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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少夫人。」
「我会留在国公府直到老太君出殡,这期间你跟在我身边,我教你如何应对世妇。」
宝珠点头,放下成见一心跟在若浓身后,应对府上事宜。
卫老太君身份贵重,是以光是停灵便需得七七四十九日,这段时间宁国公府上尽是禅僧,日日唪诵往生咒,期间不停有人到府吊唁,若浓便一直带着宝珠在身边,一个个为她介绍上京的世家贵妇。
上京各家对国公府出现的这二人,也很是困惑,但国公府先后经历世子同老太君相继离世,又哪里有人会无趣得去问这些东西?
若浓身穿孝服同宝珠跪在灵堂,家中来的客人前来上香她二人便要答礼,多日下来早已疲惫不堪,不仅憔悴消瘦许多,身体状况也很是不好。
丁衡峥同自家父母前来吊唁之时,看见瘦如弱柳的若浓,心头微微抽痛。.c
最为惊讶的则是丁虎。
见到若浓披麻戴孝头挽妇人髻,他方得知她竟是嫁给了卫若兰。
「若浓……」
丁虎上前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心头憋着一股火却是无法发泄出来,白悦芙见状双眸一黯,微微侧过身不看几人。
「你何时嫁到卫家来了?」
「有两年了,侯爷当年不在上京,不然也该请您来饮杯酒。」
丁虎看着一脸哀思身心憔悴的若浓,忽然很是内疚,若非当年他不在上京,若浓同自家儿子的婚事早早便定了下来,又哪里会沦落到今日一个一身情伤,一个做了寡妇的地步?
「你如今……」
话还未说完,乔晚便自外头走了进来,丁虎见她也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心虚的直起了腰身。
「陆夫人。」
「你们两个饿了吧。去后面吃些东西,这里我来便好。」
「劳烦娘亲。」
「说什么傻话,带着冕儿一起小孩子经不得饿。」
乔晚拉着若浓起身,又将卫冕送到宝珠怀里,全程都没有搭理丁虎,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丁家三人一眼。
丁虎面色涨红,强忍着羞愧对乔晚道:「对不住……」
「不知定北侯爷有什么对不住的?」
乔晚冷笑一声:「是对不住我当年解救丁家于水火,让整个丁府得以苟活至如今,还飞黄腾达做了人上人,还是对不住我当年毫无保留送了火器方子给丁家军,让丁府多年在战场利于不败之地?」
「又亦或是当年我出兵相救,帮你围困荀煦,将他逼退至蛮夷之地,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你丁家可死里逃生一跃成为朝廷权贵,不说全部是我乔晚的功劳,也总能占上一半对吧?」
「当年我不是没问过你丁陆二家的婚事,是你信誓旦旦应承下来我才让若浓与丁衡峥往来,你如今不过是做了个什么狗屁定北侯,便立刻摆起谱来?我看你对不住的不是我,而是你那被狗吃了的良心。」
丁虎被骂得脸红成了猪肝色,白悦芙也死死拧着眉没有吭一声。
只有丁衡峥一脸惊诧,丝毫不知当年乔晚还曾给过他们家如此大的帮助。
若他早知如此,定然不会由着娘亲阻拦他与若浓的婚事。
他以为自己放弃挚爱做了孝子,可又哪里晓得自己分明是做了小人。
「阿晚,你说,只要你说出口我必会弥补若……」
「滚。」
「谁稀罕你的弥补?且这里是宁国公府,你若给卫老太君同卫若兰上过香就赶紧离开,莫在这里给人添堵。」
以丁虎如今的地位,便是荀宁之也不敢这般骂他,但唯独乔晚,莫说只是骂他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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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大嘴巴使劲抽上来他也只有乖乖任下的份。
「待你同若浓忙完,我一家定到府上给你赔罪,届时任你打杀绝无二话。」
「快滚。」
见乔晚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丁虎万分歉意的离开了国公府。
刚出大门,丁衡峥便忍不住道:「母亲,陆夫人所言当真?」
白悦芙见他眼中泛红,强忍着悲愤的模样颇为恼火:「是又如何?我承认乔晚的确帮丁府良多,可便是她对丁府再有恩德,我也不能拿你的终身大事去报恩。」
「都说白子不详,你倒是瞧瞧,她不过嫁入国公府两年,便相继克死了自己的相公同卫老太君……」
「够了。」
丁虎暴呵一声,白悦芙惊得一脸委屈:「我可有什么说错了?」
「你没有说错,是我错了。」
「丁虎,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悦芙心头一慌,上前拉着丁虎让他把话说个明白。
丁衡峥看着眼前闹剧,只觉自己蠢得令人心寒。他凭白做了恩将仇报的小人不说,还丢了心中挚爱。
想到今日见面,若浓看向他那无爱无恨的一眼,他便觉心痛难忍。
如今若浓看着他的眼神,竟是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