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和刘贺爽快的离开了东宫。
刚坐进马车里,刘贺就数落道:“来东宫是受气的。”
殷离掀开马车的帘子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随后,才泰然自若的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
摇摇晃晃的启程片刻,他眸子倏然睁开,回答刘贺方才的问题:“刘将军心志得坚定点,受气算什么。”
想到上官若这几年无法站立,依然自信乐观,还饱读诗书,给他出谋划策,刘贺瞬间把自己劝明白了。
“殷大人说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殷离唇角微微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是他从刘贺嘴里听到的最有文化的一句了。
“你在嘲笑我。”刘贺笃定道。
殷离否认,“没有。”
刘贺叹气,看上去有些沮丧,“我知道我直来直去,比不上你们这帮子文化人。”
殷离道:“你和上官若是最佳拍档,她有智谋,你有勇气,这样挺好的,人无完人。”
这话听着舒坦,刘贺便不再纠结。
“我把若若什么时候送去武安侯府?”刘贺问。
“明日一早。”
刘贺点头答应。
刚回武安侯府,殷离就看见来迎接自己的穆婉宁。
她小脸红扑扑的,老远看去,粉嫩诱人。
殷离张开怀抱,穆婉宁就自然而然的扑进了他怀里。
在殷离身上使劲嗅了嗅,穆婉宁蹙眉:“离哥哥喝酒了。”
殷离抱着穆婉宁没动,手上的力道却增加了一点,把她箍在自己的怀抱里更紧。
“阿宁是狗鼻子。”殷离笑道。
“哪有,明明是离哥哥身上酒味浓。”穆婉宁嘀咕。
殷离松手,低头轻轻在穆婉宁唇边啄了一下,“阿宁,娘亲生辰后,你就去宁府待一段时间吧。”
穆婉宁清亮的眸子转动,“离哥哥是要配合太子殿下行动了?”
“恩。”
把穆婉宁留在殷府他不放心。
这些日子之所以任由祁景川,诚帝的暗卫,还有祁景珏的人监视,无非是他想让他们监视罢了。
层层守卫下,送走穆婉宁,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殷离摸了摸穆婉宁的脑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穆婉宁仰头,“疼!”
殷离抓着穆婉宁的手,“那阿宁也弹回来。”
穆婉宁不肯,“幼稚。”
殷离:“那是只在你面前。”
穆婉宁心里像被人扔了一颗糖,甜味都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殷离在外时,确实永远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
倒是在她面前,经常被气的跳脚。
穆婉宁偷笑。
她被殷离牵着去宁然院,殷离吩咐巧莹准备笔墨纸砚,片刻后,手绘了一张图。
把在东宫里和祁景珏商议的进攻路线和穆婉宁大概说了一遍。
穆婉宁惆怅,这一战,祁景珏就彻底要落幕了。
上一世,祁景珏战失败,祁景川顺利上位。
现在,殷离从中周旋,能牵制两方,但也危险。
穆婉宁道:“太子殿下不可能只进攻,肯定还留了后手。”
这天下,祁景珏得不到,他必然会狠了心毁掉,也不让祁景川得到。
殷离哂笑:“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他们两虎相斗,你死我活,我只需要给他们火上浇油,隔山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离哥哥阴险。”穆婉宁低低的说。
殷离也不否认,他确实阴险。
“明日可能要离哥哥操劳一日,今日早些休息?”穆婉宁踮起脚尖,搂住了殷离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殷离即将参与危险的行动,还是她有身孕肚子隆起明显快瞒不住了,穆婉宁总想多赖在殷离身边一会儿。
“阿宁又开始了。”殷离低头。
俩人近在咫尺,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穆婉宁能闻到从殷离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味儿,她凑到殷离唇边,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最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离哥哥以后少喝点酒。”
“怕我醉了?”
穆婉宁摇头。
她知道殷离的酒量,千杯不醉。
“太子殿下阴险,我怕他给你下毒。”穆婉宁说出真实想法。
“听阿宁的,我以后尽量不喝酒。”殷离承诺道。
殷离把穆婉宁打横抱在怀里,朝着床边走去。
穆婉宁心情好,“有人疼的孩子,是不用走路的。”
殷离抱着她不撒手,“阿宁是想一直在我怀里?”
“也不是。”
她只是简单的感慨一句罢了。
殷离的手插入她的发丝间,游移了几寸,呼吸开始灼热,眼底的情欲也被穆婉宁挑逗了起来。
“阿宁。”
他声音暗哑,缱绻的喊着穆婉宁的名字。
穆婉宁面对这样子的殷离毫无招架之力,眼看着身上的衣服就要被剥落了,穆婉宁别过头,避开了殷离接下来的亲近。
她嘟囔:“离哥哥快去沐浴。”
殷离勾唇,咬了一口穆婉宁的耳垂,看见怀里的人儿一张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殷离才满意的起身去沐浴了。
再回屋,穆婉宁已经熄灯睡着了。
殷离怀疑穆婉宁是故意的……
挑逗起他的欲望,又让他沐浴去冷静下来。
等他回来想蹂躏她时,穆婉宁这个小坏蛋早就睡着了。
殷离俯身,在穆婉宁额间印下一个吻,将她环进自己的怀中。
翌日。
穆婉宁清醒时殷离早不见了。
她身旁也没有了熟悉的温度,想来殷离是早早就起床了。
巧莹进屋,拿来了一套新衣服,“小姐,这是根据你如今的身材专门制作的一件衣服,外人看不出你有身孕的。”
“好。”穆婉宁活动了一下脖子,快速的洗漱,去前院迎接今日来府上的客人。
武安侯虽然卸甲归田,如今闲散人一个,但他为人实诚,结交的好友良多。
武安侯夫人生辰宴,他们也早早就备了礼物送上了武安侯府。
殷离一早就在府门前迎宾,他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包裹着颀长的身材,腰间乃是暗蓝的腰带,上面绣着元宝图案,头发也高高的束了起来,面如冠玉,气宇不凡。
府中的守卫吆喝一声:“清河县主远房表妹到。”
穆婉宁刚走到前院,就听到这一句。
她满脸诧异,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远房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