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郎中拧着眉,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这让大家更加紧张起来。
“到底怎么样啊?”
赵郎中长长的“咝”了一声,他疑惑地思索着,仿佛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再次把上赵三柳的脉。
大家看着都很迷惑,赵郎中的医术大家都知道,很厉害,就算有些病有些伤治不了,但诊断很快。
就像前一次王三美,他说治不了让送卫生院,也是一下就诊断出来了。
现在这是怎么了?
大家看着赵郎中再次诊脉,更加紧张了。
这次赵郎中诊脉的时间长了些,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眼中带着点惊奇,他收了手,微笑说。
“没什么事,不过你回去换身衣服,得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别下地干活了。”
“没事?”大婶们又惊又松了口气,同时盯着模样虚弱到要死似的赵三柳,质疑又气愤起来。
有性子直的大婶直接问:“三柳,你不会是装痛骗我们吧?”
“我、我没有。”赵三柳慌忙否定,她当时真的要痛死了,但躺了一会儿后就好多了,现在身上还冷得没什么力气呢,怎么会没事?
“三叔,我真没事?”赵三柳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郎中。
“你三叔还能骗你?”刘婶翻了个白眼,她怎么看赵三柳知道自己没事,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好像还挺失望难过?
赵郎中跟赵三柳家是族亲,赵三柳的爷爷跟赵郎中的父亲是堂兄弟。
“那赵郎中,三柳今天不能下地,明天能吗?”李花蓉问。
“今天休息好了,能的。”赵郎中肯定说。
大婶们面面相觑地点头,看赵三柳的眼神更不善了。
“我没事?”赵三柳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没事,不过平时也得多注意些,别再摔了什么的。”赵郎中说完起身,“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交代完,他就思索着带着迷惑走了。
本来赵三柳的脉象是有问题的,他一开始的检查情况也不太好,可当他把完脉,情况居然就变好了。
这真的太奇怪了。
所以他再次把脉,确认了赵三柳确实没事,胎脉居然比他头诊的时候还稳定了许多。
这真是奇怪,她刚摔了出了血,居然一点事没有。
或许这就是缘分?
想到这,他停下脚步,回头,“三柳啊,这孩子跟你缘分大,命大,你得好好养着。”
赵三柳苍白的脸色僵了僵,瞬间更白了,她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哽咽着点了点头。
陈昭昭看着赵三柳这模样,暗暗冷笑了下,她不想要这孩子,她偏偏让她留住。
本来她要不要孩子,她不管,但她把锅砸她头上,她就不会让她如愿了。
“三柳啊,没事你应该开心啊,你哭什么?”有大婶犀利问。
“我,我就是太高兴。”赵三柳苍白地说。
“我看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高兴啊。”
“就是啊~你什么心思呢,我们不管,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连累别人。”
“算了,咱们也别多说了,走了,干活去了。”
大婶们都是思维特别发散的人,对于八卦的东西,很多时候特别敏锐。
她们从头跟到尾,看赵三柳的表现,更加笃定赵三柳有问题,她不想要孩子,又怕老张家的人骂,所以故意摔了怪陈昭昭撞的。
大婶们没再管赵三柳,她娘家跟婆家人都不管,她们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把她从田里扶上田埂再叫来赵郎中,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当然,今天王三芹没来上工,说是不舒服,其实就是躲避,不敢面对乡亲们。
“昭昭,赶紧走了,别一个人站她旁边,不然一会儿又讹你。”
大婶们进了田里,见陈昭昭还站在那里赶紧喊她。
“哎,好的,我这就来。”陈昭昭笑着应了一声,再转向赵三柳敛了笑,沉沉说:“赵三柳,想害我,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赵三柳猛然瞪大眼,她总感觉陈昭昭这话里有什么深意。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她这么折腾,孩子肯定保不了,可结果现在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难道是陈昭昭做了什么?
可她能做什么?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呀?
如果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赵三柳侧头看着陈昭昭往田里走的背影,后背莫名有些发寒。
陈昭昭不会是鬼吧?听说她当初滚下山坡差点死了,结果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肯定是鬼吧?
赵三柳越想越害怕。
陈昭昭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朝她一笑。
赵三柳被她的笑吓得头皮一炸,慌忙爬了起来,飞快离开。
“这个赵三柳,刚刚还一副痛得要死的模样,现在居然走得这么快。”
“我就说她是装的,看她这样还真是装的,太可恨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坏心眼这么多呢?我呸!”
大婶们义愤填膺地骂赵三柳,陈昭昭听着,笑了。
赵三柳回了家,张大贵正要出门,看到她回来,模样那么狼狈,惊愕不已,“三柳,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赵三柳淡淡说。
“啊?”张大贵慌忙看向她肚子,“孩子没事吧?”
赵三柳又想哭了,她垂着头摇头。
张大贵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可得小心点啊,赶紧去换衣服吧,我去田里了。”
“嗯。”赵三柳应了一声,张大贵匆匆走了。
她看了眼他的背影,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她吸了下鼻子擦了下眼泪往家里走。
她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张大贵的,她感觉可能不是。
所以她不想留,看张大贵这紧张孩子的模样,将来孩子生出来万一不是他的。
他得多失望生气,那她会是什么下场?
赵三柳不敢多想,不过她不说,这孩子就肯定是张大贵的,张大贵应该不会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就算怀疑,她不承认,那孩子就只会是张大贵的。
这是她一路走来想通的事,只要她坚持说孩子是张大贵的,那就是,反正,就算不是也没法证明。
既然这个孩子命这么硬,她就得好好留着。
这一点她也想通了,什么陈昭昭是鬼,她的话肯定没别的意思。
就是她的孩子命硬,她该有这个孩子。
想通这一切,赵三柳的心情好了许多,迎面就碰到了从堂屋出来的王三芹。
看到王三芹,她心“抽”了下,她怕王三芹,以前觉得陈二梅她们肯定说得夸张故意坏王三芹的名声。
但嫁进来之后她才知道,陈二梅她们没有一点夸张,王三芹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会对外装好人。
“三柳,你这是怎么了?”王三芹匆忙走过来,“这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赵三柳说。
王三芹打量着她,眼神犀利,表情也不是很好,“摔了?怎么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