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看着眼前愣怔住的男人,笑得越发开心了。
“言之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啊?”
温瑾昀仍是一脸不可置信。
“公主……何时能够开口言语的?”
小公主笑眼弯弯。
对于能够瞒过温瑾昀,她还是相当得意的。
“大概半个月前吧。
“你的生辰快到了,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说到这儿,她又别扭地改口道。
“主要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可你太笨了,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呢。”
温瑾昀不在意她的口是心非,欣喜之下,笑着将她揽入怀中,情不自禁地亲吻她脸颊。
“对臣来说,确实是惊喜,不过,公主一定憋坏了,对么。”
慕辞用力地点点头。
“当然了。”
“臣应该再聪明些。”
慕辞摇了摇头,“太傅哥哥,你也可以不那么聪明,这样,我才有机会讨到便宜啊。”
温瑾昀薄唇轻扬,看得出,他心情甚好。
“公主,臣很喜欢这个生辰礼。”
慕辞又摇头。
“不对哦,生辰礼是这个。”
说着,她拿出一个香囊,举到他面前,“我让柳嬷嬷教我绣的。”
温瑾昀看着这个由公主亲手缝制的香囊,心神荡漾。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关切地询问。
“手被针扎过吗?”
“有啊,被扎了三回呢,但也不是很痛。”
闻言,温瑾昀心有不忍。
他接过香囊,顺势牵起她的手,眼神温柔地亲吻她的手背。
他低着头,嗓音清润郑重,不含一丝敷衍。
“公主,多谢。臣很喜欢。”
慕辞推了推他,催促道。
“你闻闻,可香了。”
温瑾昀当着她的面轻嗅了下香囊。
她有些急,美丽的双眸放大了些,“香不香?”
温瑾昀却蓦地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角。
少女瞳孔微缩。
“你干嘛……”
不等她问完,男人语调低沉,好似忍耐着什么一般,喟叹道。
“香。”
他其实更喜欢公主身上的香气。
阳光勾勒着他的侧脸,从眉头到鼻梁、再到下颌,无一不是动人勾惑。
他那对眉目更是俊美得熠熠生辉,其内饱含宁和温润,更有那呼之欲出的、一种名为欲念的东西,阳光令其无所遁形,他却还要极力克制着。
努力平息下来后,温瑾昀状若无事地拉着她的手。
“回府吧。”
他这会儿还能忍住。
但,到了马车上,空间狭窄,软玉在怀,便是圣人也胜不过那本性。
楚安坐在车辕上驾马车,隐约听到自家大人哄着公主索吻的声音,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龇着牙、咧着嘴,暗自感叹了声。
——“真是有辱斯文呐。”
车厢里。
少女的脸色格外红润,好似熟透了的果子,惹得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她气喘吁吁地窝在温瑾昀怀中,不住往后躲,还试图用手去捂对方的嘴。
而最终,她被抵在那车壁上,让温瑾昀给亲哭了。
少女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控诉着他的不规矩。
“亲就亲,为什么要胡乱摸我,都说了,我怕痒……”
温瑾昀没有做声,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帮她整理乱了的领口和衣襟。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给亲了!”慕辞凶巴巴地警告。
温瑾昀这才又抬头看她。
看到她那被亲得红红的唇瓣,他格外温柔地用手指摩挲着。
“公主,还疼吗?”
慕辞打开他的手,偏过头去,轻哼了声。
“你说呢!不止是嘴巴,腰都被你捏痛了。”
回想刚才,她仍心有余悸,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温瑾昀碰自己。
温瑾昀只能慢慢哄她,同她赔不是,也暗自后悔,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失了分寸。
好在,马车入城前,他就把人给哄好了。
这之后,他才能给她涂抹药膏。
柳嬷嬷之前也给她擦过药,所以,看温瑾昀拿出药膏,小公主就格外配合地凑了过去,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猫儿。
温瑾昀莫名有些口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原本是用不上抹药的。
但方才那一番折腾后,小公主的脖子上留下了好多吻痕,这要是让人瞧见了,影响不好,尤其是柳嬷嬷。
他上药的动作又轻又柔,还有些痒。
慕辞忍不住抓了他一下。
“太傅哥哥,你能不能快点呀。之前嬷嬷给我抹药,很快就完了,怎么你动作这么慢。”
温瑾昀看着她那脖子上的痕迹,下意识地回了句。
“这次有点多……”
慕辞眉头一蹙,软声软气地抱怨。
“那你下次不要再亲我的脖子了。
“每次都要抹药,好麻烦的。”
温瑾昀淡笑道,“不劳公主动手,以后臣来抹药就是。”
见她如此娇气,他又不禁想起丹娘赠册时所说的话……
慕辞看温瑾昀在发呆,不满地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还说以后都由你来擦呢,现在就露出一副很烦恼的表情。果然,你惯会嘴上哄人的。”
温瑾昀自然不能说他刚才在烦恼什么。
听完她那后半句,矢口否认了几句。
但慕辞马上就找到理由反驳他。
小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抬起下巴,看着倨傲又乖张,还带着几分调侃。
“之前我不说,是不想破坏气氛。
“可现在,我就不得不说了。
“太傅哥哥,你信誓旦旦地同我保证不纳妾、不休妻,可事实是,你和我成婚,就成了尚公主的驸马,身为驸马,本来就是不可以纳妾休妻的呀。
“所以啊,你那些话可不都是在哄骗我么,这就和你当初哄我给你名分是一样的,你惯会这一套,哼!”
她说完,温瑾昀并没有被揭穿的尴尬,那如玉的双眸反而显得很坦荡。
“公主,臣说那些话,不是在糊弄哄骗你,而是句句真心。
“其真正意思是——臣的枕边人只能是公主,绝不会是旁人。如此解释,可好?”
一听这话,慕辞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而且她也并不是真的要和他计较这些。
毕竟,就像信王哥哥说的那样,温瑾昀狡猾得很呢!若他真有二心,日后也是有法子逼着她和离再娶的。
她既然答应嫁给他,就肯定是相信他的,否则整天疑神疑鬼的,多麻烦啊……
话已至此,温瑾昀放下药膏,郑重其事道。
“公主,婚期定在十一月二十,婚事上的细致之处,公主若有什么意见,可向臣说明。”
慕辞虽已同意让他定婚期,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那双大眼睛里透着几许类似于近乡情怯的茫然无措。
看她这般沉默,温瑾昀坐到她身边,轻轻搂过她。
“公主,莫不是后悔了?”
慕辞攥着他的衣角,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要是做了我的驸马,不就是前途尽毁吗?
“我记得,你说你想要做个无愧于心的好官……”
身边的男人温声道。
“历代驸马,确实在仕途上多有限制。
“可身逢乱世,国家需要栋梁之材。
“所以,哪怕臣日后不入仕,信王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律例和规矩,都是上位者定的。
“自臣与公主被皇上赐婚后,信王心中就已经有了章程。..
“上位者需要,哪怕是驸马,也会被委以重任。
“上位若不需要,哪怕是宰相,也无实权。
“是以,公主不必担心臣的仕途。
“因为在这方面,有人比公主更加在意。
“不过,公主能为臣着想,臣心甚喜悦。”
慕辞挣扎了几下,否认道。
“才不是为你着想呢,我是怕你到时候又来怨我。你们这些男人,总爱给自己找借口。就像李谦那样,娶了华裳皇姐,又怪皇姐对他的仕途无益。”
温瑾昀听到这些,眉峰敛起,假装不悦道:“原来在公主眼里,臣和李谦是一样的人啊,那他养外室……”
一听到“外室”二字,慕辞杏目圆睁,立刻炸毛。
“你是在试探我吗?若我说你和他一样,你是不是还想学他养外室?
“我不许你和李谦那样,日后变心了,就瞒着我偷偷养外室,把我蒙在鼓里。如果、如果你真的变心……不行!你不可以变心!”
看她那副随时都会上来挠他的可爱样子,温瑾昀不禁笑起来。
“好好,不闹了,公主,臣只是有点伤心,你拿我和李谦相提并论!臣,不变心,不养外室,只养着公主。”
……
那药膏见效快,回到太傅府时,慕辞脖子上那些吻痕都被遮得干干净净。
是以,柳嬷嬷并未察觉出异样。
而此时,距离天启甚远的漠王庭,裴护正在与人商议救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