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杀气四溢。
青萦古剑虽然还未出鞘,但那种凝成实质的杀意、不输之前。
小和尚智真缩在姜牧雪身后瑟瑟发抖,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夜的心理阴影。
姜牧雪则强笑着,道:“那个师姐你冷静一下。”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你先别气。”
“要不我帮你找一下?”
姜牧雪试图帮忙,毕竟在中原找人,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能与师姐相识相恋的人物,大概也是正道之中的某位年轻俊杰吧?
动用家里的关系,这种人找起来还是简单的。
但沉青璇却摇头道:“不用了,不必去找他。”
“他要来的话,会自己出来的。他不愿出来,你也找不到。”
这句话,却是纯粹的敷衍。
沉青璇清楚罗靖的身份目前不宜曝光,虽然心中有怨气,但她并没有被气到失去理智。
罗靖魔修的身份如果被曝光,麻烦巨大。
如今炼魂宗在关外追杀罗靖,她只需要稍微给点线索,姜牧雪说不定真能找到。
但找到了未必是好事。
罗靖只能她自己去找,而且还得找的小心些、不能太招摇,不然被用心之人发现、会有巨大麻烦。
如今冷静下来,沉青璇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女人,分明是之前在同步状态时见过的天魔传人陆璃。
罗靖竟然跟天魔传人搅在了一起?
还是说,被天魔传人施了什么术迷惑心智?
但也未必是被迷惑心智
她与罗靖失去联系的时间也好几个月了。
那天魔传人年轻漂亮,几个月的时间,罗靖移情别恋的可能不是没有。
甚至连移情别恋都算不上。
毕竟她和罗靖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只是名义上,两人甚至连肌肤之亲都没有。
这一刻的她,深刻意识到了口头上的约定是何等的不靠谱。
而且这件事,她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与罗靖的特殊关系,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让师门知道她与魔道妖人有关系。
这是最令人郁闷的。
而那家伙,明明一直都说要来找她,甚至连仙道炼魔术都拿到了,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障碍。
只要他愿意,他是可以化去魔道真气、踏足中原的。
还是说,天魔传人真的就那么好,这么容易就让他动了心?
沉青璇沉默不言。
如今回想起来,她与罗靖相亲认识,相处的时间也只有短短几个月。
而且相处期间一直不尴不尬的,没什么山盟海誓你农我农,谈不上什么感情。
如今罗靖独自在外,认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妖女,和那个魔道妖女朝夕相对、动了真感情,这是很常见的。
前世不知多少山盟海誓过的异地恋情侣敌不过距离和孤独,被人趁虚而入更别说她和罗靖,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感情。
罗靖与天魔传人的相爱,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远在万里之外、摸不到碰不到、没有感情只有名分的妻子,和一个近在迟尺、温热真实的美丽少女罗靖选真实的美少女,并不奇怪。
但是
道理她都懂,可她还是生气!
她这辈子,从不去抢不属于对自己的东西。
按照她的性格,这种时候应该理智放手、不再纠缠,这样才能让大家都体面。
沉青璇从不在无谓的事上进行纠缠。
但偏偏这一次,她不想体面。
她就是要纠缠!
当初说要继续前世婚姻的是他,现在找新欢的也是他好人坏人都给他当了是吧?
姓罗的,你最好没事!
因为你没事了,我才能让你有事!
漆黑的茅房之中,罗靖勐地睁开了双眼。
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虽然茅房里臭气熏天,但他却完全不在乎臭味。
因为他的神魂化身,终于正常了!
罗靖心念一动,一个身披黑袍、眼神空洞呆滞,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这个神魂化身,与他一模一样,也与青璇那边的神魂化身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罗靖终于矫正了他与青璇神魂化身的错位。
虽然这次矫正有些麻烦,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此时的罗靖沉心感应,已经感应不到神魂化身和本体之间的任何撕裂感了。
这种如臂使指的顺畅感觉,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神魂化身的隐患被修复,罗靖也去了一块心病。
此时的他,开心得想要蹦起来哼两首歌。
仙道炼魔术拿到了,神魂化身的隐患也去除,还白捡了一个唤神境的亲妹妹。
自从离开炼魂宗后,罗靖似乎就一路顺风顺水、有惊无险啊。
驱散神魂化身的虚影后,罗靖准备离开茅房、继续去当自己的杂役。
可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是无比凛然的杀意从天而降。
恐怖的气息,瞬间锁定了这个茅房。
身处茅房之中的罗靖,只觉得空气都快要凝固了一般、近乎窒息。
高手
绝对的高手!
有高手正在锁定这个茅房!
这样的状况,让罗靖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太虚境的大修士来找他的麻烦?
难道他的魔修身份被发现了?
而那急促靠近的脚步声,迅速的围住了这个茅房。
肃杀的气息,降临。
显然整个茅房都被王府卫士包围。
而一个苍老的笑声,在夜空下响起。
“堂堂太虚境的大魔头,竟然藏在茅房里?真是令人笑掉大牙阁下还不出来吗?!还要藏头缩尾到何时!”
苍老笑声落下的瞬间,一道凛然的剑气横扫而来。
瞬间,整个茅房的屋檐都被削飞了,清冷的月光落在茅房之中,将几个隔间里的人影显露了出来。
除了罗靖以外,还有三个人在上茅厕。
但此时所有人都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被这恐怖的气息震慑住了。
而屋檐被削飞后,罗靖也看清了外面的景象。
月光下,茅房四周散落着镇北王府的高手,再外围则是天书阁的几位大学士。
而一个背刀而立、腰挂酒壶的老人,笑吟吟的站在最高处的屋檐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茅房内的四人。
镇北王陆郁,与那老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