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福气藩王们是不想要的。
沈郁在心里为各藩王说了句公道话。
以及,陛下,你真不觉得你这样很有昏君潜质吗?
沈郁腹诽几句,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脑海,抬手按在商君凛手中的册子上:“陛下,什么时候将东西取回来?”
如此大规模的财物,放在废弃庄子上总是不安全的。
“贵君想什么时候?”
“尽早。”
沈郁在商君凛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陛下出人力的话,我可以与陛下四六分。”
“贵君真大方。”
看样子商君凛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最多只能四六分,陛下要知道,这件事没有我,陛下是万万做不到的。”以为商君凛是嫌不够,沈郁表明自己已经很让步了。
“朕对这些不感兴趣,贵君若是喜欢,全给贵君也无妨。”商君凛无奈摇头。
“那陛下想要什么?”对于这笔被坑来的钱财,沈郁没打算独占,“不管陛下感不感兴趣,该给陛下的份我不会独吞的。”
毕竟有来有往,拉陛下入伙,才能保证下次计划的顺利进行。
商君凛依然看着他不说话。
沈郁眼波流转,心中有了些想法,只是又不太确定。
为了确定心中所想,沈郁猛然扑过去,抱住商君凛:“那抱一下陛下当辛苦费,行不行?”
青年突然扑上来,商君凛吓了一跳,牢牢将人接住,嗔怪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了沈郁的声音。
仿佛填满了心中的某道空缺,心底升起满足,商君凛手臂微微用力,想让这种感觉多停留一会。
“下次小心些,别摔着自己。”商君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陛下肯定能接住我,不让我摔着的。”沈郁用微微上扬的语气说,声音里充满信赖。
商君凛薄唇轻抿,唯有眸中的笑意昭示了主人心情的愉悦。
沈郁一直留意着商君凛的情绪变化,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想笑,陛下这也太好哄了,一个拥抱就能将人哄好。
有了商君凛的帮忙,如何将藩王送来的大礼运进宫就不再是沈郁需要担心的问题了,将事情交给商君凛后,沈郁开始思考如何安排自己的势力。
虽然这世和前世选择了不一样的路,沈郁却没打算真正成为后宫中的一只金丝雀,无论在什么时候,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他的人都还没发展成将来独当一面的样子,对如何训练这些人,沈郁有上辈子的经验,倒不会太过艰难,只是他用习惯了的一些属下,现在还没投入他麾下。
这些事需要先去庄子上看看情况再说。
沈郁重生的日子太巧,匆忙解决完沈清然母子的事,就到了进宫的时间,在宫里派了人到侯府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暴露自己的底牌,和那些人的联系一直是暗中进行。
商君凛的动作很快,当晚,藩王们送的厚礼便悄无声息出现在了玉璋宫,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沈郁提前吩咐过慕汐,东西送到时,慕汐已经准备好了空房间放置这些东西。
被送来的包含各种奇珍和异宝,以亮闪闪的宝石为主,还有一些制作精美的瓷器,沈郁甚至还发现了整箱的黄金。
这是礼单上没有的。
“陛下,你的这些叔叔伯伯们真的很有钱。”沈郁感慨。
“看来他们确实是迫不及待想离开,”若非如此,怎么可能下如此大的本金,“不过,他们会带这么多钱财来京城,也是朕没想到的。”
“说不定他们的本意是来京城发展发展势力呢。”沈郁觉得不奇怪,“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舍得砸,总能砸到几个要钱不要命的。”
沈郁想的不错,藩王们带这么多钱财来,确实是存了一点小心思的,封地离京城太远,若能在京城留下耳目,比在封地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得多。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来京城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别说他们被吓破了胆,就算他们敢送,风尖浪口的,也没人敢收。
其中,越王是心里最呕血的,费劲千辛万苦终于证实了自己是先帝血脉,也废了在京城的大半布置,原本快要被拉上船的人也在这场动荡中选择了抽身而退。
比起越王,还是现在的皇帝更让人胆战心惊。
“殿下,镇北侯府又传消息来了,这次还是置之不理吗?”
越王坐在书桌前回顾这段时间的经历,听到下属来报,正准备说按以前的做法处理,突然想到什么,转变了话锋。
“等等,你把信拿过来,之前的也一并拿过来。”
他绝不能空手而归!
下属应了声“是”,没过多久,就抱来一大摞信件。
越王眼角抽了抽:“怎么这么多?”
“这里还有其他几位大人家公子小姐送来的,殿下要不要一起看看?”
为了方便之后的行事,越王在来京城后,刻意结交了几位大臣家的小辈,有些是纯粹的以友人相处,另一些便带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越王忙着证明自己的血脉没问题,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这些人了,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开口:“一起拿过来吧。”
这些信的主人都和沈清然一样,是越王隐瞒身份结识的,倒也不全对越王有心思。
都是一些慰问担忧的话,越王随意翻了翻便放到一边,突然,他的手顿住了。
此刻,他手里拿的信是沈清然写的,忽视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体,越王认真打量信上的内容。
越看,神情越肃穆。
“他是不是说要见本王?你去安排个时间,本王与他见一面。”越王捏紧手中的信纸,若沈清然知道的真的比信上写的更多,他就得想办法把沈清然带回去了。
这些东西不能落到商君凛手里!
下属领命而去。
越王站在窗前,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本以为镇北侯家只有一个沈郁能堪大用,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沈清然啊沈清然,当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这边,沈清然很快收到了越王的回复。
安分了一段时间,镇北侯实在是没抵过如姨娘的再三恳求,解了沈清然的禁足。
沈清然的腿也在慢慢好转,他不甘心被困死在侯府,也不想一辈子居于沈郁之下,想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身份尚且不明确的越王。
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清然掏空了脑子里的知识,选了一些当权者绝对会喜欢的,差人给越王送了过去。
若越王有心于那个位置,看到信肯定会来找他,就算没有,信上所说的,也不会给他带来灾祸。
沈清然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回信,看着信上所说的地点,他缓缓笑了。
藩王返程的日子确定下来,早就待不下去的藩王们喜极而泣,又给沈郁送了不少好东西。
沈郁没想到还有后续福利,分了一半给商君凛,剩下的自己收了起来。
商君凛嘴上没说什么,收下了,只是转头又寻了个理由,给玉璋宫送来一批赏赐,样样都不逊色于藩王送来的。
赏赐是孟公公送来的。
不得不说,商君凛的做法又一次刷新了众人对沈郁受宠程度的认知,知道藩王一事内情的孟公公更能深刻感受到,沈郁在商君凛心中的重量。
慕汐对时不时送来玉璋宫的赏赐已经麻木了,她家主子给陛下分了一半“赃物”,不到两天,陛下送来了翻倍的赏赐。
与孟公公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腹诽:这难道就是皇室夫夫的秀恩爱方式?
不够有权也不够有钱的人着实无法理解。
“陛下。”
下朝后,商君凛回到玉璋宫,好似从沈郁进宫起,他就习惯了下朝直接回玉璋宫,刚跨进宫门,就见沈郁迎上来。
“这个点不是你的午睡时间么?怎么还在外面?”商君凛加快脚步,眉眼间不自觉带上笑意。
“被陛下突如其来的赏赐吓到睡不着,”沈郁半真半假抱怨,“玉璋宫都快装不下啦。”
“贵君不喜欢?”
沈郁诚实回答:“喜欢。”
“不过陛下怎么又赏那么多东西下来?”沈郁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事啊。
“贵君送朕礼物,朕很欢喜,便想让贵君也高兴一点。”
沈郁确实挺高兴的,只不过……
“我本意是想充实充实陛下的私库,这下可好,不仅没充实,还让陛下又往外掏了一笔。”
“朕的不就是贵君的吗?换个地方放罢了,若连阿郁都养不起,朕也别当这什么大桓皇帝了。”
沈郁听得心头一热,没忍住环上男人的腰,将脸埋到商君凛肩膀处,暗道:果然,钱财迷人眼,若是商君凛现在提出什么过分要求,指不定他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商君凛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提到另一件事:“隐龙卫传来消息,说越王打算私下见你那庶弟一面,时间是在藩王离京的第三天。”
“他们还没断联系啊。”沈郁还以为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会和前世有不一样的发展呢。
“是你那庶弟给他传了信,不知道写的什么,越王宁愿冒着风险多待两天也要见他一面。”
“陛下之前不是说,越王在京城隐瞒身份结识了不少官宦子弟吗?甚至还有一些大臣家的女子,”不用问沈郁都知道越王打的什么主意,“不如也给他们传个信,同样是离开前的最后一面,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沈郁伏在商君凛肩膀上直笑:“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