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深深瞧一眼玉安安,眼中闪过赞赏。
想不到,这病弱女子居然懂些医理?
“我房里还藏了些柴胡。”玉安安飞快说道:“等会子熬些汤药给他灌进去。若是太阳落山后能退了热,便雨过天晴了。若是……。”
她浅抿了唇瓣没有再开口,眼底带着焦急和惋惜。
林楚的医术虽不及素问和严飞,比起普通医者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不会在发现阿嫌入水时,执意将他带出。
林楚深深蹙眉,眼底暗沉如海。阿嫌境况堪忧,只用柴胡怕是……
嘟嘟!
她才要开口,忽听多宝山岗哨处沉重号角声起。
牛角号呜咽深沉,在深山里幽幽响起,经久不息。
守卫们才将河中女囚救起,听见号角齐齐变了脸色。丢下女囚,以最快的速度,满面凝重朝多宝山深处奔去。
熊大忽而出现在院外,猥琐的鼠目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深沉:“都站住!”
他展臂拦下林楚与玉安安:“所有人立刻回房,烧热水,裁布条,研磨止血草药。矿洞坍塌,紧急救援!”
林楚蹙眉,方才的地震原来是矿洞坍塌造成的?
矿洞坍塌在她的时代,都会造成沉重的伤亡,何况是在机械落后的当下。
她不敢想象,一场灾难会造成多大祸端!
“你。”
熊大细瘦的手指朝林楚点一点:“今天的救援你不必到场,照顾好阿嫌。不能叫他有任何闪失,听到了么。”
林楚眸色幽深。想不到阿嫌在无相渡中居然这样被人重视,他的价值竟然盖过了矿难。
但她没有时间来探究这个问题,阿嫌情况危机。
她抱起阿嫌朝石屋奔去。
若方才的地震是因为矿洞坍塌所致,屋里便是安全的。
阿嫌的病情不能再耽搁,必须想法子让他体温尽快降下来。
林楚将阿嫌轻轻放在床上,迅速脱下他的衣衫。
此刻的阿嫌,周身上下如同一只煮熟的虾通体赤红。肉眼可见的不正常。
林楚找来干净的布条和温水,先将阿嫌伤口重新处理包扎。
玉安安端着熬好的柴胡汤快步走来,瞧了眼床榻上的阿嫌,眼底即刻生出忧虑。
阿嫌牙关紧咬,早失去了意识,不能吞咽。灌进去的汤药尽数顺着唇角淌出,根本无法入腹?
玉安安急的眼眸通红:“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用不了汤药就……。”
“给我!”
林楚接过药碗瞧向阿嫌:“阿嫌,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所以,你现在给我听好了!”
她的声音冷凝如冰:“你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保护你娘。你现在若不把这药喝了,就会死。”
“你若死了,你娘会是第一个给你陪葬的人。无相渡中,必须找一个人,来为你的死负责任!”
“不要!”
阿嫌身躯猛然弹动,眉心颦紧面色潮红,低声呢喃:“我不要娘亲陪葬!”
玉安安眸色微闪:“太好了,趁这个机会,赶紧给他灌药!”
林楚心中轻颤,有些触动。
她刚才说那些,存了几分侥幸。她知道心智坚韧的人在昏迷时,会有薄弱的意识尚存,能够听到身旁人的声音。
但如阿嫌这个年纪的孩子,她并没有什么把握。阿嫌对那淡漠无情娘亲的感情,深深的令她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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