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船舱中休息的姚裕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呼唤鲁弼。
“主公。”
“怎么回事?”
鲁弼脸上露出难色:“主公,是这样的,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群猴子钻入了马群中,马受惊乱跑了起来。”
“该死,周围都是百姓,快,先把百姓疏散。”
鲁弼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姚裕也坐不住了,从一旁抓起自己的宝剑就跟了上去。
比及才出船舱,就看到马群朝着百姓们冲去,吓得所有人纷纷跳入水中。
见此情形,姚裕站在船舱上,手里举着火把大声呵斥:“所有人都别慌,虎头,放下船板,让百姓们陆续登船。凉虎,带着你的人去安抚受惊的马群。”
刚刚迷瞪着走出来的凉虎听到姚裕的吩咐,几乎本能的喊了一声是,一转身,带着那千余号漠北出身的鲜卑牧民,冲上去就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来安抚马群。
至于鲁弼贺雄,则是带着三千水军,一方面制造噪音来拦住马群冲向百姓的脚步,另一方面,则是帮着牧民一块抓捕猴子,安抚受惊的战马。
就在众人都匆忙忙活之际,甲板上的姚裕却眉头紧缩。
好端端的,马群中怎么会出现猴子呢。这太不科学了。
除非,是有人放进来的。
想到此处,姚裕内心一惊。
是了,不消说,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至于是谁,答案不说自明。
除了胡湖那些水贼之外,还有其他人么?
心中想法才落地,就听到水岸上喊杀震天。
紧跟着,顺流而下有数十只船,船上火把齐鸣。大声吆喝着发出呼啸声来催动更加慌乱的马群。
这只船队速度飞快,姚裕的船队上,此时只有百姓,没有半点战力。
所有的水军都在安抚受惊的战马和抓猴子去了,以至于,让这一只来历不明的船队顺利的冲过了姚裕的防线,冲上了岸边,疯抢战马。
见此情形,姚裕忍不住大骂了一声靠。
这伙水贼,特娘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真自己的面去抢战马。
妈的,不把我姚裕放在眼里是吧。
一时间,姚裕怒发冲冠,嗷唠一嗓子咆哮,大声喝道:“鲁弼贺雄,先别管战马了。先收拾了这些强人!”
姚裕这一喊,二人也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带着手下士卒便冲向登岸抢夺马匹的水贼。
双方混战成一团。
百姓的逃亡声,战马的嘶吼声,双方的拼杀声响彻一团。
到底只是一伙水贼,杀人越货可以,但是想要和正规军掰手腕子,还不够资格。
这不,双方交战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些水贼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眼看他们节节溃退,忽然,从水贼船队之中分出来一只大概有三五十人规模的船只,直接朝着姚裕所在的这艘船撞来。
嘭的一声,两艘船接弦,那三五十名水贼在一名粗壮汉子的带领下跳上来。
那汉子三十岁左右,古铜色肌肤,肩膀上绣着两条鲤鱼刺青,后背胸口则是一团在火焰中燃烧的腊梅,在其腰间,还悬挂着有一条铁链,铁链上拴着一个铃铛。
一走动,那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其人一手拿着单手阔刀,一手拿着牙牌,赤着脚,转身冲身背后那些水贼呼喝:“儿郎们,这货贼官·兵的头就在眼巴前,给我冲啊,谁能宰了那个狗官,老子赏他一千金。狗官的侍女,随你们挑,老子一个不要。”
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无数水贼嗷嗷叫唤冲上来。
在姚裕身边担任亲卫的姚虎头姚大山见此情形怒了,低喝一声,各自拔出环首刀冲上来。
亲卫们与水贼厮杀在一处,靠着强大的个人素质与人数优势,这些水贼被打的寸步不能前行。
看到这一幕,那个水贼头怒了。
只见这汉子破口骂了一声废物,然后大步冲上前来,挤开自己手下的喽啰,提刀就往姚虎头脑袋上剁。
姚虎头刚踹翻了一名水贼,冷不丁听到半空中恶风不善,来不及思考的他赶忙横起手中环首刀。
锵。
金石交铭响处,姚虎头手中环首刀一分为二,咔嚓一声断裂当场。
至于姚虎头,也被那水贼头目一刀剁在胸口。
若非是环首刀断裂时抵挡了那水贼头绝大多数力气,若是非姚虎头身上套着甲胄,怕是就要被那水贼头一刀劈死了。
饶是如此,姚虎头整个人还是被劈的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吐着血,噗的落在地上,再起都难。
姚大山见状悲愤交加,要知道,姚裕身边这些亲卫都是姚家村人,都是一个村子走出来的族人。
往上数五辈都是堂兄弟,那是割舍不开的血缘关系。.
一看到姚虎头受伤,姚大山如同疯了一般朝着那水贼头攻去。
然而,姚虎头姚大山的战斗力终究相仿,他们能做姚裕的亲卫,主要还是有着血缘的关系,是绝对忠诚的存在。
但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与一般士卒没有什么区别。
别看姚大山攻击的猛烈,但对那水贼头目来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后者几乎都不带认真的,抽空一脚直接踹在了姚大山小腹之上。
这一下,疼的姚大山身形扭曲,噗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整个人宛若是煮熟的大虾一般弓起了身子。
再看那水贼,满脸不屑神情:“就这点本事也敢跟大爷我过招?呸。”
说话间,他带队冲过亲卫防线,朝着姚裕杀来。
在姚裕身边,围着还有十多名姚家村出身的亲卫,见此情形,他们脸色一凛,纷纷将姚裕护在身背后道:“裕哥(裕叔),你快走,这里有我们来着。”
危急关头,这些人明知道不是那水贼头目的对手,却依旧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姚裕活下去,足可见他们的忠诚。
但,都是一个村的人,才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亲情的姚裕又怎么会忍心他们留下送死?
这不,姚裕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拔出宝剑,厉声大喝:“大丈夫宁愿斗死,岂可苟活。我与你们一起钉死在这里,我就不信,我今天会死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