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上,姚裕不断地与郭光推杯换盏。
后者也不敢不喝,就这样,很快就被姚裕灌得迷迷糊糊了。
见差不多了,姚裕便开始将话题往荆州上引。
他不断的感慨荆州问题积重,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并希望朝廷早点派人赶往荆州上任。
郭光虽然是喝高了,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被司马越看中点为使者呢。
这不是,郭光从姚裕的话中,只是听出来了四个字。
口是心非。
意识到这一点,他暗暗将姚裕的话记在心里。
当天,就留宿姚裕营中。
比及第二天一早郭光要离开的时候,姚裕还拉着他的手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什么天子驾崩,事情肯定有蹊跷,还劳烦郭光转告司马越,自己绝对没有叛乱的想法,只是为了调查清楚天子死讯。
郭光满口答应下来,可问题在于,他一个小小的使者,怎么敢掺和这种大事。
这不,口头答应下来的郭光与姚裕分别。
那姚裕还上演了一处恋恋不舍的戏码。
一直是等到郭光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姚裕这才飞快变了脸,重新变得凝重坦然表情。他吩咐手下众将:“让各军暂时停止前进,给司马越一个思考的时间。”
众将闻言,纷纷答是。
···
当郭光回到阳翟城,司马越立刻就召见了他,询问姚裕到底是什么想法。
郭光也不敢说自己的意见,就把自己和姚裕见面说的这些话一一转述了。
比及司马越听了,满头雾水回头看贾胤:“这姚裕,难不成还真是个忠君爱国的主?”
贾胤思考了一番摇头:“不,殿下,没有那么简单。还是那句话,他如果真的忠君爱国的话,怕是动作比现在更快。他早就陈兵洛阳城下了。依我看,他不过是想要索要好处罢了。在下觉得,殿下可以试探一下他。”
“试探?还怎么试探?”
“先嘉奖姚裕为国为民的行为,然后告诉他天子驾崩出于正常,看他信是不信。”
“信怎么说,不信怎么讲?”
“他如果相信且接受了嘉奖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只是为了索要好处罢了。如果不相信且拒绝了嘉奖,那么,姚裕的目的,就真的是想匡扶社稷。到那个时候,再另说。”.
司马越闻言,一时间也没有好的主意,只能点点头叹息道:“既如此,那就按照你的说法来吧。来人!”
话音落下,自有人从外走来。
司马越便颁布诏书,对姚裕的行为进行嘉奖,当然,都只是口头上的奖励罢了。
当郭光带着嘉奖再一次赶赴姚裕大营时,姚裕叩谢隆恩。
这让郭光吃了个定心丸,心说果然和贾胤先生说的一样,姚裕带兵北上,其实是为了给自己谋取福利。
于是乎,接下来一段时间,郭光便两头跑,传递双方的意思。
最终,二人确定了亲自会面,商谈机要。
说是机要,其实不过是俩人谈生意要好处罢了。
···
三日后,姚裕领着鲁弼与百十名亲卫,来到与司马越约见的地点。
二人约见在许昌城外二十里的山上。
这地方,不属于姚裕,也不属于司马越,算是一个中立的地方。
挑在这里,双方也都放心,不用担心对方有诈。
这不,为了以防万一,二人都命令手下兵将在山外等待着。
姚裕这边,是姚豹雍据统帅的八千兵马。
司马越哪,则是儿子司马毗率领的一万大军。
双方遥遥对峙,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姚将·军,你可来晚了。当自罚三杯哦。”
黄罗伞盖之下,司马越左右摆开一众亲卫将领,贾胤跟在身边,看到姚裕领着人来,就呵呵笑道。
看到司马越,姚裕也笑了:“殿下恕罪,毕竟我这路远道长的也是不方便。”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来,请坐。”
姚裕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司马越对面。
二人对坐饮酒,也不谈政务,而是聊起了家长里短。
姚裕能坐得住,司马越可坐不住,要知道,除了姚裕,并州的刘渊也是个大问题呢。
他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姚裕身上。
这不是,司马越一着急,便结束了闲聊,冲姚裕道:“姚将·军,你的意思我都已经听郭光说了。姚将·军的忠诚,我也已经明白。但眼下刘渊称帝,你身为朝廷大将,不说帮忙吧,这时候不能拖后腿吧?”
姚裕哦了一声:“是么?我拖后腿了么?只是陛下死因蹊跷,我特意前来调查一下罢了。难道身为臣子的,做这些不应该么?”
司马越沉默了,足有半天,方才挥手示意周围亲卫都下去,只留下贾胤一人在身边。
姚裕见状,也冲着鲁弼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挥手,也把亲卫退去。
“姚将·军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本王也就不说糊涂话了。你此次北上,应该不单单是为这件事吧?”
姚裕见司马越说开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就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说,其实我想要什么,殿下比我更清楚。”
“我表奏朝廷封你为荆州刺史,都督江南诸军事可否?”
姚裕摇头:“不够。”
司马越皱起了眉头:“姚将·军,有些贪心了吧?”
姚裕反问司马越:“是么?殿下你可别忘了,现在颍川南部都在我的手中,虽然还有孙洵在邵陵苦苦支撑着,但只要我一声令下,一日之间,就能拿下邵陵。届时,如果我从许昌出兵,洛阳城外,还有多少缓冲之地?”
司马越沉默了,最终无奈道:“那你想要什么?”
姚裕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认真盯着司马越:“我要荆州牧的位置!除此之外,南阳郡和襄阳郡,也都要给我。”
司马越大惊失色:“不可能,这不行,南阳郡襄阳郡不能给你。”
“那没办法了,我就只有继续在颍川跟殿下耗着了,反正殿下找的几处援兵都给我给击败了,此时并州刘渊又称帝,相信殿下的压力绝对会比我才对。殿下您觉得呢?”
司马越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忍不住大骂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