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厅堂之中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

又一次感受与方才一般安静得诡异气氛,木吒额间不由冒出丝丝冷汗。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哪吒,瞧哪吒仍未有丝毫反应,木吒也只好默默低头不语。

李靖高昂着头,俯视着一语不发的哪吒:“哪吒,你为何不作声?”

哪吒眨眼抬头,对上李靖双眼。二人对视,却犹如敌对的生人一般。

下一刻只见哪吒勾唇微笑,随即拱手作揖,这才道:“蛇妖一说,不知爹是从何得知?”

哪吒面上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怪异之色。仿佛李靖所说‘蛇妖’,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昨日在北街闹出那般动静,如今你是打算装傻?”李靖微眯着眼,深知自己儿子是打算故意敷衍于他。

哪吒仍面不改色,继续道:“孩儿房中确有一蛇,但却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蛇罢了。”

“哪吒,你...”

木吒微张口,皱眉惊讶。

惊讶于哪吒对李靖的态度,竟已是到了如此境界......

此般姿态,就是变相在告诉爹,无论他房中生物是妖是蛇,都与他李靖无关。

气氛再度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哪吒与李靖双双对视,二人间的视线,仿如电光火花,谁也不与谁对付。

片刻后,李靖冷哼一声,对着哪吒没好气,怒道:“既然你如此态度,那有关鱼妖事项便全权交于你来处理。我与木吒皆不会参与。”

李靖冷眼俯视哪吒,又道:“从明日算起,给你两日时间。若你也像木吒这般,毫无进展....”

“不用两日,明日便会让您见到鱼妖尸体。”

哪吒打断李靖,朗声放话,气势也丝毫不弱。

随即抬头,放下拱起作揖的双手:“既已无事吩咐的话,那孩儿便先行告退了。”

目送哪吒离开,木吒咽了口唾沫,便急忙扭头对上李靖,拱手作揖敬礼,慌忙为哪吒解释。

“爹,哪吒尚未弱冠,方才所言不过是少年脾性,请您误要当真…万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木吒神态紧绷,生怕李靖会因方才不快怪罪责罚于哪吒。

李靖瞥了眼低头作揖担心弟弟的木吒,随之又盯着哪吒离开的方向,背手闭眼叹息。

如自言自语般,感叹道:“他这般恶性,日后于我李府,也不知是好是坏…”

木吒道:“爹…哪吒他其实生性不恶…”

“但也不善。”

李靖看向木吒,仅四字便将木吒堵得无法辩驳。

“如今我只盼他,日后会有所成长。”

李靖再次叹息,其神情哀伤,似在自责未将哪吒管教得当。

木吒抿唇,想起方才哪吒对李靖立下豪言,便心生不安。

昨日他离哪吒不远,怎会没听见那时他二人的对话。

公主、龙女……

此事牵扯东海龙族,怎会是如此好解决的…

若被爹知道所谓‘蛇妖’身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孩儿也退下了。”

木吒告退李靖,也随之离开。留李靖一人立于前厅,仍在自责。

摆脱李靖质问,离开前厅的哪吒,又再次回到了自身院落。

推开木门踏入房内,将目光移到软榻上,便仍见着一条青蛇,盘躺在软榻之上继续酣睡。

缓步走到榻前,他轻抬手指,轻抚了一下那小小的蛇脑袋,不由喃喃道:“你倒轻闲舒坦,全像是来游玩一般。”

好似是听见声响,敖小玉稍微有了苏醒的现像。待即将要睁眼之时,却又忽感到眼皮沉重,好似有人施法故意使她再次沉睡一般。

明显能感觉到被人施术的敖小玉,强忍耐着眼皮的沉重,睁开了一条缝隙。

却瞧见一个眉眼弯弯,略带笑颜的脸庞,像是略感惊讶般道:“怎么醒了?嗯...看来我需要勤加练习了。”

敖小玉撑着困意,问:“哪吒...你这是何意?”

“当然是要去西街,捉拿鱼妖。”哪吒说着,又道:“为了防止你在府中乱闹,便先让你好好睡一觉,安分些。”

“什么...捉拿锦儿...?”

熬小玉一时愣住,随之反应后立刻冲哪吒大喊警告。

“不...不行!哪吒我说过,你若敢伤害锦儿,我便...”

“叫你父王淹没陈塘关?你这种谎话可下不了我。”

哪吒打断了敖小玉,双手环胸已换作一副严肃模样,对于敖小玉竟觉得可怜又好笑。

“好,我不会让你一直睡去,待你醒后,便带你亲眼去瞧瞧你那好锦儿所做的好事!”

哪吒改了口,但于敖小玉而言她依旧不明哪吒所说为何意。

“你..在说什么,锦儿到底做了何事?”

“等你醒来,自然知晓。”哪吒说着,抬手捂住了敖小玉的脑袋,声音也瞬间变得宛如催眠曲般:“我不会使你睡太久,休息一下吧。”

本想立即变回人身的敖小玉始终还是慢了一步,未来得及抵挡,便被再次施法沉睡后,竟变作了人身模样。

看着化作人身,趴在自己榻上的少女,哪吒不禁抿唇沉默。

他抬手捂脸:“真是个愚钝之辈....”

意识再次清醒之时,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缓缓睁眼,却恍惚间发现自己竟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之中。

视线环视四周,惊奇发现此房装饰竟好似一间乐坊隔间。

“这...这里是...?”

隔间中,已是灯火通明,敖小玉看遍四周,却全不见哪吒的身影。

在她刚想要呼唤哪吒之时,却见眼前瞬间冒起了一阵烟雾,瞬间眼前便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是一个头戴面纱的舞娘与一神貌猥琐的男子。

敖小玉能察觉得道,她眼前的这两人,一定是幻觉。

隔间中央,那猥琐男子,坐在茶桌上为自己斟酒,眉眼熏熏一脸醉相。

男子盯着那姿态魅惑勾人的舞娘,咽了口唾沫满眼色气。

男子神色使敖小玉不由嫌恶,随即她又去细瞧那跳舞的舞娘。这才发现那舞娘似乎格外熟悉....

这种熟悉感,使她不经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会...这个舞娘...一定不是她...

舞娘扭动着腰肢,缓慢舞到了男子面前。而男子被其吸引,一把将舞娘拥入怀中,扯下舞娘所戴面纱,想要与之亲近。

却不想下一刻,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却瞧见舞娘的右手已然插入自己胸口。

“你...”

舞娘立即化为了一条鱼,瞬间如道光般,穿透男子的整个胸膛,移到了另一侧。

看着这一切的敖小玉,此刻浑身僵硬,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因为那姿态曼妙的舞娘,正是她所万分熟悉的...锦儿!

来不及反应,只见房中央坐着的男子,僵硬着脑袋,缓缓扭向后方,看向锦儿。来不及将咽在喉中“妖”一词脱口而出,却听‘砰’地一声,瞬间爆裂。

整个隔间,同样也在瞬间由男子身体,飞溅出满屋的鱼鳞。

敖小玉瞪圆了眼,犹如一尊石像般。

她从醒来后,便一直站在这隔间门前,最好观看全程的角落。

鲜血飞溅到她的脸颊,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眼看着锦儿吐了一大口鲜血,抬起右手聚集了所有散落的鱼鳞,并将之收回后。

随即便从窗逃出,消失不见。敖小玉也依旧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伴随着锦儿的消失,眼前再度出现方才的烟雾。

幻境渐渐消散。

随之一个少年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她撑起身,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巨大的金圈与红绫,所做成的一个悬浮于半空中的床之上。

抬手摸着脸颊,方才那溅到脸上的鲜血,也消失不见了。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张好看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熟悉这张面容,应就是使她看到刚才幻境的始作俑者。

哪吒的脸在她面前逐渐放大,他眯眼微笑,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在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一般。

“可看清楚了?”

敖小玉低下头,回想到方才所看到的一切,紧咬着下唇问哪吒道:“你到底想作甚?”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何故再问我?”哪吒盘坐在她身旁,又道:“我用了符纸,使你看到了此房间二十六个时辰内所发生之事。”

“....锦儿绝不会是那种妖....”

敖小玉紧咬着下唇,整张小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一般。

她眼眶变得湿润,仍不愿相信锦儿会是哪吒所说那般。

她了解锦儿,锦儿于她就是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所以她不愿相信,锦儿会是那般无端作恶的恶妖。

况且幻境中的锦儿,所用的杀人之法。分明就是在燃烧生命,大量消耗妖元。

锦儿她明明应是一只,修为微薄,毫无作恶能力的小妖才对…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理由!”

敖小玉扭头对上哪吒双眸,神色坚定,深信锦儿决不会毫无理由而有意消耗妖元,自/残作恶。

哪吒一时无语。

片刻后才开口:“看来是与你说不通了。既如此,你便再变回蛇吧。”

作者有话要说:论混天绫与乾坤圈的100种用法。

又解锁新花样啊。

小玉:这两样法宝好像是兵器吧……

哪吒:我还有很多都没展……唔…唔!

捂住哪吒嘴的小玉:你可别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