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既夺位也复国

自从他亲授投石凝冰和点石成金之法,又赠予吐纳之术后,袁天罡和李淳风就明白他绝不是为了修一座天启城。

如今这无疑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他显然是要借天尊之口去做一些事。

他们俩就是他和天尊之间的桥梁。

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天尊”!

这种披着神灵外衣的手段,甚至比他前段时间的纵横捭阖,还要高明!

若是以前,他们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这有违他们修道的初衷。

但是现在为了尽快结束这乱世,让万千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他们愿意唯他马首是瞻。

两人一起道:“大将军放心,我们今日就会把这谶言说出去。”

李韬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本大将军的人定胜天之语太过猖狂?”

袁天罡意味深长道:“我们二人从未在星空中找到大将军的命星,想来您已经超然于这片天,胜之不足为奇。”

这拍的马屁很高级!

李韬指着他大笑道:“看来本大将军这次若是不能成功,那也说明你们俩有失水准了。”

李淳风颇为狡黠:“这天启城刚建,不能功亏一篑,想来大将军对于此事已经不是胸有成竹了,而是犹如探囊取物!”

“你啊你……”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看得还真是通透。这盘闲棋本大将军下了很久了,虽然没怎么花心思,但好在局势对我们非常有利。”

“本大将军回去等鱼上钩了,谶言和建城之事就统统交给你们了。”

“恭送大将军!”

……

李韬回到城中后,也是难得清闲,每日和貂蝉耳鬓厮磨,好不快哉。

大概六天后,拦鸡虎终于走了。

李韬带着貂蝉、孙尚香等人在外郊游。

他正准备和貂蝉一起停车坐爱枫林晚呢,有人找来了。

来人一身商贾打扮,把整张脸裹得跟粽子一般,乍看之下像是从西域而来。

他仅带四个随从,戒备心非常高。

李韬下了马车,让曹正淳、雨化田带人去搭营帐,准备今晚在此露宿,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他们。

孙尚香连忙道:“你一个人都不带吗?要不要我跟着?”

“看来你这几天长进不少,越来越有跑腿的觉悟了。”

李韬点头道:“不错,今晚你守在帐外就行了!”

“你!”

“怎么?你想和我们同处帐内?没问题,只是你能扛得住吗?”

“……”

孙尚香再次败北。

她气呼呼地回到马车上,再也不想多管闲事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事肯定不能让你知道。”

李韬自言自语着走向那人。

跟他碰头后,他们又一起走进树林。

萧综扯去头上的裹布,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欲哭无泪道:“那谶言是不是你授意袁天罡和李淳风说的?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李韬淡然一笑:“那真是天尊所言!而且你乃萧衍次子,现在大梁的太子是你哥萧统吧?真正慌的人该是他!”

“听闻他颇为仁德,深受朝野及百姓爱戴。在你父亲……不,应该说养父屡战屡败,接连丢失康州和江南道,还献币两百五十万贯的情况下,他还强行登基,萧统这太子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你父亲听说这谶言后肯定会派人盯死他,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随便找个由头把他给废了!你难道不觉得你跟本大将军当初一样,也有横空出世,杀他们个猝不及防的机会?”

萧综乃大梁前朝东昏侯萧宝卷的遗腹子。

因萧衍在萧综生母刚怀身孕时霸占,而被萧衍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在历史上是一大公案。

李韬在前世的时候就曾在史书上看到过。

所有早在他准备送萧衍一箱羊屎蛋子之前,他就特意派东厂番子到健康密查此事,还把结果直接告诉了萧综。

相当于先在萧衍和萧综之间打入一个楔子。

萧综今天来此,说明他自己也查明此事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好办了。

萧综死死地盯着他道:“如果我不夺位,你是不是会告诉萧衍,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李韬捧腹大笑道:“你都直呼名讳了,想必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出决定了吧?何必在这做样子?”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哪怕本大将军不说,萧衍迟早有一天也会发现。到时别说荣华富贵了,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这样的人,萧综实在不想有任何交集。

因为他仿佛能把任何人都给拿捏得死死的。

萧衍已经被他折腾得强行称帝续命了。

而他现在也是不得不低头……

他缓缓地闭上眼道:“不瞒你说,我本来只是萌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看到你内斗三王,外战诸帝,叱咤风云,睥睨天下,我发誓要效法于你!”

“同样是皇室中战战兢兢之人,我还比你大上几岁,你能够做到,我为什么不可以?”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极尽唆使之能事:“小伙子,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李唐的天下,除了姓李,什么都可以改变!”

“你大梁的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你的亲生父亲也姓梁啊,你这不仅是夺位,还是复国,可要远比本大将军当初继位时肩负得多!”

一个人一旦有了参照,总容易变得狂热。

萧综被他这话深深地震撼到了:“李兄言之有理,这大梁本就是我的,我只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好家伙,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而且他一个年长之人这么称呼,也是放下颜面,不顾一切了。

李韬很看好他:“本大将军听说萧衍称帝后,大肆封赏百官,意图重新凝聚他们?”

“确有此事!”

萧综道:“不过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又变得喜怒无常,动辄斩杀,最近连他最信任的陈庆之都时常咒骂,那些被厚封之人也是惶恐不安。”

“看来本大将军这两次对他的打击有点大啊!”

李韬干笑道:“不过这也是你下手的好机会……”

萧综皱眉道:“我需要先夺太子之位吗?”

“夺个屁的太子之位!”

李韬跟教训弟弟一样,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道:“你疯了啊?都说帝星式微,将有新君取而代之了,你去夺太子之位不是找死吗?”

萧综有些心颤:“可我怎么可能是萧衍的对手?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强对付萧统……”

得,他这一看就是怕萧衍。

面对萧衍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家伙,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不过李韬也猜到这一点了。

有所求才能掌控。

不然大梁皇帝如何更替,管他屁事?

他郑重其事道:“以你现在的那点实力,想要君临天下,根本不可能。不过我可以派曹正淳和雨化田,带着东西厂的人潜入健康,暗中帮助你。你若需要兵马,本大将军亦可派遣!”

萧综连忙道:“如此甚好!只是你……你会让我割地赔款吗?”

“本大将军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李韬微微一笑道:“事成之后,咱们只需要把之前签订的盟约升级,变成互为攻守的兄弟盟约,到时你既可以立足大梁,本大将军亦可仰仗你抗拒秦、汉、隋北上,这不是双赢吗?”

萧综沉思了一会儿,竖起手掌道:“好!李兄如此帮我,我也一定会厚待李兄!”

虽然他知道这是与虎谋皮,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人生在世,不成功便成仁。

同样是少年英才,他不想畏畏缩缩,落于人后。

李韬甩手跟他击了一掌道:“本大将军再传授给你一点经验,夺位这种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以雷霆万钧之势行之,不要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该杀的杀,该招揽的招揽,既要有家国情怀,也不要有妇人之仁。”

“多谢李兄,萧某受教了!”

萧综朝着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后,策马离去。

李韬双手抱胸,靠在一棵大树前道:“还别说,教人造反还挺有成就感的!要不回到长安后也教教那三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