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迟的叹息又起。
“血婴之术乃是绝密,若非花翎向本尊提及,本尊从不曾听说过。”
“本尊深知此法过于歹毒,对她多方劝解,她竟还是背着本尊私下里施展了此术。”
“此事是本尊的疏忽,本尊监管不当,负有很大责任。”
“方才将血婴抓住时,她状似疯癫前去讨要,林六爷乃是亲眼所见。说明血婴乃是她至关重要之物,与本尊则全无干系。”
“六爷,你说,是么?”
林楚半眯了眼眸,她能感受到投射到自己面颊上灼热的视线。
齐迟的话说的可真真是……滴水不漏!
血婴被拿下时,的确只有花翎冲来讨要。众目睽睽之下,这事不容辩驳。
所以,齐迟才气定神闲的将这件事,尽数推在花翎身上。
但,若说他在血婴之事上完全无辜,鬼都不能信!
“大领主因何半晌无言?”
齐迟情真意切开口:“莫非是本尊说错了?”
苗苏苏深深垂首,良久抬首转身。
谁也不曾想到,她竟走至了花翎身边。将她身躯自地上捞起,抬手狠狠给了她两巴掌。.
花翎被这雷霆般的两掌给打的清醒了。
当她看清楚苗苏苏时,便似瞧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攥住了苗苏苏的手腕。
“阿妈,你要替我报仇!”
“孽障!”
苗苏苏挑眉,眼底燃着怒火:“你干的好事!”
林楚蹙眉,糟了!
苗苏苏性子火爆,到底还是着了齐迟的道。
她这么一说,等于默认血婴出自花翎之手。
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能让那个小人逃脱么?
“你……。”
苗苏苏手指打着颤,虚点着花翎:“你明知血婴之术乃是苗氏禁术,任何人不得触碰。你三叔一脉便是因为执意修习此术,才被族中除了名,你怎的……。”
苗苏苏闭了闭眼,终是再说不出半个字。
乍闻血婴出现时,她只觉满腹的震惊与愤怒。
誓要将强掳孕妇,破腹取子施术的阴邪之人拿下伏诛,以慰无辜枉死的百姓。
哪里想到,精心布局之下抓住的人,竟是自己的女儿。
她心痛,震惊,却更愧疚。
她缓缓起身,朝着林楚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教女无方才酿成今日之祸。我愧对于你,愧对南疆百姓。”
“大领主请起。”
林楚扶起苗苏苏,眼锋微冷瞧着齐迟。
苗苏苏容易感情用事,让齐迟钻了空子。她林楚,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天色微明。
齐迟周身都掩在宽大兜帽之下瞧不清样貌。他只束手而立,不动不言。
微风将他衣角卷起微动,仙人一般清雅。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如此清雅如仙的一个人,竟长着颗比魔鬼还要残忍和恶毒的心。
“大祭司。”
林楚缓缓开口:“我们未将血婴拿下时,因何不见你这般大义凛然痛斥花翎?”
“本尊那时,并不知道血婴的用途来历。”
“我若没有记错,与大祭司初次相见时,花翎便用过一次血婴。”
“本尊那时来的晚了,只瞧见徒儿被六爷拿下,情急之中出声制止。旁的事情并不曾瞧见。”
齐迟的嘴角勾了一勾,气定神闲:“林六爷若是没有别的问题,本尊便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