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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了？」
陆承安放下手中笔墨，并没有因为在处理重要事便忽略了乔晚。他一直以她为重，哪怕是寻常小事也会耐心听她讲完。
「昨日国公夫人给卫若兰安排了通房，这……」
她很是气愤，胡乱扯了袖子：「这是个什么意思？前日还好言好语说想求娶若浓做儿媳妇，今日就给自家儿子房中安排个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承安淡笑：「你先莫恼，这并非是她的错。」
「那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处了？」
见媳妇瞪大了眼，陆承安细细哄着：「你不知世家规矩，上了年岁的世家公子房中都会安排通房丫鬟，这并非有侮辱若浓之意。」
「卫若兰之前应当是没有房里人，如今他要成婚了按理确该如此安排。」
「世家子尤其是嫡出继承人，早些的十二三便会开始安排。」
把人揽到怀中，陆承安继续：「世族培养继承人并非小事，这人可否具有传宗接代的能力甚至超过了自身资质，如宁国公府这般九代单传的情况，对卫若兰的要求便更高了。」
「且这当中还有许多缘由，只是我知你不喜这些教条便不同你说了。」
同乔晚过了这么多年，陆承安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和想法？
她对男女之间的「贞洁」同忠诚看得十分重，一说他便知症结在何处。
「所有氏族都是如此，房中干净一个人都没有的，整个上京也寻不出一二个。」
乔晚闻言脸色铁青，看着陆承安时眉心拧得厉害。
十几岁的小娃娃，这简直是……
只是她也明白这是古代的必然和大家默认的「规矩」，便是看不过心里膈应，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许久她才默默道：「那这种收了房的丫头，日后会怎么处理？」
「大部分都留作妾室，若实在新夫人家不愿，也有打发出去的。」
乔晚皱眉：「你这实在二字，意思是打发出去的很少？」
陆承安点头：「女子善妒是个极不好听的名声，是以许多女子便是不喜也只能应下，待到来日入府有了操持内务的权利，才会慢慢处理。」.
「你可是拿这话点拨我呢？」
乔晚面露不善，陆承安却是捏着她的脸大笑道：「现在点拨还来得及么？」
见她气哼哼的不说话，陆承安收了收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把人更紧的搂在怀里。
「照你这般说，你当初的牺牲还挺大了？」
「你知便好。」
陆承安满眼笑意的调侃她，乔晚闻言故作生气：「好啊，既然你觉得牺牲大，便再去收十个八个入房好了，届时什么周夏至，张春分的，什么赵玫瑰，宋牡丹的可着劲儿往房里收，你看我会不会阻拦。」
「那我便寻去了……」
二人东扯西扯了好一会儿，待到闹得累了乔晚才趴在他怀中，语气落寞：「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上京这些个府中没妾室的人家很少很少？可我见丁家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说法……」
「他情况特殊，丁家手中握有丁家军，若家族再枝繁叶茂才是祸事。」
「可我不想让若浓，嫁去会纳妾的人家。」
陆承安轻叹：「这情况你是管不住的，若男子想要纳妾，又哪里是一两条家规同你便拦得住的？若浓日后的夫婿若看重她、珍视她，那自然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这些本就同家风规矩无关，端看那人的人品心性如何。」
乔晚从陆承安怀中挣脱开，一脸阴郁道：「可卫若兰如今已经收人入房了，这妾室他是收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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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子嗣单薄，日后必会纳人进府，便是宁国公也有不少妾室，怕是五七六房都不止。」
陆承安继续道：「你有把若浓嫁入国公府的心？」
「原本是有的，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乔晚颦眉，心中愈发生白悦芙的气。
她是真的看好丁衡峥，难得丁衡峥喜欢若浓丁家又没有纳妾的习惯，且若浓自己也喜欢，两情相悦有青梅竹马，不知多完美。
可白悦芙在当中这么一搅和，生生让两个孩子分开，实在令人生气。
砰一声拍了桌子，乔晚咬着牙道：「不然我去问问白悦芙，哪怕姿态放得低些，只要她让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在一起，我就是把脸放到她鞋底下，又有什么干系？」
陆承安听着却是沉了脸：「我宁可若浓不嫁丁家也不能让你这般给人羞辱，且不说这些，历来谈婚论嫁，也没有女方如此主动卑微的。」
「她本就不喜若浓，便是亲事成了她也不会高看若浓一眼。」
乔晚拧着眉：「成了亲便寻个借口让若浓同丁衡峥搬离侯府，我宁愿他二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个不孝的名声。」
「不行，丁衡峥未必愿意如此，没必要非他一人不可。」
「那若浓喜欢，我自是要……」
「娘亲，爹爹。」
若浓端着小厨房熬煮的莲子羹，无奈进了屋子：「您二老莫再为孩儿的婚事烦恼了，孩儿不嫁丁衡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