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

沈郁看了商君凛一眼,见他脸色没什么变化,便知道商君凛对这事没往深处想。

慢悠悠收回目光,沈郁暗道:可能是他多想了吧,一株花而已,怎么会跟这种事有关?说不定那晚他和商君凛什么都不做,也会开花。

见两位主人没有其他事再吩咐,慕汐退了出去。

沈郁和商君凛独处的时候,一向是不喜欢宫人近身伺候的,玉璋宫伺候的人也清楚这点,除非有主人召唤,否则他们不会轻易上前。

商君凛搅了搅碗里的药汁,舀起一勺,正欲喂到沈郁嘴边,手被沈郁按住。

“我自己来吧。”沈郁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药的滋味再怎么改善也不会很好,沈郁一点也不想一勺一勺喝。

“不想让朕喂?”

“药的味道太一言难尽了,我想直接喝完。”

看着沈郁伸出的一只手,商君凛放下勺子,如沈郁所愿将碗递到他手里。

沈郁一口气喝完了药。

商君凛拿了帕子和蜜饯过来,沈郁倾身,从商君凛手里叼起蜜饯,柔软唇瓣与肌肤一触及分。

像只矜贵的猫儿。

商君凛眸色暗了暗,一手搂住沈郁的腰,将人直接抱进怀里,低头吻下来:“朕尝尝。”

“苦吗?”一吻结束,沈郁与商君凛额头相抵,问。

“是甜的。”

商君凛像大狗狗一样蹭了蹭沈郁:“阿郁哪里都是甜的。”

喝了药,沈郁有些困倦,那晚商君凛很小心,他没受什么伤,但被折腾了整整一晚上,元气也没那么容易恢复,不然顾太医也不会给他开了新方子,还隐晦提醒陛下,要节制。

“困了就睡一会,要去床上吗?”商君凛摸了摸他的脸。

沈郁摇头,他不想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那会让他想起前世一些不好的事。

商君凛不勉强他,私心里,他反而不希望沈郁去床上休息,比起其他地方,他更希望沈郁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沈郁窝在男人怀里,寻了个舒适位置,缓缓阖上眼。

他又做梦了。

梦里是个阴雨天,他躺在床上,身上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什么,就连想抬起一只手都做不到。

隔着屏风,有人在外面走来走去,一并响起的,还有压低的交谈声,沈郁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却始终听不清。

沈郁与这个世界之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隔开,他看不清四周的具体景象,也听不清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他身处其间,却又游离在外。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落日的余晖从窗户处洒下,恍然间,似乎与梦境重叠。

一双温热的手碰了碰额头:“阿郁可有不舒服?流了好多汗。”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破沈郁的恍然,飘飞的思绪被拉回现世,沈郁感受到了从男人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也感受到了身上的黏腻。

沈郁下意识在男人手上蹭了蹭:“衣服汗湿了。”

“朕抱你去洗洗。”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沈郁终于没那么难受了,他很久没梦到前世的事了,不知为何今日会突然梦见。

“陛下,刚才下雨了吗?”

“没有,朕刚才抱着你的时候,你一直睡的不安稳,还流了很多汗,是做噩梦了?”商君凛拿了干帕子为沈郁擦头发。

沈郁点点头:“好像是,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

清醒后,梦里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沈郁只记得在梦里时的急切感,其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朕让顾太医来看看。”

大晚上的,顾太医又一次被传到玉璋宫。

“有劳顾太医了。”沈郁伸出手。

为了舒适,沈郁穿的比较随意,乌发也只是随意披在身后,慵懒却让人移不开眼。

顾太医眼观鼻鼻观心,专心为沈郁把脉。

他本以为,陛下传他过来,是因为贵君在那事中受了伤,毕竟他不久前才因为这个原因被传召过,把完脉,顾太医才发觉是自己多想了。

“贵君身子无大碍。”

顾太医离开后,商君凛抱着沈郁,将脸埋在他后颈里,声音闷闷传出:“阿郁,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的。”沈郁安抚突然变得不安的大狗狗。

商君凛默默抱紧怀里的人。

事后,商君凛单独召见了一次顾太医,主要还是问沈郁的身体情况,在沈郁没完全好起来之前,商君凛始终无法将心放下。

“贵君的身子当真无恙?”商君凛周身气压冷凝,一双黑眸乌沉沉望着下方的顾太医。

“回陛下的话,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隐瞒。”

“顾太医,不要让朕失望。”

“贵君是臣的救命恩人,臣自当竭尽全力救治贵君,请陛下放心。”

商君凛敲了敲座椅扶手:“那你说,贵君今日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从脉象上看,贵君是身体确实是无恙的,做噩梦这种事,正常人都在所难免,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顾太医这话说的不假,噩梦什么人都会做,并不是什么大事,商君凛自然知道这点,只是事关沈郁,他不得不在意。

“你起来吧。”

顾太医站起来,迟疑了会,还是道:“陛下,贵君身子比较弱,您做事的时候克制些……”

顾太医还记得第一次来给沈郁看的时候,青年只有一只手臂从床幔里伸出,仅是那截手臂上就布满了红痕,连指缝都没放过,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有多严重。

“臣自知不当过问此事,但贵君……”真的经不起您的折腾。

感受到周身越来越低的气压,顾太医默默咽下后面的话。

“朕知道了,”商君凛脸有些黑,“你写份注意事项给朕。”

“臣遵旨。”

沈郁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行走还有些不便。

沈郁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几乎整日都窝在软榻上,好在商君凛自知理亏,会给他按揉酸软的地方。

肃北灾情得到缓解,各个地方散布谣言的人也被抓捕,幕后之人却一直很沉得住气,即使被毁了好些据点,还是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

沈郁侧躺在商君凛腿上,手里把玩着男人垂落下来的长发:“陛下上次说要将封地的情况告诉越王,现在他知道了吗?”

“朕让狱卒‘不经意’在他面前说漏了嘴,当晚越王就在暗牢狠闹了一通,看管的人被气到,特别‘好心’的将越王封地和京城与越王有关的事事无巨细和他说了一遍。”

其实越王如果细想一下就会发现这件事里有很多不对劲之处,比如一个狱卒为何要与他说这些,再比如一个狱卒为什么会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处处都透露着疑点,可惜越王因为听到的消息怒火攻心,根本想不到这些。

这一世,越王已经没了登上皇位的机会,无论是沈郁还是商君凛,都不会允许他登上那个位置。

沈清然也被困在侯府里,因为沈郁的干预,这一世,两人的交集少之又少,更别说发展出如前世那般的感情来。

想到沈清然,沈郁觉得挺有意思,同样的时间,前世沈清然被困在皇宫,进出不得,这一世他没入宫,却依然被困住,只是地点由皇宫变成了侯府。

不知道沈清然心中是何感想。

沈清然自然不甘心,沈郁过的越好,他心中越不甘,偏偏府里那些下人不知得了谁的命令,隔三差五就在他院子外说沈贵君如何如何受宠。

今日也是如此。

沈清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听到窗户外传来议论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他听清,就好像是故意在这说话,故意让他听到一样。

“你们今天看到了吗?陛下又赏了好多东西下来,侯爷今日高兴的给我们多发了好多赏钱。”

“这次也是因为贵君吗?”

“不然呢,怎么说贵君也是侯府的嫡长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的,有些人啊,仗着侯爷的偏宠,跳的比谁都欢,看看现在,还不是被打回了原形。”

“庶出就是庶出,也就这点眼力见了,看看贵君,那才是嫡公子该有的气度。”

“贵君如今得了陛下宠爱,总算否极泰来。”

“陛下也是真的宠爱咋们贵君啊,听说玉璋宫隔三差五就能收到赏赐,全是珍品,陛下赏赐给侯府的算什么,和那些比起来不过是毛毛雨。”

“……”

后面的话沈清然已经听不清了,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他的心脏,下人的话像针似的向他扎来,那些话在他脑海中环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沈郁过的有多风光,他过的就有多失败。

他以为自己能永远稳压沈郁一头,却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位置彻底调换,沈郁已经站到了他只能仰望的高度。

他得了帝王唯一的宠爱,集万千荣宠于一身,所有人都得在他面前低下头颅,而他呢,他只能缩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了却残生吗?

沈清然眸中的光明明灭灭,不,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是这样的结局!

被沈清然惦念的沈郁正在和商君凛展开拉锯战。

“陛下,”沈郁抱着被子警惕盯着商君凛,“真的不行。”

“阿郁为何不答应?是因为不喜欢朕吗?”

不知为何,沈郁居然觉得商君凛语气有些哀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商君凛倾身过来,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拢在身下。

“阿郁那天明明很喜欢……”

沈郁抬手堵住他的嘴,紧接着,他感受到掌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蹭过。

沈郁猛地缩回手。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花不会对阿郁造成什么影响的,大家放心,但是那个花确实跟阿郁有一些联系(更多的就不剧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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