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最大受益者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盛老愤恨的斥责殷离。

殷离双手发热,发痛,疼的麻木。

他抬起手捂住了发烫了眼皮子,酸涩的厉害。

静默了许久,他才痛苦道:“阿宁给了我和离书,跑去莳花馆是招婿的。”

盛老眉毛一动。

“她拿的起,放得下,这是好事儿啊。”

“……”

“可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殷离情绪克制不住,露出了难得幼稚的一面。

他抓紧了盛老的手腕,就像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帮我把她找回来,我要把她囚禁起来,她哪里也不许去,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

盛老嫌弃的推开殷离的爪子,“你怎么这么霸道,我觉得你心里有毛病,可别祸害好姑娘了,我看你对上官若情真意切的,要不你就继续高调的娶上官若得了,这么假惺惺的爱我徒弟干嘛?”

殷离双眼无神,看着盛老开始一言不发。

盛老嘴角抽了抽,“上官若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你娶了她,她也没能力跑,你也不用囚禁。”

殷离:“盛老。”

他喊的一本正经,让盛老倒是紧张了一刹那。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殷离笃定道。

盛老赶紧为自己辩解:“我可没有,既然那丫头到现在还没捞到,和她一起上船的男人也没捞到,就还有一种可能,她福大命大,被人救了,或者更糟糕点的情况,她被人绑了,想用来威胁你。”

殷离茅塞顿开。

他因为穆婉宁坠湖,燕娘派去保护穆婉宁的人全死,先入为主,理智和思绪一度混乱。

经盛老这么一提点,他才堪堪恢复了往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形象。

盛老眯眼调侃殷离,“哟,这是突然顿悟了?”

“别打趣我。”殷离没心情开玩笑。

但他话音甫落,就迎接了盛老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还是有点隐隐的痛意。

“我还不是怕你想不开,万一跑去和那丫头殉情,马革裹尸,你手底下的那么多人,蛰伏这么多年,陪你出生入死的人,岂不是白奋斗了?你的生命里又不是只有穆婉宁那个丫头,凡事先看大局。”盛老苦口婆心。

殷离喝了药,药效已经发挥了,他头脑昏沉沉的。

大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勉强保持冷静。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推测,便随口一问。

“想想穆婉宁失踪,谁是最大受益者,她被谁带走了,又想做什么,这才是你该考虑的,别被一点事物的表象整得自乱阵脚,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殷离!”盛老言语铿锵有力。

“祁景川。”

殷离道出了名字。

只有祁景川想完全拿捏他,把穆婉宁攥在手里,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盛老轻哼,“那就查,别轻举妄动,之前铺垫了那么多,上官若的事儿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想钓鱼,你就做那条愿意上钩的鱼,反咬他一口,岂不是更好?”

“多谢提点。”殷离内心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他甚至觉得,捞不到穆婉宁,是一件好事。

盛老见这混小子被他开导好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殷离安静如斯的等待官府的打捞结果,休整了三日,穆婉宁和裴羡,依旧杳无音信。

几乎可以确定,是被人绑走软禁了。

且藏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明风,今日下聘,动静搞得越大越好,择良辰吉日,我要迎娶上官若。”殷离吩咐明风。

明风瞠目结舌。

“公子,夫人还不曾归来,万一她知道你要娶别人,会伤心的。”

“一切按计划行事,这样对她才算是最好的保护。”殷离道。

“是。”

明风火速去把殷离早就准备好的嫁妆,送去给上官若。

这一送不要紧,武安侯直接提着剑上殷府,扬言要砍死殷离……

“公子,你快逃命吧,武安侯提着剑来了!”明砚一个闪身进了殷离的书房,通知殷离赶紧逃命。

殷离八风不动。

明砚着急,“公子!”

殷离掀起眼皮子,略微有些烦躁,“下去。”

明砚内心想,自家公子走火入魔了大概。

武安侯拔剑,一路朝着殷离书房冲来。

剑刃锋利,锃亮,直接朝着殷离的命门刺过去。

见殷离不躲,武安侯只好收住力道,剑在殷离额间一指的距离停下。

“你为什么不躲?”武安侯负气的问。

他配合官府在悠雪湖打捞,整整三日了!没有任何动静!

殷离就跟死在了殷府一样,根本不关心宁儿。

而穆婉宁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离谱!

“我问心无愧。”殷离心平气和的说道。

武安侯气的心口疼。

他把剑戳在殷离胸膛的位置,声音森凉,“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武安侯知道殷离或许有难言的苦衷,但这一定不是要伤害宁儿的借口!

“是阿宁主动给了我和离书,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招婿,我娶新人,互不相干。”

“好一个互不相干!”武安侯怒笑,笑声悲壮又狂妄。

殷离站起身,很是疏离的说:“看在阿宁是您独女的份上,我们也曾同床共枕过,以后武安侯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都竭尽全力。”

武安侯的暴脾气没忍住,一拳砸在了殷离的连上,砸的殷离眼冒金星……

那种迟钝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接着更密集的拳头朝着殷离的身上招呼过来。

他和武安侯打的不可开交。

彻底惊动了左邻右舍,消息也传到了慎王耳朵里。

还是祁景川派人来把俩人分开的。

殷离挨打不轻,脸上青了一块,看上去有些狼狈。

见祁景川时,他神色有些逃避,“殿下。”

“都是前老丈人了,何必闹得如今的局面,先生可不是如此焦躁之人啊。”祁景川暗讽。

殷离嗤笑,“为了若若,受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祁景川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殿下,让您见识家丑了。”殷离略微拘谨。

祁景川神色复杂。

都到了这一步,他仍是看不透殷离。

面前这个人,到底有几副面孔,还是一切都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