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吐血一事除了他自己只有明风知道。
只是明风误以为是穆婉宁心生报复导致殷离吐血,所以自那之后找着空子就开始在殷离面前给她上眼药,什么客栈里有好几个唇红齿白,熠熠生辉的少年郎,也不知道无妄山庄让这么些个年轻貌美的小少年跟着穆婉宁做什么。
殷离听着虽无语,但是也明白以穆婉宁的为人怕是不会和那些少年有任何关系,只是有些时候明白归明白,但是该醋的还是会醋。
“王爷,要我说这无妄山庄可真是不怀好意,当年上官若带走的人个个都是极有本事之人,派谁来不好非得派王妃过来,虽说王妃的本事不小,可终究比不上旁人经验老道,更别提她身边那些个明显还是个十几岁孩子的小少年……”
殷离正在看军情,耳边是明风絮絮叨叨的声音,以前听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这两日听着这些话实在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闭嘴!”
殷离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倒是真将明风给吓着了,只是忍耐了没半个时辰,他又开始念经似的开始跟他说无妄山庄的不好。
无妄山庄究竟好不好在殷离看来自己根本就灭有立场评判,不过一想到上官若还是比较欣慰的勾了勾唇角,毕竟她也算是极有本事之人。
无论当初上官若带走了穆婉宁让他有多难受,但是不得不说的现在的穆婉宁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绝对有她的教导,他既是恼怒也不得不感激。
“行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外头那些长舌妇一般,整日里只会说这些拈酸吃醋的话,阿宁到底好不好用不着你来说,本王有眼睛看,还有别让本王在从你嘴里听见那些脏话,阿宁的为人就算是我不说,尔等也应该清楚究竟是怎样。”
他的阿宁最是好颜色,可也绝对不会对那些一看毛就没有长齐的少年有感觉。
如果真的有,那就只能证明他的阿宁换了口味,而他也确实是老了。
一想到这里殷离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脸,明明还是如几年前一般,正高兴着余光就往下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垂在肩膀上的青丝里似乎夹杂着几根格外显眼的白发。
殷离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将头发里那一缕白发给挑了起来,瞳孔默默放大了几分,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二话不说就将那一抹刺眼的雪白给藏了起来,似乎只要没看到就不曾发现一样。
一旁的明风自是将这一幕给收入眼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其实这一缕白发早在三年前明风就发现了,那时候殷离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嘴里一直呢喃着穆婉宁的名字,想也知道他家主子究竟有多念着对方。
只可惜穆婉宁也不知是不是跟上官若学了一身的冷心冷肺,直到现在都不曾和殷离和好。
“唉!”
这一声叹息着实是明显了一些,殷离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他身上。
“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就滚出去候着。”殷离没好气的喝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恼火,“别一天到晚的在本王面前唉声叹气,实在不行滚去营里也可以。
“主子,您……”
“行了,闭嘴。”
明风有些不服气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然而,不等他在外头站太久就见一个眼熟的人拔腿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着急。
“王爷,不好了,东维国再次犯进,武安将军那边要求增援。”
“什么!?”
殷离正在里头处理事务,蓦地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猛然站起身来脑海还有几分眩晕下意识的扶住了桌角,待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眼熟的小兵就跪在自己面前,双手高高举起一封信件,眯着眸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火漆,下一秒却蓦地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快,呈上来。”
底下人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将信件递给了他。
只见殷离立马打开匆匆的看了一遍,旋即便燃起滔天大火。
他一直以为国师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忻州城,对于其他两城应该是持有不在意的态度,毕竟徐州城和忻州城之间只有一条官道,坦坦荡荡,十分适合发兵,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上次大战后才不过五日的时间,对方就已经在两日前发兵去了梧州。
武安将军虽有几分本事,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信上说了武安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将带着两千人从数万敌军里撕出了一个裂口,就在那个小将想要取国师首级解决这次大战的时候却被人一箭刺穿,撕出的裂口也在瞬间被人给补上。
如今武安将军也是没辙了,手里实在是没兵了,再打下去梧州城不仅要失守还要赔上性命,上面还说了现在的他只能再守七日,一但七日一过就让他去收尸。
其实说七日都是武安将军给出的最大限度时日,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有一座名为乌蒙山的天然屏障。
殷离一双手颤抖不已,看着信上凌乱的字迹可见当时武安将军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是多么的仓促。
七日……送信过来需要一日半,也就是说只剩下五日半,而这五日半的时间里他还需要去整合援军,需得马不停蹄的带着人赶过去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殷离紧紧的攥着手里信,呼吸一滞,沉声道:“明风,立即带上兵符去营地里调出五千精兵增援梧州城。”
五千人,是他目前为止能够拿出来的援兵,再多也拿不出来了。
殷离死死的抿着唇,脸色苍白一片,恨不得立即分身前往梧州给予援助,可他也明白自己身为元帅如何能够亲自过去,万一对方打的是一出调虎离山可就惨了。
只是不去的话多少有些对不起武安将军……
正想着又有一小兵跑了过来,说是在永州发现有东维国的士兵鬼鬼祟祟怕是东维国来袭。
哐当!
殷离失手挥落桌上的茶盏,眼底除了震惊就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