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众人都下跪,口中呼唤着参见陛下。
唯独王玄策,那叫一个驴脾气,标枪一样站在原地,昂着脑袋,与祖逖丝毫不让。
姚绣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不是我的亲哥,你好歹看下场合行不。
咱们进宫抓刺客没有经过通报,本来就不合规矩。
是,之前可以解释害怕刺客跑了,害怕刺客伤害姚景。
现在呢,刺客都抓住了,你见了司马邺,好歹也拜一下啊,这样也挑不出来你的理。
你倒好,站在原地不动就算了,还拿着钩镰枪,这要是说你意图刺王杀驾,就是我大哥也不好给你开脱。
这样想着,姚绣就赶忙去拽王玄策的衣服,结果他驴脾气一般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还甩开姚绣的手:“你拽我干嘛。”
姚绣无语了。
祖逖则是异常愤怒:“王玄策!你真的要谋反不成!”
王玄策呸一声大骂:“姓祖的,少给我咋咋呼呼的。大司马在乎你,我可不是,你算啥东西也敢跟我叫嚣?除了我娘和大司马,天下谁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又算老几?”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司马邺连忙横在中间:“那什么,祖将·军,你也少说两句。王将·军,你消消气。都是同殿为臣,这是干什么。”
温峤等人被姚裕杀了之后,司马邺那是真的怕了姚裕。
连带着,也怕了姚裕的心腹爱将王玄策。
万一自己拉偏架让姚裕知道了,最后倒霉的不还是自己么?
但祖逖可不管这些,连带着,吾固也被王玄策的态度所激怒。
这种情况下,光是姚绣和司马邺,已经是拉不住了。
这不,姚绣就给杨盛使眼色,让他快点出宫找人。
由着杨盛悄悄离开,姚绣在中间费尽心思的做和事佬。
···
宫中事放下暂且不提,杨盛跑出宫来,要去寻找姚裕解决此事。
在杨盛看来,这件事只有姚裕能压下去。
然而,姚裕这么会儿还在城外,杨盛根本没有能联系到姚裕的手段。
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只能去找班表。
毕竟姚裕集团中,班表是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
只要姚裕领兵在外出征,班表就全权总管朝中事务。
地位上,比身为宗亲的姚庆,姚政,都要高上许多。
这不,杨盛找到班表把宫中的情况一说,班表吓坏了。
抓到凌虚子找到姚景他当然高兴,但王玄策在宫中闹事,还当着司马邺的面闹事可就不一般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王玄策意图谋反,是要诛杀九族的。
往小了说,那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这不,班表听了杨盛的话,忍不住顿足捶胸:“这个王玄策,怎么这么冲动。”
说完,班表就赶忙放下了手头工作,呼唤随从备车。
闲话少叙,班表与杨盛一路赶到宫中,在宫门口下了车后,又提着衣服向着羊献容的寝宫方向一阵小跑。
他已经忘了自己上次这么匆忙是什么时候了,比及班表跑到跟前的时候,王玄策还在与祖逖对峙。
那姚绣和司马邺口水都快说干了。
甚至于,班表觉得自己再晚来一会儿,王玄策和祖逖就能干起架来。
“臣班表,参见陛下。”
班表闯入进来,先对着司马邺参拜。
见到了班表,司马邺也松了口气,不管咋说,姚裕不在,班表来也行,他也能劝住王玄策。
这不,司马邺就忙搀扶班表:“爱卿请起,你看···”
班表没有回应司马邺,而是回头冲着王玄策大声喝骂:“王玄策,你想干什么!谁让你在陛下面前亮兵器的?你想要造反不成!”
对其他人,王玄策怼了也就怼了。
但他还真怼不了班表。
一来,班表在姚裕手下地位特殊,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再加上,班表娶了姚瑶,姚裕娶了班柔班芝,双方那是亲上加亲。
二来,姚裕不在的时候,班表总理朝政。长时间养成的上位气息,也是王玄策不敢和班表顶撞的原因。
倒不是他怕了班表,主要是害怕怼了班表之后,回来姚裕收拾他。
这不么,被班表这般呵斥,那王玄策也只是嘴巴张了张,吭哧了几声:“班,班先生,您怎么来了?”
班表呵呵冷笑:“我再不来,你就要把天给捅破了。我问你,谁让你擅自进入皇宫的?”
这句话是班表故意问出来给祖逖听的。
也好让祖逖知道一下,我们擅闯皇宫不是没理由。
王玄策不知道班表啥意思,就老老实实回道:“那,那不是刺客跑进皇宫了么,我,我就想着过来给他拿回去。哪知道祖逖这个家伙···”
眼看王玄策又要抱怨,班表很自然的就转过了话题:“好,我就当你进入皇宫有原因,但在陛下面前,你怎敢咋咋呼呼搅乱内廷?王玄策,我看你是飘了,来人啊,把王玄策给我拿下,等大司马回来发落。”
周围的禁卫军不听祖逖的话,但是不代表不听班表的话啊。
毕竟不管能力还是资历,班表都是姚裕集团中独一档的。
宗亲中,能力超过班表的几乎没有。
外姓与外戚中,却没有几个和班表这样让姚裕将家国大事托付的。
就这说吧,只要姚裕不在,那班表就是地位最高的。
也正因为此,他一句话呵斥出口,王玄策立刻就被捆了起来。M..
开始王玄策还有些不服气想要挣扎,负责捆他的姚绣就贴在耳畔压低了声音:“差不多行了王大哥,你再这么闹下去,别说班先生了,就是大哥回来,那也救不了你。还不快趁着台阶下去。”
姚绣这么一说,王玄策闭上了嘴巴,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任由姚绣给自己捆上。
再看班表,转身冲着司马邺抱拳鞠躬的同时道:“陛下恕罪,王玄策出身草莽,不懂礼法,还望陛下不要与这个莽夫一般见识。等到了大司马回来之后,班表会禀告大司马,严惩他的。”
班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司马邺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不,司马邺只能客气道:“无妨无妨,王爱卿性情中人,朕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