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却……
老太太您可要想开些啊,这些传言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您可得抗住了,您如今也是地主了,再供养两个孩子念书也不是难事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老太太的脸黑得出水,她掀开眼皮子瞅了秦地主一眼:“我家的事儿让您操心。”
“您说您那么大的家业不盯着,一天到晚的盯着我这小门小户的事儿干啥?”
“还是说家业不是您创下的,便是败了您也不心疼?”
周遭的村民们闻言又是一阵哄笑。
心说这秦地主也是,明知道老太太是谁的脸都不给的那种人,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老太太跟前凑,愣是属于让老太太打了右边儿脸,他还得把左边儿脸凑上去给老太太打。
秦玉栋:……
不生气,气坏身体谁来替……
“老太太,你家秀才公回来了!”这时,有个小子从外头跑了进来,边跑边喊。
秦玉栋眼睛一亮,笑容立刻就爬上了胖脸:“秀才公回来了呀,赵老太太您这下就不用担心了!”
哼!
老虔婆,老子看你等会儿还咋抖!
瘸子回来了,功名没了,你便是当了地主又如何?
“啥,铭庭回来了?”
“在哪儿啊?”
赵家族长跟族老们原本因着大喜的日子赵铭庭不搁家心里不舒坦,毕竟前段时间都传他瘸了,老赵家这帮人心里十分玄乎忐忑。
这一激动吧,就带了一帮子人出门迎接。
秦玉栋也想去,不过他觉得自己个儿要端着,不能过于主动了,这样就显得他十分刻意。
稳住!
我们能赢!
个屁啊!
谁来告诉他,赵铭庭为啥没瘸?
他为啥是走进来的?
秦玉栋瞧见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的赵铭庭如遭雷击!
这个不要脸的真的在坑他的钱!
可不对啊,那天他的人将赵铭庭找来,他还专门备了大夫给找铭庭看腿,大夫明明说赵铭庭的腿瘸定了,没救了!
他……
他……
他怎么就站起来了?
秦地主一脸的震惊,赵铭庭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他其实是想哭!
真的。
秦地主的钱是赚不到了,他还得给人退钱,一百五十两啊,他如今手里哪儿来的一百五十两?
他是真没想到衙门会派他跟着来老赵家办案,他是书吏,要跟着来记录案情。
还是县丞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县丞大人还说,他的腿若是没有大碍了,就把绷带给拆了,省得出来办案堕了县衙的名头。
他倒想说谎糊弄过去,可县丞大人在下令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仵作,仵作虽说是验尸的,但也能看出来一个活人的腿是真伤还是假伤。
没招。
赵铭庭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要让老子知道是谁在瞎几把传,说我们老赵家的秀才公腿瘸了,老子撕烂他的嘴!”九老太爷精神抖擞地道。
六老太爷也十分开心地拍着赵铭庭的肩膀:“我们铭庭出息啊,这段时间没回来是因为他在县衙谋了个差事,如今是县衙的书吏啦!
我们老赵家总算是有人出人头地了!”
在衙门办差哟!
村里人顿时将羡艳的目光投向赵铭庭和赵老太太,这老赵家是真起来了呀!
谁他娘的总是嚷嚷小狼崽子是灾星的?
能把一家人妨克到红火成这样,他们也乐意!
于是,再看向秦少安的目光就变得无比的火热!
这哪里还是灾星,这就是个福气包包好不好!
“哼,当了书吏了,了不得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娘了!”赵老太太却没给赵铭庭好脸色,那日她去张家找他,可他却躲出去了,这事儿在老太太这里根本就翻不了篇!
“娘……”
“我这不是一直没空么,衙门里缺人手,我一直都在衙门里忙活!”赵铭庭忙解释,他如今是衙门的人了,是要脸面的。
可不能让人觉得他不孝。
“忙到找人送个信儿的时间都没有?”老太太盯着他,赵铭庭背后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老太太在外人面前一点儿脸面都不给他留。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本管啥事儿,老太太在外人面前一定是会给他留脸面,实在要教训他,都是关着门教训。
“娘,我专门去找了个车夫,给了他五十个钱儿,让他一定帮我送个口信儿回村子,那人后来跟我说信儿带到了,说您让我好好在衙门干的!”赵铭庭脑子转得快,几乎是眨眼功夫就想到了糊弄的法子。
老太太就没在吭声儿了。
儿子没瘸,加之今儿是老赵家的好子日,她得见好就收,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去。
“那肯定是车夫糊弄你了,车夫是谁,长啥样子你还记得不?咱们找他去!”赵家一个跟赵铭庭差不多年岁的汉子就义愤填膺地道,他这么一说,赵家的后生们纷纷附和,说要去找车夫麻烦。
还是六老太爷发话说今儿是好日子,这种糟心事儿改日再说这帮人儿才闭嘴的。
而此刻到底赵铭庭,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完了。
“娘,这是游捕头,我是跟着他来给咱们家办案的,老三早上不是送来了两个人么,都已经招认了,这会子是来咱们家查看证物的。”
赵铭庭说这话的时候,还一言难尽地瞟了秦地主一眼。
秦地主懵逼啊,你她娘的放老子的鸽子还敢这么瞧我?
不过他见到被两个捕快赶着进来,脖颈上带着枷锁的人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不是下人眼明手快地搀扶住了他,他得瘫在地上。
“见过游捕头!”赵铭粮十分热情地上去跟游捕头打招呼,他抓着游捕头的手,攀着游捕头往里走,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被他这么一搞,就给人一种错觉。
赵家老二跟游捕头是关系贼好的哥们儿。
而赵铭粮趁着这个机会,用袖子作遮掩,给游捕头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游捕头掂量了一下,少说有五两重,于是心下满意,对赵铭粮也拿出了一副笑脸来。
“证物在何处?”
赵铭粮连忙带着他去瞧证物,游捕头一瞧,便对赵铭庭道:“赵书吏,记下来,证物与嫌犯描述一致。”
说完,他就看向两个鼻青脸肿的疑犯:“说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他的话音一落,秦地主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