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颜虽然是个绿茶婊,可勾搭的对象都是同龄人,阅历不足才会上她的当。
可沈金洲明显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小姑娘青眼相加?
“沈先生您确定没搞错吗?”在林允淑的示意下,管家越前一步,“我们家三小姐有些顽劣不堪,刚刚您也看到了,恐怕……”
“顽劣不堪?不是吧,我觉得贺新颜小姐性情直爽、有理有据还风趣幽默,真的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沈金洲笑着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毫不扭扭捏捏,朝气蓬勃又端庄大气,吃个饭都赏心悦目。这是我愿意付费观看的吃播。”
林允淑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贺新颜:“……”
您这滤镜就有点太厚了吧?
不过既然是她的客人,她当然不能不招待,反正厨房里准备的那些菜,她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贺新颜陪着沈金洲坐在招待区,助理把礼物一一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哪怕林允淑再不愿意,在沈金洲的热情邀请下,身为女主人的她也不得不陪在旁边。
沈金洲:“我是代表时家感谢贺小姐救命之恩的,四少他暂时不方便过来,改日再登门拜访,这些都是一点小小心意。”
礼物摆在茶几上,十几个袋子,都是名贵礼品,诚意十足。
林允淑一点都笑不出来,只想做个工具人,偏偏沈金洲谈话的时候一定要Cue她,把贺新颜夸得天花乱坠的同时,也顺带夸一下她的家教好,只是怎么听,都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好话。
偏偏对面的男人笑容温润,像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旁边坐着的助理:“……”
呵呵,这位贺夫人怕是不太了解,他老板就是个阴阳大师,总是在谈笑间,轻描淡写地就完成了会心一击。
瞧瞧这位贺夫人,这才几分钟,就已经开始如坐针毡了。
而且没记错的话,除了贺新颜,这家人都还没吃饭……
沈金洲愣是坐着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态度热情又礼数周到,半点也不会冷场,每个人都保证照顾得到。
林允淑感觉自己快要饿晕过去了,她本来中午赶飞机没吃什么东西,下午让厨娘煲的养生汤想要在饭前垫垫肚子,结果一口汤都没喝到全进了贺新颜的肚子。
——
一场宴会搞成这样,贺玉叶也很尴尬。
看到助理摆出来的那些礼物,她到底没忍住,眼底蒙上了一层湿意。
明明自己也没少做好事,怎么就从来不见有人这么大张旗鼓地上门郑重道谢呢?
那么多的礼物,很多高奢牌子自己知道,却读都不知道怎么读。
母亲和大哥虽然宠着她,不过因为她想保住风骨,不想被金钱侵蚀,家里人也依着她从来不送她这些。
贺玉叶咬着下唇,声音很轻地开口,“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收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贺子骁刚刚想开口说贺新颜也不会收的。
贺玉叶:“不过新颜应该需要这些吧,她……本来就养得娇惯,没有当季新品肯定不习惯。不像我,粗茶淡饭惯了。”
她虽然像是在跟贺子骁说话,视线却越过贺子骁,落在凌轩身上。
而凌轩……却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贺新颜,连自己说话都没听见。
贺玉叶收回视线,眼底神情有些黯然。
贺子骁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二姐,三姐从来就没被家里娇惯过。”
贺玉叶一脸的错愕:“子骁?”
胃里灼烧的感觉更加严重了,贺子骁忍着不适,认真地看着贺玉叶。
“三姐也从来没有那么多当季新品高定裙子,没有华服没有珠宝,甚至连饭都经常吃不饱,你懂了吗?”
贺玉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有些不认识地看着这个弟弟。
贺子骁却越说某个认知越清晰。
“你总说三姐在贺家过的日子很幸福,觉得你是外来者,不被家里欢迎,还时常黯然神伤。可我要说,三姐在贺家从来就不受宠,她没有占有你的富贵人生,从来都没有。”
“相反,因为她,大哥的白血病被治好了;因为她,顽皮捣蛋的我开始上进;也是因为她,芯爱巧克力成了最畅销的国民品牌,贺氏股票大涨……”
这是在责怪她吗?可是自己也不想缺席这十几年啊!
贺玉叶声音颤抖地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贺子骁看到贺玉叶红了眼眶,才察觉到自己有些越界了。
“二姐,对不起。”贺子骁道完歉,又补充了一句,“可我希望你我都能明白,三姐没有鸠占鹊巢,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对三姐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少年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们有必要替三姐澄清,不是吗?”
贺玉叶实在没办法感同身受,难道自己作为一个富家千金,沦落到普通人家就是活该吗?
她又饿又惊,这次眼泪真的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贺子骁猛地停下了,“对不起,二姐,你别哭了。”
凌轩皱了下眉头,转头看着贺子骁,“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贺子骁:“……”
不是,我也没说什么啊!
——
沈金洲笑着说:“今天跟贺夫人也算一见如故,真是麻烦您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再次拜访!”
林允淑脸上勉强扯出个笑,“您客气了。”
求求你了,没有下次了!
她但凡想动一下,沈金洲就夸她仪态好,搞得林允淑全程维持同一个动作,脖子都僵了。
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受过,又饿又累还不能走神,稍稍走神一下就被Cue,像极了差生见老师。
这种感受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贺新颜忽然开口:“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帮助时管家,只不过是想报恩而已。那天分别时,因为系统突如其来的电击,她跟那位时先生还闹了点不愉快,原本没想还会有交集的。
对方却特意派人上门,送上了这么厚重的礼物,话里话外都捧着自己。
贺新颜心里莫名有些温暖,那位时先生,是想帮自己撑腰。
然而她却无以为报。
沈金洲早有预料,笑着说:“东西是时家托我送的,新颜小姐您如果不想要的话,恐怕需要您本人去说。”
贺新颜沉吟了片刻,无奈地说,“好吧,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