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林楚轻捏着眉心，她没有心思与那群拎不清的虚与委蛇。
「怕是不能。」婉言皱眉说道：「来的是宁城郡主，她手里，有圣旨。」
林楚气息微沉，婉言的眼中已经迸发出杀意：「我去杀了她。」
「让她进来吧。」林楚淡淡开口：「我单独会会她。」
林止身世未明时，尚不曾理会过荣国公府。如今，他更是与章家没有丁点牵扯。若没有大事，宁城郡主绝对不会找上门。
功夫不大，便看到两个妇人随着婉言走来。
宁城郡主走在前面，她的模样变化不大。衣着依旧华丽富贵，神态也一样的倨傲严肃，但眼角横生的细纹，已经昭示出她近来过得，并不美满。
后面的老妇人头发全白，身躯亦有些佝偻，从前到是没有见过。
「奴婢，给大奶奶请安。」老妇人干枯苍老，声音却洪亮而惊人。惊天动地的一嗓子，成功使气氛变得诡异。
林楚气息微沉，眼底一瞬冷凝如冰。
大奶奶？这个称呼……荣国公府又要搞事情？
她唇线紧绷，侧眸瞧向宁城郡主。周身冷意如有实质，卷起杀意如潮。
宁城郡主到底是个后宅妇人，根本禁不住林楚浸Y沙场锻造出的周身煞气。只被她盯着瞧了一瞬，脊背便爬上了冷意。
「这个是刘妈妈，国公爷的乳母。」她飞快朝老妇人指了指。
「大奶奶安好。」刘妈妈挺起了胸膛，眼底流露出得意之色。
她的年龄极大，头发已经尽数白了，盘了个圆髻，斜插了支赤金扁簪。得意的微笑之下，脸上挤出了道道沟壑，如绽放在寒风里的菊花。
林楚半眯着眼眸，一个下人居然戴金？还敢直勾勾瞧着她说话？荣国公府，真是不长记性。
「郡主不是来传旨么？说吧。」林楚将目光自刘妈妈面上移开，一个下人，不值当他过多关注。
「传旨？」宁城郡主愣了愣：「就这样？」
林楚挑眉看向她：「不然呢？」
宁城郡主呼吸微凝，迎接圣旨，不说要沐浴扫尘。至少你也该摆下香案，虔诚跪迎吧。你这样……
「婉言，送客。」林楚敛下眉目，已经失去了耐心。
「请！」
瞧着陡然凑在眼前冰块般的黑衣女子，宁城郡主从心底里发憷。却硬要维持自己良好的仪态。
「林楚，你要公然抗旨么？」
「老奴尊称您一声大奶奶，全是看在止哥儿的面子上。你们本没有大婚，根本配不上我们荣国公府的门第。如今竟还想要对郡主娘娘动手么？」
刘妈妈忽而挺起胸膛上前，干瘦的身躯竟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无所畏惧。
「老奴活了一把年纪，早该入土了。你们若想对郡主娘娘无理，就先踏过我老婆子的尸体。有本事，冲我来！」
「她是国公爷的乳母劳苦功高。」宁城郡主似紧张难耐，蹙眉低喝：「这么大年龄的老人家，你们不可以对她动粗。」
林楚眯了眯眼，这老太太的功能终于了解了。
原来是打算倚老卖老，玩道德绑架？可惜，这一套在她面前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