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行掀开黝黑的眼眸,“怎么,舅母不知道?”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如刀子般冰冷的没有温度:“外祖母送来的鸡汤里面有诱发合欢的春药,我又是一个残疾之人,正巧这个时候宋雪儿过来了,我为了避免坏了她的名声,便让莫北直接就将人送了出去。”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舅母难道不该问宋雪儿吗?”
“好端端的,为何会勾着赵二郎?”
黄氏气得浑身颤抖,她怎么不会明白雪儿会勾着赵二郎,她当然是明白,因为自己女儿身上也有药,自然是受了药性所诱。
可事情为何会变成了这样?
她死死地瞪着顾慎行,恨之入骨,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是看向了赵氏哭诉道:“娘,你可要替雪儿做主啊!”
赵氏刚刚自然也是听清楚了顾慎行话中的意思,只是她瞪着顾慎行道:“顾慎行,雪儿可是你的表妹,你怎么能忍心如此待她?”
顾慎行掀开黝黑的眼眸冷冷地盯向了她:“那外祖母又怎么如此忍心待我?”
赵氏本能的心头一慌,有些语无伦次。
“你什么意思?”
“我,我给你送鸡汤,还送错了?”
顾慎行盯着她:“那鸡汤当中加了什么,外祖母不知道吗?”
他眼眸冰冷:“而外祖母明知我正在吃药养腿,可外祖母什么也不管,不顾这些药与我吃的药或许是会有冲突,对我的身体有损。”
“一心只是看到了顾宴安来到了庄子上,我有可能会回王府,便迫不及待不顾一切地对我下药,想要把宋雪儿送到我的床上。”
说到这里时,他掀开森冷的眼眸:“我倒是想要问问外祖母,有把这个外孙放在眼里吗,还是我只是你往上爬的手段?”
赵氏脸色一僵,她瞪着他依旧嘴硬:“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而且,而且还不是你不听我的,再说了,雪儿是你的表妹,你们表哥表妹的,我又不是让你迎娶了她,只是让你纳了她为妾,又有何不可?”
“你推三阻四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话一落,顾慎行的声音似蕴含着无尽的冰冷讽刺地响起:“所以当年我母亲,也是你用如此手段送到我父亲的床上?”
赵氏脸色越发的难看,听到他这么下她的脸面,气急败坏地道:“是又怎么样?”
“要不是我,你怎么会成为王府的少爷?”
“你指不定是出生在什么样的乡野,也就是一个泥腿子,如今又哪会有这些来的好日子,哪怕被撵到了王府,还有下人伺候着?”
“倒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如今不知道感恩我这个外祖母为你的谋划,你还如此不识好歹,你有没有良心?”
她说这些话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相反的觉得顾慎行不识好歹。
顾慎行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陆晚晚也方才明白顾慎行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生的,如此出生的他,如何会在王府里面受人尊敬?
难怪,会成为了大反贼。
她厉声地道:“闭嘴!”
赵氏被她吼得吓了一大跳,立马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贱人,你……”
陆晚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再敢骂我,信不信我就折断了你这只手,我告诉你,你是顾慎行的外祖母,可不是我的!”..
赵氏被吓懵了:“你,你敢!”
陆晚晚一把甩开了她:“你试试我敢不敢!”
”你是顾慎行外祖母,可不算我的。“
话到这里,她语气越发的冰冷:“我倒还真的从未曾见过你这样做母亲做祖母的,明明是为了前程想要爬上卖,出卖自己的女儿孙女,却偏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为了她们好!”
“你把我婆母送到了王府,可曾想到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她一个乡野之人在王府里面如何活得下去?”
“顾慎行一个孩童,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在王府里面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可曾想过?”
“而你呢,一心想着前程,想着王府里面的富贵,却忘记了我婆母进了王府不到足几年的光阴人便没了,更没有想过我相公一个庶出之子在王府里面又是怎样的生活?”
“如今,我相公的腿受着伤,正服用着药,大夫千交代万交代,不能服用其它的药,你却因为王府世子过一趟,便不顾我相公还正伤着腿,服着药,就迫不及待地对他下药,你这是为他好吗?”
“你这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宋家!”
陆晚晚的话,让四周的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其实,刚刚赵氏开口,他们就明白了,她这是承认了对顾三爷下药,要把宋雪儿送到了他的床上。
赵氏便是如此之人,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偏她明明是为了往上爬,还要说的是为旁人好,当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人常言道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为人妾室,便是为奴为婢,主家打得骂的,哪怕是死了,随便一个借口也无可奈何,但凡真疼爱儿女的,又哪里舍得?
可赵氏不但舍得,竟然还觉得如此理直气壮,哪有如此为人父母的?
陆晚晚再一次冷冷地道:“别说她宋雪儿已经是跟其它的男人苟且,就算是她还是一个清白的姑娘家,有我在,我就绝不允许她进我家门半步。”
“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这个正头娘子同意,她如何能进得了我们的门?”
赵氏被陆晚晚给气得浑身颤抖:“有慎行在,你以为有你说话地份吗?”
顾慎行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外祖母当我是什么人?”
“一个跟其它男人苟且过的女人,以为我会要?”
“外祖母是不是想太多了?”
赵氏脸色苍白地盯着顾慎行:“可雪儿是你的表妹,难道你就不顾她的死活?”
这话说得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了:“雪儿是三爷的表妹不假,但也没有道理她自己跟其它的男人苟且,还要叫三爷收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