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样就受不住了，那你还没瞧过更厉害的招数。”
国师眼眸弯弯的看着他，脸上端着一副温润的笑容，但是聂涪却清清楚楚的瞧见了他眼底的冷意，不知怎地莫名感觉后背脊一阵寒意，冷不丁打了个颤，眼眸依旧露着惊恐看着他。
然而，国师并没有将他眼底的恐惧放在心上，再次抬了抬手就见之前泼他水的哑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洁白的瓷瓶，然后恭恭敬敬的呈到他面前。
国师嘴角噙着笑意将瓷瓶接过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来你还不知道这瓷瓶里头装的是什么吧，既如此本国师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只见国师慢悠悠的将瓷瓶瓶塞给打开，然后众人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香。
聂涪只觉得心神一晃，然后内里燥热不安，直到感觉到身上伤口的痛才清醒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手里的东西是……”
“看来你还是见多识广的嘛。”国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里头装的可是世间少有的暖情水，只需一滴就足以令人疯狂，你说你这些手下个个都是大老爷们，二三十岁正当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尝过那个滋味。”
“你，你……”聂涪磕磕巴巴的看着他，眼底是满满的震惊和愤怒以及恐惧。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除了那令人震惊的凌迟刑罚之外竟还有如此龌蹉的刑罚，最可耻的是暖情水这种东西他明显是要用在他们这群大老爷们身上，这，这简直荒唐！
“不，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国师眯了眯眸子，笑着晃了晃手里小巧的白瓷瓶，轻声道：“本国师会不会这么做就全看你怎么选择了。”
聂涪再次抿了抿薄唇，原本已经没有流血唇瓣再次被他用力的挤出了血珠，鲜血的味道在舌尖绽放，让他再次清醒认识了眼前人。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以前和上官若在一起的时候曾无意中谈起国师的为人。
那时的他只是以为国师不似表面上这般风光霁月，其手段不俗，极其狠辣之人，但提起的时候总是会先觉得他本事大，所以才能将他们这些有才干的人汇聚在一起替他办差。
然而，那时的上官若听到他的话却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定定的看着他平静道：“他就是个下三滥的烂人，毫无底线，毫无原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
犹记得当初他听到上官若这般评价国师的时候还不以为然。
毕竟当时的国师可是一国之师，说句大不敬的话其手中的权势比起改朝换代的摄政王还大，更别提禁军的令牌还在他手中，像这种掌握如此权势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就算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肯定是像对待他们一样塞个毒药以性命相要挟。
谁曾想此时此刻他竟真的看到堂堂国师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出了这番话，准备用如此恶心人的手段对待他们。
恶人，果真是恶人。
国师并不知晓聂涪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要是再不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那这些人也就没有必要再活在世上浪费空气了。
他不悦的眯起眸子，冷冷的看着聂涪，直接抬手：“动手。”
几道惨叫声再次在地牢中响起，聂涪蓦地回过神就瞧见跪在地上手下腿边已经多了几块血肉，可见是刚刚才用匕首给割下来的。
“聂涪，本国师可是给你机会了。”
“国师大人到底想知道什么？”聂涪忽然大吼质问。
他妥协了。
相比因背叛而升起的愧疚，他实在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受此折磨。
国师一听这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轻笑道：“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国师大人究竟想知道什么，聂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您高抬贵手，要么放了我等，要么就给我等兄弟一个痛快。”聂涪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
国师听出他话中的愤怒与不甘，可那又怎样？
谁让这些人不知好歹竟先背叛了他呢？
“本国师想知道的自然是贤安王那里的军事机密，不过你小子向来狡猾定会说不知道这些，既如此不妨说说你知道的，比如说上官若在哪儿？”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聂涪有些猝不及防，连痛都忘了，一脸奇怪的看着国师，显然没料到他在这个时候要的竟然是上官若的消息。
“怎么，不知道？”国师不悦的问道。
聂涪定了定心神，目光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个手下，正踌躇着怎么说的时候就瞧见站在手下身边的哑奴翻了一下匕首，心下一惊连忙开口道：“说实话真的不清楚，不过又消息说她去了都城。”
“你是说凤云国的都城？”
“是，在谭大人死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小五和李小六离开了。”
“那你知道她去都城做甚？”国师再次问道。
聂涪虽不明白国师为何这般在意上官若的去处，但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并不清楚，但是她离开之后不久贤安王也曾离开国营地，听云飞说他亲自追过去了。”
“贤安王，殷离！”
“是。”
“这么说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国师有些不满意的看着他。
聂涪瞥见他的眼神，心下一咯噔，有些暗骂这人无耻却还是不得不态度再恭敬几分回答道：“国师大人应该很清楚像上官若这种人想要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在心底确定的事情除非是和她极其要好否则就算是有人用铁锹也撬不开她的嘴。”
“呵，你倒是了解她。”国师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又盯着他问道，“谭月祯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吧？”
聂涪早有猜测他会问这个问题，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最后无奈开口道：“国师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这世间能悄无声息入上千上万人的营地里取人性命的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