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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浓你不必……」
「娘亲,这婚事是丁衡峥自己推了的。」
只一句话,乔晚便闭上了嘴。
可她心里酸涩得很。
她见若浓面上同无事人一般,心疼得不行,连带着给丁衡峥也怨上了。
若浓把莲子羹放到书桌上,给陆承安同乔晚一人端去一碗,陆承安方才讲得多了正口干着,便顺势端来喝了一口。
他一副安然处之,丝毫没有影响心情的模样让乔晚看得愈发来气,上前踩了一脚陆承安道:「就知道吃,姑娘的大事你一点儿都不急,也不知如何做人爹爹的。」
说完便拉着若浓走出了书房。
陆承安淡定弯腰,拂了拂鞋面,无辜道:「这又碍着我什么事儿了?」
慢条斯理起身,他掐着指头一算,原今日是晦朔,阿晚的小日子到了。
怪道这人如此暴躁。
寻到缘由,陆承安想着晚间得给乔晚煮些糖姜水喝后,便继续忙手头事去了。
乔晚为若浓的婚事很是愁了几日,这几日卫若兰上门都被她挡了回去。实在是她心里不舒服,只能借此发泄一二,但她也知道这无来由的迁怒很没道理,便同门房说明日开始不必再拦。
那门房看着卫若兰离开的背影,点点头,把此事抛过不提。
却说卫若兰在陆家吃了闭门羹,便很是伤心的带了小厮去到天香楼,正要进去的时候却突然被身边小厮拦住:「主子,您今个儿还吃酒去?」
「我娘亲如今连天香楼都不让去了?她没同我说啊,往日只说不让去软香楼……」
小厮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小的只是担心您。」
这几日卫若兰又流过几次鼻血,但他怕吃那苦药便一直未曾告诉府里人,今个儿来吃酒,让小厮莫名有些怕。
「我有何可担心的?」
卫若兰不理人径自进了天香楼,刚进去就有跑堂的来说定北侯世子在楼上,他一高兴,登登跑了上去,刚推开门就见屋中都是些老面孔。
「你们吃酒也不来寻我?」
「卫世子近日忙着往陆家跑,哪儿还有功夫理会我们?」
丁衡峥闻言抬起头,很快又将视线转到他处。
卫若兰不懂那些不怀好意的调侃,只亲热的坐到丁衡峥身旁,还很不长眼力的让人给他添了酒具。
往日这群纨绔,也只有丁衡峥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他便愿意同对方来往。
「你今日喝了多少?一身的酒气。」
卫若兰口中嘟嘟囔囔,丁衡峥看着只觉心头有火却发不出,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若浓……可还好?」
「若浓?很好啊,只是不知为何她这几日都不见我。」
「不见你?」
丁衡峥心一抖,哪怕明明知道若浓不会喜欢卫若兰,在听见这话后也忍不住心生雀跃。
「是啊,我同若浓说我收了通房后,她便没有理我了,也不知是个什么境况,我娘亲说若浓是醋了,她说姑娘家都是这样的,让我日后少在她面前提这些……」
醋了?
丁衡峥捏紧手中酒盏,垂眸不语。
只是他心中愈发痛苦难受,无意识之下,啪一声捏碎了手中瓷具。
鲜红血液从他掌心滴落,卫若兰被吓了一跳:「好好的你捏它去做什么?」
说完,他便急忙伸手从衣襟中掏出块手帕,按压在丁衡峥手掌。
那块帕子是纯白色的,未曾署名但帕子一角绣着只可爱中有些怪诞的兔子。
一见那兔子,丁衡峥便猛地握住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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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帕子是若浓的。
可若浓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卫若兰手中?而卫若兰又为何随随便便把若浓的帕子,给一个外男?
压不住心中疑惑,丁衡峥猛地起身把卫若兰拉出了厢房。
「这帕子你哪里来的?」
卫若兰凑上前好生看了看:「哎呀,我怎么拿错了若浓的帕子?」
「我问你这帕子是哪里来的?」
「若浓给我的呀。」
「你胡说。」
丁衡峥一双眼血红血红的,看得卫若兰很是害怕。
「我没有胡说,真的是若浓给我的,不信咱们去问若浓。」
「她……为何给你条帕子?」
「我那日……」
本想说自己鼻子突然流了血,可卫若兰又怕丁衡峥跟他娘亲说,届时再让他吃上半月的苦药才真真是要他的命。
所以这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若浓给我的啊,我也不知为何,要不你去问她。」
丁衡峥闻言更是生气,一把扯了卫若兰的衣襟:「她给你你就把她随身的东西,给个外人?你可知这会有什么后果?」
卫若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再还我。」
「……」
丁衡峥不言语,只一双眸子猩红带血,看得卫若兰脊背发凉:「你若是喜欢留着便是,回头我再同若浓要一条……哎呀!」
脸颊挥过一记重拳,只是临要贴到他面上时,丁衡峥才堪堪转了方向,狠狠击在旁边门柱上。
崩裂的碎木屑飞溅到卫若兰脸上,惹得卫若兰也生了脾气。
到底是世家公子,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卫若兰立时吵嚷起来:「那你说要不要嘛,我说给你也不是,不给你也不是,你到底想如何?」
丁衡峥捏着手中帕子,喘息粗重,好似在强忍着不让自己一拳打死卫若兰。
许久之后,他才把人放下,将帕子收进胸口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