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御剑急行，因为要照顾宇文拓的速度，两个人在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才从骊山赶到了武灵郡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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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贵境，张放的见闻色立刻便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戾气，空气之中，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低头看去，下方的武灵郡尽是一片余尽熄灭后的灰白景象。
张放不知道武灵郡在此之前是繁华还是破败，但想来不论怎样，总要好过眼前这末日一般的模样吧？
虽然心中对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但张放还是在第一时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宇文拓。
后者面沉似水，见张放转头向他看来，方才艰难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没错，这个气息，正是万灵血阵。”
从对方口中得到准确的答复，张放也禁不住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我们的敌人，已经找到了其他方法来调动隋国的力量，重开早已经被你废止的巴别之路计划？”
宇文拓闻言，却是沉默了两秒:“只是暂时被我停止了而已。”
面对张放略带不善的目光，宇文拓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毕竟封印天之痕事关重大，而何兄此前给出的承诺也是空口无凭。我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能够出此下策。”
微微一顿，又补充道:“其中，万灵血阵因为随时都可以开启，而且一旦启动便要伤害太多的性命，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将那个计划终止。但之前所做的诸多准备，却都被保留了下来。”
“一旦在封印天之痕之前的最后时刻，何兄依然无法兑现承诺，我也可以突击完成对万灵血的收集，算是不时之需。”
“至于通天塔……”
说到这里，宇文拓的神色变得越发坚定了些许:“在起初的几个月里，它的建设并没有成功。直到古月仙人带着陆承轩和夏柔找上我，我才最终下达了彻底停工的命令，并命人将所有劳工遣送回乡。”
听完宇文拓的话，张放本想抱怨两句，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换位思考一下，其实宇文拓的做法也并不能说有什么错。
毕竟，张放在此之前除了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之外，并没有给出任何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人家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能打吗？
宇文拓要做的是拯救神州的大事，自然要尽可能的求稳，即便是对有伤天和与劳民伤财有所不忍，两面下注也是他的最优解，而不是孤注一掷的陪张放来一场豪赌。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算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时间替韩老将军他们感到难过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弄清楚情况。”
微微一顿之后，立刻做出安排:“这样，你现在就赶去洛阳，看看通天塔那边的情况如何，我去查看一下雁门、东来、会稽、涪陵和长沙的情况，回头在通天塔汇合。”
宇文拓身为一朝太师，何曾被人如此颐指气使的命令过？但面对张放的安排，他却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爽快的回了一个“好”字。
……
半个时辰之后，通天塔上空。
张放有些脸色难看的说道:“六郡之地的万灵血阵，已经全部被启动过了，根据我的初步调查，敌人是在这半天之内，相继启动的地阵法。其中位于东来的万灵血阵，差不多是我们收到消息的半个时辰之前，才刚刚启动过的。”
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张放不但跑完了除武灵之外的另外五郡之地，甚至还顺带着对这五郡阵法的启动时间，进行了一番调查。
如此恐怖的赶路速度与办事效率，就连宇文拓听了，也禁不住暗自心惊。
不过现在的他，却并没有震惊于这些琐事的心思。
却见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已经接近完工的通天塔，语气无奈的说道:“通天塔的建设，在收到我的命令之后，仅仅停工了十天的时间而已。”
“事实上，在我下达命令之后的第三天，独孤宁珂便成功的劝说杨广，再次开启了对通天塔的修建工作。后面的安排负责官员、召集民夫等事情，又耽搁了一些时间的。”
说话间，他不禁目光复杂的望向眼前高塔:“现在，这通天塔已经彻底修建完工了。”
说话间，张放的见闻色已经笼罩住了整个通天塔，却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座塔中，恐怕至少聚集了万人之众。”
宇文拓轻轻点头:“对方似乎看出了我们不想多造杀孽，于是便安排了一万名被召集的民夫，让他们镇守通天塔，杨广下令，但凡有胆敢逃离者，便要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张放无奈叹息:“这动辄便要大开杀戒的，还真是杨广的风格呢……”
说话间，张放却是忽然察觉到宇文拓身上绽放出惊人的杀气，沉声开口说道:“何兄，要不要毁了通天塔？这件事情，既然是因我对何兄不够信任所引起的，这个杀孽，也由我来背负好了！”
张放闻言，却是轻轻摇头:“你确定毁掉了通天塔，我们的敌人，就找不到其他代替品吗？”
宇文拓被问得一愣，们心自问，凭他对巴别之路的了解，这通天塔还真是在构建巴别之路的必要环节中，最容易找到代替品的一个。
可话虽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对方通过巴别之路，来给我们捣乱？”
张放再度摇头:“在赤贯星上，与他们决战，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否则毁掉通天塔，他们也可以想到其他方法，最终受害的还是我们神州的百姓。”
……
张放的这番话，当然只是为了安慰宇文拓的。
事实上，接二连三的被敌人算计，又是钉头七箭书，又是万灵血阵的，不在第一时间报复回去，实在不是张放的性格。
无论在何时何地，他都不是一个挨打不还手的人！
不过出手毁掉通天塔这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显然不是报复对方的最佳选择。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将张放放在敌对轮回者的位置上，也会提前想好通天塔被毁的补救措施。
对它出手，无异于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既然要动手，就必须把目标锁定在难以复制，亦或是很难找到代替品的东西之上。
杨广和钉头七箭书被保护了起来，就连张放也无法突破“山河社稷图”的防御。那么，剩下的第一目标，自然就是他们手里那还没有捂热乎的六颗万灵血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