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儿跟见了鬼似的,转了一圈,嫌疑最大的小雪,正老实蹲坐在周华洋肩膀上,莫名其妙看着它,一副无辜的模样。
“哼唧!”主人,有人打我。
胖墩儿哭唧唧地叫唤,它找不到凶手是谁啊。
它歪着脑袋,想了想,主人,肯定是小雪!
小雪扑了出去,更加理直气壮地打起了胖墩儿,小肥猪没有证据还诬陷我?
“小混蛋,赶紧滚去果园。”周华洋瞪了它们一眼。
小肥猪一边哭唧唧求饶,一边往果园里钻去。
“你们也进去吧。”周华洋摸了摸白猴的脑袋,“晚点再来找你。”
“周师,这猴子也是你养的?”
云花影瞪大眼睛,一阵新奇。
“这些宠物真通人性啊。”褚书麟扫视着那群小动物的背影。
西山临近山顶,有一处悬崖平台,周华洋特意在这儿搭了个小木棚,里面放置着雕刻相关的器具,还有两台雕刻操作台。
这两人又是接连送厚礼,又是言语恭敬,对他极为推崇。
周华洋就投桃报李,能指点的地方,他不会吝啬。
两人又是对周华洋一阵感谢,都看得出来这个木屋是为他们特意准备的,要不然以周华洋的本事,有把刻刀、有块木料即可制作了,哪里需要弄这么多雕刻工具在这儿。
站在木棚里,正对向外,就可以眺望远处白云高山了,俯瞰则可以看到小半个西山。
“这儿景色真美。”云花影赞叹了一句。
“关于技巧方法方面,云姐和褚老都有自己的经验总结,这方面不会比我差,至于某些一方面,你们没办法学。”
周华洋轻声说道。
云花影和褚书麟神色一黯,那种仅靠一把雕刻刀,就能鬼斧神工地在短时间内雕出一个精细不能在精细的雕像,这的确是常人穷尽毕生,也学不会的。
周华洋打开了角落里的箱子,里面的木料让两人神色一怔。
又是极品木料!极品黄杨木。
两人对视一眼,略带一丝苦笑,外界难得一见的木料,在周师这儿比比皆是,更是给小雪、胖墩儿、黑宝三小只个制作了三串极品木牌吊坠。
他们刚要说话时,才发现周华洋已然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
“周师开始雕刻了!”
云花影睁大眼睛,不敢闭上,唯恐错失任何细节。
褚书麟同样全神贯注,他们来这,最期待的就是观摩周华洋雕刻。
在寻常时穷尽心血也无法捕捉、感受的神韵,每次在观看周华洋雕刻,他们总能略微感受到一丝丝。
哪怕千万分之一,那也是其他同行求之不得的机遇。
云花影的目光,停留在周华洋的手上,雕刻刀古朴,黄杨木块质地坚韧、纹理细腻,刀刃翻飞,便是一截截木屑脱落,勾勒出在天际翱翔的鸟类形状。
那白皙纤长的手,仿佛有股魔力,手法美轮美奂,如诗如画,哪里是在雕刻,仿佛是一种特殊的舞蹈,太惊艳了。
饶是见识过多次,云花影也依旧沉醉在其中,眼神渐渐痴迷。
论成品水平,她自忖努努力,在往后余生中,未必不能追上周华洋的高度。
可这手法技巧,却是她这辈子都得抬头仰望,而无法触及。
她学不会,也不能学,一旦学了,那就是邯郸学步了,从前的功底都得抛弃。
从陶醉在雕刻中,渐渐的,她鬼使神差地将目光挪移,落在了周华洋伫立的身影,陷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
蒙蒙日光下,周华洋的身影都仿佛披上了一层白纱,身影巍然高大,侧脸精致完美,气质超然出尘、淡定优雅。
云花影感受着那奇妙的气息,神韵?
目光由崇敬到仰望,流露着一股莫名的狂热,心扉处的悸动在迅速萌发。
此刻,她下意识坐到了雕刻操作台上,略显生涩地开始雕刻木块,要将自己所看所感,竭力保留下来。
一旁的褚书麟注意到了异样,他从疑惑到震惊,最后满眼羡慕,这就是他们不辞辛苦来这儿的目的啊。
“云大师果然天资过人!”褚书麟默默念叨,高兴的同时却有几分失落,他年龄太大了,这辈子是无法亲自体会这种心神合一的感觉了。
“这次云大师必然能入门,成为第二位巨匠,大有希望!”
很快,褚书麟那股失落消散。
周华洋正在雕刻天空翱翔的大雁,微微睁开眼。
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能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能保持清醒状态,但动作无法太大,距离肆意自如使用,以这种状态战斗,还得一段时间。
他自然能注意到云花影的目光落处,她是在雕刻我?
周华洋脸色渐渐有了些许诧异,和对方目光对上,满目的狂热和痴迷,这神态像极了在耶稣像下祷告的信徒,虔诚无比。
不仅如此,还流露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愫,爱慕?
“应该是我看错了。”
周华洋心里一颤,差点打断了天人合一的状态,当然这会儿是云花影至关重要的时刻,自己一旦不再雕刻,云花影同样也会被打断。
大约半小时后,云花影脸色苍白,已经是冷汗淋漓,长时间的高强度精神力集中,她无法在支撑下去了。
浑身一颤,那股心神合一的感觉顿时消失。
云花影回过神来,怔怔望着手上的粗胚,是一个身形颀长的人
但只有轮廓,没有五官,看不出具体模样。
“恭喜云大师!”褚书麟见她停下,笑容洋溢,“云大师雕刻的是周师吧?形虽不似,但已具其神!就这副粗胚,水平已然在大师之上,巨匠之下!”
道喜的同时,他看云花影的眼神有些怪异,又偷瞄了周华洋几眼,他全程在一旁观看,沉醉在雕刻中的云花影,收敛不住情绪和心思,他已然对其想法了解大半。
“周师,我对不起,没有您的允许就雕您的形象。”
云花影一想到刚才雕刻状态下,其中幻象如梦,仿佛过了一场人生,现在还历历在目。
她十分心虚,脸颊没一会儿就布满红晕,手一缩,下意识将木雕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