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现实画作

天边的黎明正在悄然升起,凌晨的血夜无人知晓。

或许有人曾发现不对劲,但直至今早,所有的一切才通通引爆。

小型炼钢厂门口。

身形有些佝偻的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工厂大门,休息了一夜,他们才恢复了些许体力,可以走动了起来。

“我们三个现在就跟流浪汉一样,可惜流浪汉都穿的比咱们仨好。”为了不让气氛变得过于沉闷,维恩突然打趣道。

听到这话,三人互相看了看,确实,流浪汉穿的都比他们要干净些。

夜晚的战斗让每个人身上都占满了血污,在地上躺了一个晚上后,血污干涸成发黑血块,再沾染上了满地的灰尘,说实在的,就算是流浪汉,都没他们这么难堪。

“哈哈,这可是我们的勋章,是我们英勇的证明!”亚瑟却是笑着反驳道。

“得了吧,这些勋章你还是自己一个人留着吧。”梅琳娜翻了个白眼,表示很嫌弃。

三人都默契的没有谈论那些死去的外圈教会成员,因为此时此刻,他们谈论也没办法,反而容易让自己钻牛角尖,又或是让三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低谷。

在黎明的光辉透过顶棚的大洞撒下来的时候,亚瑟就知道他们该离去了,叫醒梅琳娜后,再把昏睡的维恩也叫醒。

在亚瑟的讲解下,梅琳娜也知晓了她昏迷过后所发生的事情,包括那些与他们一同前来的教会成员的死讯。

沉默片刻,梅琳娜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解决这些,要是突然再出现个昨夜的吸血鬼,那他们三人极有可能会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在此处。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唯有先回到教会,回到他们的大本营再商讨那些死去的同伴。

“要不先回我租住的公寓里换身衣服?我们这个样子,实在是很难堪啊。”

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这里停着教会的车辆,上车后,维恩突然提议道。

“又或者去我的公寓里处理一下伤口什么的,要不然等伤口发炎后,就更难处理了。”

其实以我们的体质,想发炎都是难事,更何况还有梅琳娜在,她可是能治愈伤口的。

上了驾驶座的亚瑟,在心中默默想道,只不过这是维恩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好就这么直接拒绝。

思索片刻,亚瑟还是答应了维恩的提议,因为他们现在的时间其实还是挺充裕的,毕竟主要的危险已经被他们解决了,暗中的危险他们又毫无办法。

至于向大牧首通报,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为了战斗不被干扰,他们什么通讯工具都没带,只身来到这里开启了夜战,所以连用手机通知都做不到。

反正都这样了,迟一点早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见自己的提议被同意了后,维恩兴冲冲的指挥着亚瑟驾驶,如果不是他没什么力气,他就自己亲自上手开车了。

片刻后,大街上。

“咋回事儿,今天是有什么优惠活动吗?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向着一个地方跑去。”

车外,如同是遇见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特价优惠活动一般,所有住在布加勒斯特的人都在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不,他们所有人都向着教会总部的方向跑去。”开着车的亚瑟,放慢了车速,看着奔走的人群回答道。

“这个方向正好是我们昨天黄昏时离开的总部方向……”缓缓在路边停下了车,亚瑟看着车窗外奔走相告的人群,以及人群脸上惊恐的表情。

“维恩,我们可能暂时不能去你的公寓了,教会总部……可能出事儿了。”

看着外面的人群,亚瑟突然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言论。

“教会出什么问题了?!”梅琳娜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就直接回教会去,毕竟教会才是最重要的!”维恩急忙回应道,听到亚瑟这么说,他也才注意到外面奔走人群有些不对劲。

外面的人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全部都是惊恐交加的恐惧。

“嗯。”

亚瑟脚踩油门,车子立马发动了起来,向着教会总部行驶而去。

随着离教会总部越来越近,路上的人群也开始逐渐密集,甚至连车子的数量都开始变多。

片刻之后,亚瑟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车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车子完全无法前进。

交通堵塞,俗称堵车。

而这里离教会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因此,亚瑟他们不得不打开车门,直接跟着人群向着前方跑去。

或许是因为教会总部的事情太过紧急,又或是这个城市的怪人已经够多了,亚瑟他们身上的脏乱,并没多少人注意到。

而随着人群的前进,前面的拥挤也越来越严重,直到他们听到了哽咽声,以及断断续续的祈祷声。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严重,亚瑟凭借着自身体格的优势,硬是挤开了一条路,而跟在他身后的梅琳娜和维恩,得益于此,也能不费力气的前进着。

直至……他们在远方看到了正教会总部的大门处。

正教会总部的大门早已紧紧关闭,周边是一群跪地痛哭祈祷的人群。

以此为原点,跪地祈祷的人群持续向外扩散,昏厥过去的人也不再少数。

而他们所跪拜的源头,则是数根高高立起的正教会十字架,其上,用钉子钉着数个正教会高层的大主教们。

十字架上是早已失去生命的大主教,他们的四肢被钉子钉住,血液顺着十字架流到了地面上,而周边则是见证他们死亡的痛苦人群。

这一切就像是胡安·德·弗兰德斯的《基督受难图》翻版。

只不过受难的不是耶稣,而是正教会总部的大主教们,死去的也不止一人,而是好几人。

这一切既没有神圣的意味,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含义,仅有无尽的痛楚与恐惧。

有人无法接受这一切,尖叫着疯狂以头撞地,有人为此悲伤,瘫坐痛哭流涕。

单是看着这场中一切,就有一种宗教意味浓厚的氛围。

如果有人把现场的一切画成一副色彩浓厚的油画,说不定还能成为后世中难得的佳作。

可惜街上的众人并没有心思把这一切画下来,可叹后人只能通过手机的记录来得知今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