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穆婉宁合上账目,“没有。”
殷离沉默的看穆婉宁的侧脸,“用过午膳了吗?”
“恩,离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穆婉宁前后思索,还是决定问。
当初她和殷离谈好的交易,本来五五分,后来是三七分,若不是云臻今日汇报,她都不知道已经有西狄的良弓劲弩和马匹入了凤云国。
“阿宁说。”殷离目光变柔和了些。
“和慎王的交易成了吗?”
穆婉宁只是隐晦的问。
殷离坐在了穆婉宁的身边,他大手自然而然的环住了穆婉宁的纤细的腰。
穆婉宁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就摒弃了这种异常,她听殷离声音愉悦的说:“阿宁还真是个小财迷。”
“离哥哥,我……”
“不仅和慎王有交易,和太子殿下也有,钱最终全部归阿宁所有。”殷离真诚道。
穆婉宁得到这样的答案总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低下头,谁知殷离另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游走,“阿宁,看着我。”
穆婉宁侧头对上殷离那双深邃的眸子,殷离性感的薄唇动了动,“今夜我要出去,促成太子要买良弓劲弩和马匹的交易,阿宁不用等我,先行休息。”
“好,离哥哥注意安全。”
“没有其他想说的吗?”殷离有些贪心。
为什么他和穆婉宁之间少些什么,是穆婉宁的热情和依赖。
她始终寡淡,让他觉不到温暖。,理智的可怕。
“离哥哥想听什么?”
殷离倏地松手,站起了身子,他被穆婉宁气的胸口有点闷。
到底是穆婉宁对男女之情不开窍,还是……故意为之?
“没什么,你继续看账本吧!”
殷离拉着一张脸出殷府。
明风赶紧跟上自家公子,提了昨夜穆婉宁叫他的事情,殷离身上的戾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顿住步伐,鹰隼般的目光看着明风,吓得明风赶紧倒退了好几步……
“公子,您新婚之夜,我可没有进去。”明风就差给殷离发誓了。
殷离嗓音压低了不少,“以后只要我在,她喊你就不准进去!”
“是,公子!”
明风憋着笑,他跟在殷离身边多年,可真的不曾见过公子生闷气。
穆二小姐好能耐,让冷冰冰的公子变得慢慢鲜活了起来。
就是公子有点太在意穆二小姐了……
“启程去郊外,把那批货配合胡猛在天黑时运送入京,放在悯安寺内。”殷离一边往马厩走,一边吩咐道。
“公子,悯安寺会不会不安全?”
自从上次悯安寺出事,皇上就派人在看守着悯安寺了。
殷离冷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在悯安寺后院。”
他们骑马一路出京郊,把那批货装好,进京时,天空已经擦黑了。
箱子里面是强弓劲弩,外面是一层稻草裹着,最外层放着几袋大米。
城防三道,殷离拿着祁景珏的令牌,放行的倒是很顺利。
运送货物的马车一路去了悯安寺,当然这件事也立即传到了诚帝的耳朵里。
同一时间,殷离和祁景珏都被叫去面圣了。
深夜,诚帝看上去状态也挺好,就是面上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太子,不打算给朕解释解释悯安寺的事情吗?”诚帝眼神似刀子,来回在祁景珏和殷离头上梭巡。
祁景珏浑身开始冒冷汗,他不知道殷离去护送那批货,竟然胆大包天送去了悯安寺!
现在东窗事发,殷离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他办事。
“父皇,儿臣……”
祁景珏绞尽脑汁的想借口,突然话就被殷离给打断了。
殷离一脸平静,淡定如斯的回答诚帝:“皇上,臣大婚前去过悯安寺一趟,虽然京城里乞丐比较少,但还是有的,大多集中在悯安寺附近。臣大婚时,太子殿下的亲信给臣送来了贺礼,臣无以为报,便让殿下的亲信给殿下带话,可以送一些大米去悯安寺,让悯安寺免费给那少数的流民和乞丐提供粥,这样,京城会更加安定,也不会时时路有冻死骨。”
祁景珏内心上上下下,这会儿才完全放心,他附和道:“就是这样的,父皇,儿臣还在禁足,很多事不方便做,便让殷离帮儿臣去做了,没想到父皇还关心这等小事。”
诚帝内心的疑虑打消,“是好事,太子禁足期间倒是有长进了,刚好你今日进宫,朕还有另一事告诉你。”
祁景珏先是对殷离露出了赞赏的眼神,这才迫切的道:“父皇您说,如有需要儿臣的地方,儿臣定当竭尽所能。”
诚帝眯了眯眸子,“当真?”
“千真万确!父皇从小就教导儿臣,言出必行,善恶分明,儿臣想多为父皇分忧。”祁景珏有些兴奋,以为自己禁足要解了,可当诚帝说出接下来的话,他一张脸垮了……
“慎王去南泽平叛有功,春耕祭祀临近了,朕听取众臣意见,已经下了旨意,让慎王负责此次春耕祭祀,你协助慎王。”诚帝不痛不痒的说道。
殷离知晓,诚帝这么多无非是制衡太子和慎王,敲打太子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也不能高调。
当然也同时会助长了祁景川的火焰,人一旦嚣张起来,就离露出马脚不远了。
祁景珏一脸痛苦,“父皇,您这么做不就是向全天下宣告,我即将是个废太子吗?”
诚帝一手拍在了案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震得祁景珏跪着头都低了一截。
“朕让你在东宫禁足,反思,慎王南泽遇刺一事还未查清楚,朝臣都觉得你心胸狭窄,连自己的手足都要下手!”诚帝情绪起伏的有点剧烈,“只要朕一日没废了你,你依旧是太子!滚回东宫去!”
祁景珏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把父皇给当场气死了。
但帝王嘴里又有几句实话呢,果然不出殷离所料,春耕祭祀与他无缘了……
祁景珏和殷离默默的退了出去,他看了眼头顶的天,像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把整个凤云国的皇宫都笼罩着,平白无故的让人觉得压抑,喘不过气。
殷离与祁景珏比肩前行,他淡淡道:“殿下不必忧心,好好协助慎王举办春耕祭祀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