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颇为无言的看着商君凛,他发现商君凛越来越喜欢逮着个机会就找他讨赏了。
不,说讨赏不如亲密贴切,商君凛哪是真想要什么,不过是变着法子想要沈郁主动罢了。
沈郁松开放在商君凛额头上的手,慢吞吞往外挪:“陛下想要什么奖励?”
“阿郁主动亲朕一下就好。”商君凛略显矜持地说,他真正想要的,当然不止一个亲吻,但他更知道,对沈郁不能逗弄太过,不然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或者阿郁让朕亲一下也行。”
“陛下想做的,不仅仅是如此吧?”沈郁睨他一眼,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当然,若阿郁愿意做更多,朕也乐意至极。”商君凛放在沈郁腰上的手别有深意向下滑动。
沈郁按住男人不断下移的手:“明明都是陛下的事,怎么到头来好似都是为我做的一般?”
“阿郁不想吗?”将快要移出怀里的人拉回来,商君凛将头放在沈郁肩窝处,哑声问。
“朕时时刻刻都想着阿郁,阿郁会想朕吗?”
“陛下……”沈郁气息不稳,“你松开我……”
“阿郁明明也很喜欢……”剩下的声音消失在落下的亲吻里。
烛火跃动,地面上映出两道交织人影,偶有几声呓语般的呢喃传出,消散在半空中。
最终,商君凛心满意足讨到了自己想要的奖励,沈郁半伏在榻上,昏昏欲睡。
天色已晚,沈郁这段时间一直在服用安神药,此刻已经过了他入睡的时辰,困倦到不行。
商君凛不再闹他,叫来热水,为沈郁清洗一番,将人抱到床上,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睡吧。”
“陛下现在不睡吗?”沈郁抓住即将离开人的袖子。
“朕换身衣服就来,你先睡。”商君凛柔声哄道。
沈郁迷蒙中想到,商君凛确实穿着朝服,缓缓松开手,抵抗绵延的睡意看着商君凛。
商君凛心中软成一片,快速换好衣服,掀开被子,将沈郁抱到怀里,手轻拍他后背:“睡吧,朕在。”
眼皮越来越重,沈郁终是抵抗不住,阖上眼,陷入沉眠。
商君凛注视怀里人恬静的睡颜,眸里一片浓黑。
他想到白天顾太医找他时说的那些话,沈郁的病看似是不足之症,实则另有隐情,也就是说,沈郁如今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商君凛心中的戾气止不住翻滚,不足之症是天生,没法改变,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隐藏在背后的,是人为。
他的阿郁,从小到大受的这些苦,很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止不住心中的暴虐。
仿佛感受到了商君凛气息的不对,沈郁在男人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商君凛收敛气息,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安抚地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
沈郁自顾自寻了个舒适姿势,窝着不动了。
一夜无梦。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身边没了熟悉气息,想来是去上朝了,他在枕头上蹭了蹭,慢慢坐起来。
“公子可醒了?”一直守在外间的慕汐听到动静,出声问道。
“嗯。”
听到答复,慕汐捧着干净衣服进来,伺候沈郁穿衣。
沈郁低头整理袖子,这一觉,是他梦到越王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想一下与前些天的区别,好像只有那件事。
难不成做那件事真的可以有助于睡眠?
沈郁忍不住开始怀疑。
洗漱完,慕汐让小厨房上了早膳,都是沈郁喜欢的菜色,可能是睡饱了,沈郁比平时多用了小半碗。
早膳之后,顾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因为上次脉象异常的缘故,顾太医最近几乎每天都来。
“脉象恢复正常,贵君已无大碍了。”顾太医牢记商君凛的吩咐,关于沈郁病情的隐情,没有透露出一丝口风。
沈郁想到今日的异常,决定找专业人士询问一下:“顾太医,相比前几天,我昨晚睡的格外好,我想问问是安神药起效果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照理说,臣开的方子应该在用药当天就起效果,贵君昨晚和之前可有什么做什么不一样的事?”顾太医对自己开的药很有把握。
“也没什么不一样,唯一不太一样的,可能是我与陛下胡闹了一番?顾太医觉得,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沈郁话音落下,慕汐先红了脸,昨晚陛下要热水的事她知道,今早陛下离开时,还特意吩咐他们不要打扰贵君休息,进宫好几个月,现在的慕汐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顾太医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沈郁说的“胡闹”指什么,沉思片刻后,开口:“可能有一部分原因,精力发泄出来后,人会更疲惫,更容易陷入深睡。”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沈郁眨眨眼,看来昨晚商君凛闹他,也算歪打正着了。
顾太医根据沈郁的脉象,调整完原来的药方才离开。
走出玉璋宫一段时间后,等候在此地多时的孟公公迎上来:“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顾太医请随奴来。”
顾太医已经习惯了出玉璋宫被皇帝叫走的情况,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孟公公身后,去见商君凛。
“贵君的情况怎么样了?”见到顾太医,商君凛从一堆待批的奏折里抬起头。
“回陛下,贵君的状态很好,脉象也已经恢复正常。”
“你上次说的,贵君脉象有异,可查明原因?”商君凛对顾太医曾经提出的关于沈郁病情的猜想很在意。
顾太医:“变化太细微了,若不是臣对贵君的脉象十分熟悉,可能都觉察不到变化,这几次臣留意到,贵君的脉象一点点恢复正常,恕臣学艺不精,暂时无法确定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
商君凛:“你上次说的并非天生不足之症……”
顾太医:“只是臣的一种猜想,若真的并非天生,反而好说,天生的不足之症能痊愈的例子古往今来寥寥无几,若其中另有隐情,找准病因,臣会有更大把握让贵君痊愈。”
商君凛:“此事便有劳顾太医了。”
“此乃臣的本职,陛下不必言谢,”顾太医想起刚刚沈郁说的话,迟疑道,“今日贵君问了一些问题,臣尚且没得到结论,陛下可以多留意一下。”
说完,将在玉璋宫与沈郁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商君凛:“朕一直担心此事会伤到阿郁的身子,不敢多做,顾太医的意思是,可以适当?”
顾太医:“贵君现在身体调养的好,只要不太过,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商君凛:“顾太医上次给阿郁送的药膏不错,可以多做一些。”
顾太医:“……臣领旨。”
得到沈郁并无大碍的消息,商君凛心情大好,给顾太医赏赐了一堆东西,让孟公公送人回去。
顾太医由宫里的马车送回顾宅,马车后面还跟着一排赏赐,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听到外面的动静,顾淮走出来,见顾太医从宫廷特制的马车上走下来,马车后还跟着几辆车架。
“这是……”
“是陛下赏赐的,”顾太医下了马车,回了顾淮的话后,转头对孟公公道,“劳烦孟公公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顾太医该得的。”
宫里的人离开后,顾淮边帮忙整理赏赐下来的东西,边道:“哥哥真厉害,又得了这么多赏赐。”
“是陛下和贵君人好。”这些东西里,一部分是商君凛赏赐的,一部分是玉璋宫那边赏赐的,知道顾太医喜好,这些赏赐里也多是他能用上的。
“贵君的身体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顾太医揉了把少年的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将东西分门别类收拾好,顾太医拿出做药膏的材料,打算多做一些,陛下后宫只有贵君一人,需求量肯定不会少。
说起做药膏这事,还是他刚进太医院那会,为了生计学会的,那时候顾淮病得重,需要各种昂贵药材,为了将人治好,他接了很多外面的活,现在经常去的药铺的老板,当初帮了他良多,知道他缺钱后,告诉他做这个来钱快。
事实也是如此,尤其是那种带有催|情效果的,卖得格外好,后来不那么缺钱了,他也就不怎么做了,主要是脸皮薄,不想让家里的孩子知道他在做这个,当时卖药膏,他都是托药铺老板帮忙卖的,全程自己没出面。
给沈郁做,是因为沈郁的身体情况特殊,他既然接手了,便要做到最好,陛下一看就是需求量大的,男子承.欢本就不易,贵君身体又不好,若经常因此事受伤,对身体影响会很大。
今日陛下又提出来……顾太医想起上次送到玉璋宫的数量,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了,他要不要隐晦提醒一下陛下,让贵君多休息休息?
顾太医叹了口气,他只是个给人治病的,怎么还要操心陛下的房中事呢?
将熬制好的药膏放到盒子里冷却,顾太医取来早已调制好的花汁加进去,全神贯注配药的他并没有发现,顾淮进了屋子。
顾淮对顾太医的一切事都很感兴趣,看到摆放整齐的一排透明膏体,拿起其中一个,走到顾太医身后:“哥哥,这是什么?”
顾太医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力道一松,多亏顾淮眼疾手快,才没让东西掉下去。
“你怎么进来了?”顾太医定了定神,转身就见顾淮拿着他做到一半的脂膏,眼中充满好奇。
顾太医脸唰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