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指向了十二点。
沈听瓷房间的门一直都没有动静。
一直关注着的宋宴辞实在是有些难耐,就在他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被裴琅华给拦下。
“你过去干嘛?”
“你觉得她们姐妹俩现在愿意见你吗?”
虽然裴琅华这话说得不太中听,他也不太爱听,但不得不承认这却是实话。
别说江云兮了,估计现在就连沈听瓷也不愿意见他。
尚且有些自知之明的宋宴辞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老实地重新坐下。
片刻后,感觉自己也已经喝得差不多的裴琅华,将酒瓶放下,随后说道:“天不早了,你给我找个房间,我去睡了。”
闻言,宋宴辞没有动,而是抬头看他:“裴琅华,你自己是没有家吗?”
裴琅华笑着将袖口往上挽了挽,笑道:“见谅,刚谈恋爱,有点黏老婆。”
“虽然可能你现在不太理解,但是兄弟,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连襟吧?”裴琅华的心情着实是不错,就连说话时,也是笑呵呵的,就是那张扬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刺眼,就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一样。
事到如今依旧没有一个名分的宋宴辞,瞧着裴琅华得意扬扬的眉眼,实在是被烦得不行。
“老房间,自己滚过去。”
裴琅华闻言又笑:“阿辞,需不需要我传授你几招?”
听见裴琅华大言不惭的话,宋宴辞随即冷笑道:“传授什么?你如何靠着不要脸死缠烂打将人追到手的吗?”
“话不是这样说的,所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裴琅华丝毫不觉得追媳妇还要什么脸皮,“就像现在,你要脸了,你没媳妇,我不要脸了,但我有老婆。”
“我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还是挺有道理的。”
说完后,裴琅华便没再说什么,而是哼唧着小曲,提着外套,心情不错地上了楼。
留下宋宴辞一人独坐,神色不虞地又喝了一杯酒。
而此时有江云兮陪着的沈听瓷,显然心情不错。
两姐妹躲在被子里,说了许多的话。
末了,沈听瓷靠在江云兮的手臂上,轻声问道:“姐姐,你是真的喜欢裴琅华的吗?”
江云兮觉得沈听瓷这话还蛮有趣的。
“为什么这样问?”
沈听瓷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就好像事情本就是如此一样。
大概是没听见沈听瓷的声音,江云兮便自顾自地开始说话。
“我选择裴琅华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
“其实他挺不错的,虽然有时候他对人挺冷漠的,但对我却很好,我需要什么或是想要什么,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然后替我解决。”江云兮说道,“裴琅华或许不会说很多甜言蜜语,但他永远都是做得要比说得多。”
“会说不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是能将你所想所要桩桩件件落在实处的人。”江云兮继续说道,“或许这样的人谈恋爱会很累,但对我来说,我却很喜欢这样的状态。”
“说起来,你和宋宴辞不也是如此吗?”
沈听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睁着眼,目光却是没有一个着落点,而是飘在房间各处。
清冷的月色从窗边倾泻而下,洒在房间里,将本就昏暗的房间一下切割成了两半。
半晌,江云兮才听见沈听瓷的回答。
“或许。”
江云兮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宋宴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出,你是喜欢他的,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瓷瓷,人生很短的。”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分秒必争的。”江云兮说道,“别让遗憾充斥自己的后半辈子。”
“因为没有人会真的在原地等一个人一辈子的。”
江云兮也不指望沈听瓷现在就能想通,她重新拍了下她的后背,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姐姐。”可就在江云兮闭眼时,沈听瓷却一反常态的出了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过不了自己的这道坎。”
“或许,我和他,真是有缘无分。”
江云兮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姐姐,睡吧。”这次,沈听瓷没给江云兮说话的机会,她闭上眼后,很自然地就将身子往江云兮怀中靠去,“好久都没有和姐姐一起睡觉了。”
“以后,姐姐要是跟裴总住在一起,会不会就不要我呢?”
“以后要是结婚,我就将婚房买在你房子边上,你想在自己家里住也行,来跟我住也可以,好不好?”
“好。”沈听瓷拉长了声音笑着,就像是含了蜜似的。
江云兮微微勾了嘴角,没再说话。
而沈听瓷虽是闭了眼,但也是毫无睡意。
自己是多久睡着的沈听瓷也不知道,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明媚的阳光翻山越岭地从阳台洒进来,整个房间都沐浴在阳光之中,亮堂到有些不可思议。
沈听瓷掀开被子起身时,宋宴辞敲了门后,便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杯水。
见着她醒来,便赶紧几步过去,将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温的,喝一点。”
“谢谢。”昨天才和江云兮谈过这人,没想到一大早江云兮没有见着,这位主人公倒是先一步出现,“姐姐呢?”
“在,“还有裴琅华。”
听见这个名字,沈听瓷的反应要比他想象中更大一些。
她眉头几乎是一下就拧巴了起来:“他怎么也来呢?”
宋宴辞趁机说道:“昨天他说,他新婚燕尔,他老婆十分黏他,舍不得离开他半步,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说这话时,宋宴辞是眼都不眨地一直盯着沈听瓷,就怕自己会错过沈听瓷的神色。
沈听瓷原先还有些往下压着的眉,在听见他的这话后,一下就挑了眉,十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确定这些是裴琅华说的,而不是瞎编的。”
“我姐姐才没这么恋爱脑。”
说着,沈听瓷想起裴琅华往日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又说道,“明明恋爱脑的人是他。”
“是呀,我也是这么说的。”宋宴辞开口附和着,“就像我一样。”
“我觉得我也是恋爱脑!”
宋宴辞的话让沈听瓷哭笑不得:“你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吗?”
“很难懂吗?”
听见宋宴辞的反问,沈听瓷倒是一下就有了那么一点的不真实感。
“既然你懂,就别说自己是什么恋爱脑了,这又不是什么好话。”说话间,沈听瓷也将面前的水全都喝完,“也不怕被人笑。”
“我只是恋爱脑而已,又不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笑我?”宋宴辞挑眉看着她,“而且,喜欢自己的媳妇儿,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宋宴辞并不像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而且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实在是有些割裂。
沈听瓷握着杯子,忍不住说道:“你这些,不会是裴琅华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