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上次可是说了,这回只算我赢的,陛下赢的赌注,不是早被陛下取走了么?”
想到那个吻,和事后发生的一切,沈郁脸上泛起一阵一阵热意。
手腕内侧的肌肤被长了茧子的指腹摩挲,酥麻感顺着相接的肌肤处蔓延,蜿蜒向上。
商君凛定定看着沈郁,眸色越来越幽深:“朕确实说过,但这回是朕想,阿郁给不给?”
手腕处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从外烧到里,沈郁往回缩了缩手,却被男人阻拦。
商君凛握住他手臂的力道不大,却刚好不容他挣脱,沈郁试了几次,都没把手收回来。
男人握住他的手,向上抬起,微微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沈郁手背上。
像是被烫着一般,沈郁手指微微蜷了蜷。
商君凛没有放开他的手,亲昵的吻顺着手背向下,落到手指处,薄唇微张。
沈郁只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湿热,他想抽回手指,却被男人强硬禁锢住动作。
指尖传来密密麻麻被啃咬的感觉,男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像是在咬手指,而像是在品尝什么其他美味的东西。
“陛下,你放开我,脏……”沈郁侧头避开男人视线,红的滴血的耳垂暴露在男人眼前。
商君凛喉结滚动,眼中的火苗渐起燎原之势。
“阿郁,朕想亲亲你。”
含糊声音响起,沈郁眼睫颤了颤,低头不说话。
商君凛低笑出声,舌尖绕过手指,留下一道濡湿痕迹。
沈郁垂眸望向另一边,不知何时,手被放开了,男人走到他身后,倾身覆到他耳边:“阿郁,让朕亲亲你,好不好?”
虽是询问的话,商君凛却没打算真听沈郁回到,凑到鲜艳欲滴的耳垂边,微微张嘴。
成熟的鲜红果实被纳入口中,牙尖自上轻轻碾过,果实太娇嫩,主人怕磕坏碰坏,不敢用力。
耳垂被这样对待,沈郁浑身发颤,所有感官都蒙上了一层雾,恍然间有中不真实感,唯有被触碰的地方,所有感觉都清晰传来。
不知何时,沈郁变成了坐在男人怀里的姿势,越发红艳的耳垂被放开,辗转到颈侧。
沿着精致的下颚线,最终落到了唇边。
攻城略地。
眼前盛开了大朵大朵桃花,白中透着粉,一点点占满视线。
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拽住玄色衣衫,留下一道道褶痕。
日影西斜,橙色光影层层叠叠包围住两人,为两人渡上一层朦胧金边。
偶有几声细碎呜咽声传来,未到耳边,就被风吹散。
孟公公领着伺候的宫人站在远处,识趣低着头,不敢多看。
不出商君凛所料,第二天早朝,因为方嘉怡的事,直接炸开了锅。
连商君凛带着沈郁去殿试的事都被他们选择性忽视了。
在世家官员眼里,打破祖制录取女子为官,可比其他事严重多了。
“陛下,不可啊,自古便没有这样的先例,那方家小姐隐瞒身份参加科举,实乃欺君之罪啊!”
“陛下,万不能开这样的先河啊,若世间女子都效仿,岂不是要乱了套?”
有昨天看了方嘉怡答卷的人反驳:“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有如此大才的。”
“那又如何,放眼古今,哪个朝代有女子入朝为官了?女子就该安分嫁人,乖乖呆在后宅侍奉公婆,开枝散叶。”
“赵大人此言差矣,女子有能力的不在少数,怎可说如此有偏见的话?”
赵大人脖子一梗:“我说的有错吗?若她们都安分守己,怎么会闹出今天的事来?”
前殿争论不休,商君凛一直没有开口,沈郁摇了摇手里的杯子,对一旁的慕汐道:
“你看,这些人没话说了,只能拿欺君之罪这一点说,恨不得陛下立刻将这‘离经叛道’的女子处死。”
沈郁今日特意起了个早,在后殿等商君凛,他也挺好奇,今天早朝能闹成什么样子。
慕汐听了前殿传来的声音,心中忿忿:“他们怎么就觉得女子生来就该屈居后院,为男人开枝散叶?”
“所以说啊,陛下说的不错,朝里的某些大臣,确实该换一换了。”
眼里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某三分地,目光短浅,一天天只知道结党营私,留着只能浪费俸禄。
前殿的争吵还在继续,以丞相为首的部分官员认可方嘉怡的成绩,虽然他们觉得让女子入朝为官的事有待商榷。
钱家剩下的人也站在丞相一边,上次厉王一事后,商君凛趁机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人上来,朝中算是换了一批血。
以世家为首的一批老牌官员咬死不松口,世家子弟没一个进前三不说,还被一个女子占了名额,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的人这次正好第四名,若是将方嘉怡剔除出去,他们的人就可以在前三里占据一个名额,也不至于脸面太难看。
世家心里那点小九九商君凛一清二楚,见他们有俞吵俞烈的架势,出声打断:“看看你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哪像一国重臣?”
大殿里肃静下来。
“孟常,将榜眼的答卷分给他们看,你们说女子不该为官,不妨先看看该女子所做的文章再说话。”
孟公公领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将早已备好的文章逐一发下去。
看完后,有部分刚才仅因为方嘉怡女子身份提出反对意见的大臣羞愧低下头,能在商君凛治下保住官位的,都是有一定学识的,他们可以看出,这篇文章写的多好。
有一些不愿承认女子强过男子的大臣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刚才恨不得将方嘉怡贬低到泥里去的赵大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饶是他心中对女子有再多偏见,也不得不承认,手上这篇文章写得极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女子所著,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文章会是一名女子写出来的。
“诸位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商君凛好整以暇看着下方。
大臣们低头不做声。
丞相率先站出来:“臣以为,该女子有大才,理当录用。”
紧接着,有不少人出声附和。
方大人站在人群中,既是自豪又是心疼,自豪的是女儿如此优秀,心疼的则是女儿走上这条路要面对的一切。
还未开始已经有了这么多反对声,等女儿真正走上朝堂,又会受到多少挤压和异样眼光?
即使感受到了方嘉怡文章的优秀,某些大臣还是不愿接受女子为官,赵大人便是其中之一。
他隐晦与几人对视一眼,站出来:“陛下,臣等认可这篇文章的优秀,但自古并无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望陛下慎重考虑。”
“望陛下遵循先例,谨慎考虑此事。”
不多久,站出来一排官员。
“哦?那你们说,朕该如何?”商君凛垂下眼眸,声音不辨喜怒。
赵大人掷地有声:“臣以为,陛下可给予一定赏赐,但也要将此事警告天下,不可再有下次!”
慕汐听到这话,手下动作一顿,“公子,这位赵大人想的也太美了吧,这么做和直接毁了方家小姐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想毁了方姑娘,你看他之前说的话,话里话外都觉得女子就该困于后宅,觉得女子不配和男子有同等待遇,你且看吧,等方姑娘入朝,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有小心思不是什么坏事,是个人都会有小心思,有私心,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一点私心排除异己,大桓可不是他一个人的。
“呵,”商君凛低笑,“警告天下,赵大人倒是说说,方嘉怡做了什么罔顾伦常天理不容的事,要轮到警告天下的地步?”
“这……”赵大人迟疑,“她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
“赵大人,身为大桓重臣,你真的有认真看过大桓律法吗?”商君凛撩起眼皮,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他,“你告诉朕,哪部律法、哪一条,写了不许女子参加科举?”
重重威压下,赵大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臣,臣……”
“赵大人既然不清楚,还是回去熟读我大桓的律法吧,不能全记下来之前,也不必来上朝了。”
“陛下!”这一刻,赵大人才清晰意识到,自己触犯了商君凛多大的忌讳,是商君凛从上朝到现在模棱两可的态度给了他错觉,一步踏错步步踏错。
是啊,他怎么忘了,商君凛是个怎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容许别人跳到他头上?赵大人颓然跌倒在地,后知后觉发现沁出了一身冷汗。
干脆利落发落了赵大人,剩下的想反对的大臣不敢再贸然动作,冰冷视线环顾一圈,刚刚几个唱反调的大臣死死低着头,生怕发落到自己头上。
“既然没有违背律法,此事该如何做便如何做,无论男女,都是我大桓的子民,朕不希望日后再听到有人拿性别说事。”
众大臣心中一肃,齐声道:“臣遵旨。”
下朝后,商君凛见到等了多时的沈郁,将人抱进怀里:“等很久了吧,让你多睡会再过来的。”
“没事,听他们吵架也挺有意思的,”差不多听大臣吵了一上午架,沈郁从男人怀里抬起头,“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吗?”
“暂时不会有人闹了,等他们被正式任命,估计还得闹一回,”商君凛摸了摸沈郁背后的头发,“对于给方嘉怡的官职,估计也有的吵。”
“陛下才不会怕他们,”沈郁眨眨眼睛,“陛下刚才真厉害。”
不知想到什么,商君凛动作一顿:“阿郁说说,朕哪里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