移过来,轻声问:“一直没问你,好不好吃。”
司明沉:“嗯,比别人做的饺子好吃。”
司家的大厨,都是一等一的厨艺。
温稚一口吞掉一个饺子:“真的吗?当初我是在被窝里偷偷包的,自己都没来得及尝,就给你送过去了。”
司明沉莞尔:“为什么在被窝偷偷包?”
温稚直言:“因为我爸不让我早恋,他知道我给你包饺子,一定知道我对你有意思。不过后来,他还是知道了,揍了我一顿。”
“揍你?”司明沉没听温稚说过这件事,眉心微蹙:“就因为,你喜欢我?”
温稚摇头:“没,因为我翻墙回家时,把院子里我爸种的珍贵花草压死了。”
司明沉没忍住,带着宠溺地笑:“辛苦你了,但翻墙确实危险。”
温稚小声哔哔:“那时候的我,就是个恋爱脑,人又笨,什么都不想后果。”
“别这么说。”司明沉认真评价:“你很可爱。”
温稚突然有点郁闷。
司明沉真是喜欢小笨比。
别人说一点都不行。
“那你的意思就是,长大后的我不可爱了呗。”温稚无理取闹道。
司明沉打量着他:“也可爱。”
温稚满意地哼了一声,暂且原谅司明沉。
又过了两天,司明沉的29岁生日到了。温稚一大清早便起床准备party,司明沉因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下午才能回来。这两天,他跟司明沉依旧“泾渭分明”,睡觉时用两只小笨瓜挡着,但每次早晨起来,他都躺在司明沉怀里,恨不得骑在司明沉身上。
温稚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睡个觉都这么不老实。
今天,司明沉的好朋友都要来参加,基本上温稚都认识,大概八九个人。司明沉怕他寂寞,让他也喊来明焱棠乔倦他们,给他做伴。
从菜品、甜点到红酒,都是温稚亲自把关,就连管家都奇怪,一向对这种事毫不关心的温少爷,怎么突然上心起来。
其实每年司明沉生日,温稚都想亲自操办,就像他的生日,司明沉事事亲为一样。
但他担心自己的主意司明沉不喜欢,也就全权交给管家。
今天的礼物,温稚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还算让他满意。就是不知道司明沉会不会觉得惊喜。
下午四点,司明沉回家,他们的朋友也陆续到齐。
现在是三月份,天气还算暖和。
司家有一座阳光房,四面墙壁全部用特质玻璃制成,白天吸取阳光,晚上整间阳光房宛如白昼。
当年温稚高中时随口说了句喜欢,司明沉便一直记在心里,婚前建好。
司明沉的生日宴,就在这里用餐。
法式风情的白色桌布铺在复古木桌上,上面是管家他们栽种的香槟玫瑰和郁金香。
司明沉看到后,问温稚:“你准备的?”
温稚:“你怎么知道?”
司明沉将每套餐具前的祝福小卡拿起,上面还印着温稚的大头照。
温稚大言不惭:“这是给你的朋友们的礼物,每一张都有我的签名,等以后我火了,他们能收藏。”
司明沉淡淡笑着:“还是知知想得周到。”
得到司明沉的肯定,温稚立刻膨胀起来,摆摆手:“还好还好。”
晚上七点,朋友们全部落座。
陈煜还惦记着司明沉那两瓶45年的罗曼尼康帝,“明沉,既然那酒我们无福消受,你今晚怎么也得拿出几瓶像样的酒跟我们分享。”
司明沉:“酒窖里的酒你们随便挑。”
桑昱挑眉:“看来明沉今天心情不错。”
陈煜仿佛是桑昱肚子里的蛔虫,嘴立刻跟上:“是不是温稚送明沉的礼物明沉比较满意?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呗。”
司明沉看向温稚,手肘放在桌上撑着头:“知知,我有礼物吗?”
温稚目光躲闪:“有。”
明焱棠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那把礼物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温稚瞪明焱棠一眼:“不行,我的礼物,只给司司看。”
明焱棠听见“司司”这个称呼,偷偷和乔倦笑着,一起讨论温稚假装失忆的事。
陈煜继续八卦:“什么礼物只能给明沉看?我们不能看看吗?”
温稚:“不能。”
司明沉见温稚藏着掖着的模样,以为他没给自己准备礼物在嘴硬,出来救场。
“知知都说了,只给我一个人看,你们就不要问了。”
陈煜吐槽:“小气鬼,我要去拿酒。”
大家送给司明沉的礼物和往年没什么太大区别,无非是游艇腕表之类。
司明沉和大家聊天时,明焱棠他们几个借口出去,和温稚说悄悄话。
温稚这次长记性,知道避着司明沉。三人坐在花房的秋千前,抱着零食聊天。
温稚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完整讲完,惊得两人愣了许久。
明焱棠无语道:“你就假装协议掉在了水里,就骗过司明沉了?”
温稚:“嗯。”
乔倦吐槽:“温知知,就你这拙劣的演技,居然能骗到人?你确定这些行为是正常人会做的吗?”
温稚想了想:“高中的我会吧?”
明焱棠扔给他一个白眼:“放屁,前段时间你的精神至少是正常的。”
温稚认真想了想,他好像确实为了刻意凹高中生人设,有点用力过猛。
“笨蛋美人,就您这拙劣的演技,我劝您还是少演。不要一会儿突然失忆一会儿恢复记忆,像没小脑的似的。我当初给你出主意,也是让你利用恰当的时机假装恢复记忆把事情说清楚。也就司明沉宠着你,觉得你是块宝儿,但凡遇到个正常人,早把你扔出去了。”
温稚争辩:“那天情况危急,桑祁一直刺激司明沉,我实在没忍住。”
乔倦突然好奇:“温知知,你给我们表演一下突然恢复记忆的样子呗?”
温稚有些心虚:“我才不演。”
明焱棠和乔倦对视一笑:“所以,现在司明沉确实还被你蒙在鼓里呗。”
温稚心中腾起罪恶感:“是的,我骗了司明沉,我有罪。”
明焱棠叹息,揽着他的肩膀:“没关系,笨蛋美人,你跟司明沉好好的就行。”
温稚:“不要叫我笨蛋美人!”
回去的路上,明焱棠想起礼物那件事:“你到底给司明沉准备了什么礼物?不会真要裸着跳舞吧?”
温稚保密:“不告诉你。”
三人回到阳光房时,大家都在看着他们,司明沉坐在中间,起身朝温稚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扣住:“刚才去哪了?”
明焱棠:“温知知带我们去看花。”
大家都在看着温稚,让他有些不自在:“花很漂亮。”
司明沉说:“大家在讨论,我们当年结婚时,没有度蜜月。桑昱有个私人小岛,面积很大,环境也不错,邀请我们今年夏天过去玩。”
温稚:“那我拍完这部电影,就不接通告了,我们出发去海岛。”
司明沉:“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温稚:“不会。”
陈煜:“看吧,我就说温稚会同意。”
晚上十一点,朋友们陆续离开。司明沉去送他们。他回头时,发现温稚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回去,没了身影。
司明沉回到客厅,发现灯被关了。
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他们的卧室,走廊里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动静。
司明沉开口,唤着温稚的名字,突然听到竖琴室传来琴弦按动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眼睛里流转着温柔。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走到竖琴室门口,司明沉靠在门框,发现整间屋子只留了一盏月色的灯,温稚穿着他们的高中校服,身后是皎洁清冷的明月。
温稚好像还没留意到司明沉来了。
专注地弹奏竖琴。
竖琴的音色很特别,像清澄的朝露,庞大的体积把温稚衬托得格外纤细。
但温稚与银白色的琴弦,又格外匹配,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这首琴曲,司明沉仔细辨认,却从没有印象。他打算继续保持安静,等温稚弹完。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温稚的,司明沉说不清楚。但他自从那次艺术节看到在舞台上看到温稚表演后,灯光下白色礼服拨弄琴弦的青涩少年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幸运的是,那位少年是表哥的邻居弟弟,他们也算正式结识。
现在的温稚,和高中相比区别很大,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
司明沉知道,他出国的这段时间,温家出现很大的变故。温稚的心态可能也被影响,加上被自己拒绝,温稚应该很难过吧。
他忽然想起,他好像还没跟温稚提起当年他也同温稚表白的事情。
但他的那封情书,是夹在《情书》中,亲手递交给温稚的。
桑祁应该来不及动手脚才对。
忽然停下的琴声,打断了司明沉的思绪。
温稚看见司明沉后眼睛里的羞赧一闪而过,睫毛轻颤。
司明沉走到琴旁:“很好听。”
温稚:“他是我自己写的曲子。”
司明沉有些诧异,随后一笑:“我们知知厉害了,还会写曲。”
温稚没好意思告诉司明沉。
这首曲子,早在十年前他就写好了。
他原本打算在司明沉接受他的告白后弹给司明沉听,可是却没这个机会。
当初编曲时,只有一小段。所以为了给司明沉一个惊喜,他将整首曲子重新改编,相比于当初的懵懂甜蜜,多了一些岁月打磨的珍贵相守,整体曲风层次明显一些。
第一段,是两人初次见面的美好。
第二段,是离别之后的橘色。
第三段,是相遇之后的小心翼翼,像一杯美式咖啡。
第四段,是通晓心意后的勇敢靠近。
“我专门给你写的。”温稚抱着竖琴,耳尖透着淡淡的粉色:“我给你完整地弹一遍可以吗?”
司明沉站在温稚身边,神色微动:“给我写的?”
温稚:“嗯,给你的生日礼物。”
司明沉:“好,我认真听。”
温稚抱着竖琴,将曲子完整演奏,演奏时,发现那双深邃温柔的琥珀色眼眸,一直在看着他。
他抱着竖琴,有些紧张,指尖在琴弦之间流转,似乎每个音符都是为两人跳动。
一曲结束。
司明沉:“谢谢,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过炙热,温稚略带拘谨:“不用谢,给我宝贝司司的礼物,自然不能太粗糙。”
司明沉忽然先了下:“感觉你最近喊我宝贝的频率增多了不少。”
温稚仰起头:“是吗?我没觉得。”
之前小笨比不也是一直这样喊吗?
司明沉意有所指:“但你好像没叫过我老公。”
温稚突然结巴起来:“这种称呼,天天叫就腻了,偶尔叫一次才有情趣。”
司明沉反问:“那今天的场合,值得你喊我一声老公吗?”
温稚扭过脸:“我想想。”
司明沉弯腰,靠近温稚:“想好了吗?”
温稚喉结滚动,“老”字已经在嘴边,却始终难以启齿。
结婚这四年,他从来没叫过司明沉老公,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地让他叫,他好害羞。
司明沉不想为难他,起身问道:“知知,这首曲子有音源吗?”
温稚点点头:“有的。”
司明沉:“可以把它给我吗?我想上传到车载音乐和办公室的音箱里。”
温稚红着脸,看来司明沉很喜欢。
“你就这么喜欢呀?我作曲可是外行,放在你的办公室听,别人会不会笑话你不懂音乐?”
温稚知道司明沉办公室有两个壁画悬浮音箱,里面常常放一些小众名曲。
突然放进他的音乐,可能会有些突兀。
不过也还好,他的竖琴水平也不差。
司明沉:“不会。”
温稚接着问:“如果他们突然问,总裁大人,你的音乐好好听,可以推给我吗?你怎么说?”
司明沉忍俊不禁:“我会说,是总裁夫人写给我的生日礼物,私人订制,不予转发。”
温稚把脸别过一侧,偷偷笑了。
当晚,司明沉将这首歌上传至手机,并截图发布微博:“某人的生日礼物,很喜欢。”
温稚发现后,暗戳戳点个赞。
这种地下情真刺激。
三月即将走到尾声,温稚的戏份已经拍了一半。这段时间,他跟司明沉聚少离多,几乎全程泡在剧组。
半个月的时间,两人仅仅见过一次面,还是司明沉抽出时间过来看他一眼。
自从生日过后,两人都没机会说说话,更别提一起睡觉了。
最近,司明沉在忙国外的项目,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
因为项目比较急,又很重要,司明沉需要去国外出差。
本来是晚上九点的飞机,还有三小时,司明沉决定先去趟温稚的剧组看他一眼。因为温稚拍戏不带手机,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听说司明沉来了,温稚披着外套火急火燎,生怕司明沉等不及走了,虽然出现这种现象的概率比他再次失忆都低。
来到司明沉身边,他突然停下脚步,慢慢悠悠走过去:“怎么前天刚见过我,就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司明沉淡淡一笑:“嗯。”
温稚走到他面前:“你等我,我去换衣服。”
“知知。”司明沉将他喊住:“我要去出差半个月。”
温稚一怔:“这么久?”
司明沉:“嗯,去主持一个项目。”
温稚点点头:“去哪个国家?冷不冷?你要带够衣服。”
司明沉:“英国。”
温稚:“什么时候走?”
司明沉:“今晚九点的飞机。”
温稚这才意识到,司明沉这是离开前特意过来看他。
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吧,别迟到。”
司明沉又最后看了温稚一眼:“回来给你带礼物。”
温稚眼睛亮起:“什么礼物?”
司明沉:“小笨瓜。”
温稚先是愣乎乎看着司明沉,随后意识到对方的调侃,假装生气:“我才不要。”
司明沉拍了拍他的头:“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回来。”
温稚:“嗯。”
司明沉坐上车后,温稚心中不免怅然。虽然他平时拍戏时,两人也是隔着距离,但突然去国外那么远的地方,还是有些不舍。
他紧紧盯着司明沉,忽然抬起双臂,在脑瓜顶比了个小爱心。
按照小笨比的人设,应该会做出这个动作吧?
司明沉显然看见了,将车窗滑下后,一直望着温稚,直到那抹身影消失,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
过了八天,温稚集中拍摄的戏份结束,他迎来五天的休息日。
司明沉在国外,他的休息日也就没什么意义,除了在被窝里躺尸,就是打游戏琢磨着晚上吃什么。
司明沉好像很忙,从昨天开始,便不再回复他的微信。
温稚几次想给文特助打电话,担心司明沉遭遇意外,又怕打扰他们工作。
就这样,他兴致全无,如果不是早就约好跟明焱棠出去打高尔夫,他才不会出去。?
他们来的这家俱乐部是江京市新开的,听说主人大有来头,俱乐部的所有客人采用黑卡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只对特定人群提供服务。
对于温稚来说,他在哪里打高尔夫都一样,环境再好也是同样的草坪场地,变不出什么花来。
打了三杆,温稚便懒得再动,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端着咖啡一副看透红尘的样子。
明焱棠和乔倦很有兴致,见温稚这样,问:“你今天怎么了?大姨父来了?”
温稚啧啧两下:“司明沉不回我微信。”
这没出息的行为引得两人嗤之以鼻,明焱棠吐舌道:“你行不行啊?之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温稚反驳:“现在跟之前能一样吗?我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笨比。”
明焱棠:“你没救了。”
温稚反复打开他和司明沉的聊天框,他们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温稚发的羊驼放屁表情包。
没忍住,他又连发了几个,翘起二郎腿准备小憩。
这时,一群人向他们走来。
为首的是江家少爷江淮,身边是他的朋友们,都算是江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宋微,祖上富四代,是被娇生惯养的少爷。
江淮身边跟着的人,明焱棠看着很面熟,好像叫白廷琛,在娱乐圈小有名气,
江淮:“呦,这不是明少爷和温少爷吗?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我和我朋友他们准备打高尔夫,俱乐部就这块场地大,希望你们能让给我。”
温稚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拉着江淮手的白廷琛身上。
白廷琛同样也在看着他,对那天休息室发生的事耿耿于怀。
就是因为那天的事,他被公司警告,一连撤掉三部男主,损失惨重。
他恨温稚恨得牙痒痒。
天无绝人之路,他在饭局遇到了江淮,江淮正巧对他也有意思,两人顺水推舟,就发展成了现在的关系。
“淮哥,就是他欺负我。”白廷琛在江淮耳边小声说道。
江淮叼着烟,神色未明:“两位少爷,咱们能让一让吗?”
江淮比温稚大两岁,在家族企业工作,这两年干出点成绩,大家都称他为江少。
旁边的狗腿子们对待江淮十分殷勤,连忙说道:“江少要用这里,劳烦两位少爷让路。”
明焱棠挑眉:“我们如果不让呢?”
江淮:“如果你们给脸不要脸,那我就只能不给你们脸了。”
这句话,他是冲着温稚说的。一方面是为了给新欢白廷琛出气,另一方面是司明沉跟他老爹在英国谈生意,温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到时候司明沉就算从英国回来,温稚跟他告状,这件小事司明沉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想必也会小事化了。
温稚这时起身,无害地笑了笑:“江少爷,我们的脸是你能给得起吗?”
江淮脸色陡然变了,语气生硬:“你们在这里也玩了半天,该让让了。”
温稚拿起高尔夫球杆:“凭什么?我还没玩呢,我打算在这里玩一天。”
身边的人唯江淮马首是瞻,这时都看着他,让江淮面子有些挂不住。
江淮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温稚:“你一个破落户的十八线小明星,要不是命好傍上司明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
温稚两手一摊:“可我就是命好啊?我家司司不但疼我,我们感情也好。”
江淮冷笑:“是吗?几年前参加宋微他们家年会时,你跟司明沉的关系不好吧?”
温稚丝毫不恼:“你如果那样以为,我也没办法。”
江淮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混商场这么久,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白廷琛趁机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不就是借司明沉的势吗?没有他,你敢这么嚣张?”
温稚无辜一笑:“司明沉是我的合法伴侣,就算借势我也是正大光明,反而某些人,你们名正言顺吗?”
白廷琛:“你!”
白廷琛没面子,就是他江淮没面子。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小情儿,传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江淮不再客气,开始口不择言:“司明沉好像也没什么吧?一个孤儿,年纪轻轻冷血无情,打压家族亲属,可见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这种没爹没妈的人,实在登不上台面。”
宋微在暗处拽着他的衣摆,提醒他这段话过了。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江淮碍于面子只能硬扛着。
反正他爸和司明沉有合作,谅司明沉也不会把他怎么样,顶多他爸回来骂他一顿。
温稚忍耐着火气:“江淮,给你一次机会,道歉。”
江淮仿佛听了什么笑话,继续戳温稚痛处:“我不光不道歉,我还要继续说,司明沉这种没爹没妈的小人,也就你当块宝。”
“哗啦”一声,高尔夫球杆落在地上。
温稚给了江淮一拳。
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虽然力道不大,但江淮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找死?”
温稚淡淡说:“这是你说脏话的代价。”
江淮手指发抖,指着温稚:“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没完!”
身后的几位保镖,迅速将温稚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