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喉咙像堵了点什么。
他一咬牙,一跺脚:“算了,爱咋咋的,老子不替他隐瞒了!”
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许杰把他知道的统统告诉了叶晚晚。
而他的话,像是给叶晚晚开启了楚程的另外一段人生。
她听的心潮澎湃,大为震惊。
原来,楚程从前当过兵,还是个很有前途的上尉,立过功,转业之前,已经被推荐去读军校,只要军校毕业,肯定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
然而,后来因为一次救人,他犯了严重的错误,受到处分。本来他道个歉,写份检查,再降一级就可以敷衍过去,可是楚程脾气倔啊,他不肯,于是,只能被迫转业。
因为犯过错误,不太光彩,所以,就连工作分配都成了问题。
只能自己创业,开民宿和驿站,维持生计。用许杰的话说,就连当初对他十分上心的“女朋友”许如意都离开了他。
“妈的,程哥就是太好心,当时就不该去救那个女的,就该让那个小混混把她往死里打。好心救了她,她转身就和小混混穿一条裤子,两个人不仅重归于好,还配合着小混混去告程哥,说他恶意伤人,这不是农夫和蛇吗?”
“程哥身份特殊,这种事当事人一口咬死,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反正这件事之后,程哥就彻底心灰意冷了,他对当时上面的处理很不服吧,一赌气背着处分就转业了。”
说到唏嘘处,许杰义愤填膺的,恨不得给谁两拳。
叶晚晚的心却乱的要命,她没想到,楚程还有这样一段惊涛骇浪的过去。
他当过兵,他竟然也当过兵!
她的声音有些抖:“程哥他从前是……什么兵种?”
“呃……好像是特种兵吧,听说他枪法特厉害。不过,转业后我让他教教我,他却死也不肯。”
“再具体点呢?”叶晚晚的心跳的更快了。
“再具体……程哥好像很全能。格斗和枪法都很厉害,要不然怎么会升得那么快,还能上军校。”
其实许杰也稀里糊涂的,他和楚程虽然是发小,但他很早就去了部队,之后一路高升,鲜少回来,回来嘴也特严,问什么都不会说。
关于楚程的个人经历,他只知道这些皮毛。包括他为什么会得什么ptsd,这词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楚程好心救人反被告这种窝囊事,还是他听同样当过兵的同乡说的。
总之,楚程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的,回来后大概窝火吧,更不许他提,不许他问,这个话题成了他的禁忌。
要不是今天被叶晚晚逼狠了,许杰可不敢说。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时的番号,或者在个人的编号之类的……”
许杰看叶晚晚一眼,对她很执着于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十分无语。
“叶晚晚,程哥嘴那么严,我怎么可能知道。”
叶晚晚被怼的,一时紧抿了唇。
难怪那天楚程看到她画的那幅画,会执意说她画的自己。
难怪他一点不觉得那身军装违和,原来他竟然和她的36号哥哥一样,曾经是一名特种兵。
那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她的36号哥哥?
这个想法让叶晚晚的心跳骤停了一瞬。
她腾的站起来,目光灼灼的,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会有这种可能吗?
会吗?
她垂着的小手紧紧绞着,眼泪盛满眼眶,大颗的泪珠,蓄积在那里,眼看就要掉下来。
许杰还当她在为楚程的过去难过,心想,这叶晚晚倒也不是一点良心没有。
“叶晚晚,我觉得纠结过去没用,你看到了,程哥是个大男人,他硬气,有性格,但是也有脆弱的时候。要不咱们还是想想办法,让程哥把门打开吧,他才手术第二天,别再出什么事,再说,医生不说了,他还有这个症,那个症的……”
“嗯。”
叶晚晚眼睛发涩,还处在对他新身份的震惊中,可她也觉得许杰说的是对的。
她得先见到楚程,再确定他是不是她找了很久的那个人。..
两个人再次来到病房外,商量好了,由叶晚晚敲门,隔着门先劝劝他。
叶晚晚站在门外,一想到里面的人跟她的36号哥哥曾经有着相似的经历,她就止不住的揪心。
深呼吸,很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从容一些。
可一想到楚程过去那些经历,心就止不住的疼。
刚才,许杰还顺便把昨天发生的事跟她说了,楚程为了抓住张兴旺,差点没了命,别人不知道,可叶晚晚十分清楚,他这么拼是为了谁。
在没认识她之前,他跟张兴旺基本没什么瓜葛。
所以,楚程今天受的这些罪,全是因为她一个人。
叶晚晚鼻子发酸,又忍不住想掉眼泪。
但是,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哭呢?哭又解决不了问题。
轻轻叩了两下门,叶晚晚尽量平静的叫他:“程哥,开门,我是晚晚。”
里面没有人说话。
楚程躺在床上,黑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门。
这是叶晚晚第二次出现在门口了,听着她的声音,楚程的心像往常一样,被她深深吸引和牵制着。
“程哥,我们都一周没有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楚程仍然紧盯着门,嘴巴太干,舌尖不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明明很想去开门,可心里却被另一股不明的倔劲遏制着。
见了能怎么样呢?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为她做什么?
说不定还会耽误她的学业,她的心那么高,就应该坚定的一直往前飞。
有时候,楚程想,看着她越来越好,就好像他曾失去的,遗憾的那部分,也得到了安慰。
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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