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鬼楼一别,已过了两日,这两日对江海瑞来说可谓是胆战心惊。
那天江海瑞带着江鹤离开鬼楼,陷入幻境的江鹤一直陷入沉睡。江海瑞本来是想带着他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等金明蕊过来,谁知他刚带着江鹤的身体来到一处破庙,就遇到老鸨子买人,那老鸨看江鹤容貌不凡,又孤身一人昏迷郊外,竟然起了歹心将他掠走,要将他送到小官管。
江海瑞又气又急,可他一只鬼除了吓唬人,还能做什么!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鹤被那老鸨带进花楼!
江鹤的梦境中···
他这辈子,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在这个家,只要自己想要什么,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父亲母亲都要搬梯子给自己够下来。
若说唯一不满足的,就是自己已经到了娶妻的年龄,可看来看去,总觉得那些姑娘不够漂亮。
哥哥今日提着一壶酒找自己谈心。
江鹤懒散的坐在秋千上,揪下身旁的鲜花堆在怀里。
“你说你,娇媚的你说人家是花瓶,碰一下就碎了,壮一些,你又说人家长的不好,娶回家看着心烦。这一带的姑娘都被你挑了个遍,你究竟想要个什么样的?”哥哥说着,倒了一杯酒递到江鹤手中。
江鹤轻摇了下头,拒绝了哥哥递来的酒,“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对。”
哥哥眉头轻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看着江鹤劝解道,“你不妨先娶一个放在家里,不然母亲那边,我真是顶不住了。”
江鹤停下了摘花的手,拢了拢怀里的鲜花,撇着嘴看向哥哥,“我不想娶,为什么要逼我娶妻,我自己一个人过不好嘛?”
哥哥无奈的垂下头,正要走,一阵风吹散了江鹤怀里团着的鲜花。
“哥,我总感觉有个姑娘再等着我。”
“那姑娘在那儿,只要你念出名字,我就是散尽家财也要给你找出来。”
江鹤看着面前阳光照耀下的鲜花,脑海出现一个人影,她伏在自己耳边说“江鹤,我喜欢你。”
她究竟是谁?
老祖母派人送来了几碟点心,丫环拿着筷子夹到自己嘴边,吃着甜丝丝的蜜饯,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来人,拿杯水。”丫环放下蜜饯,又端来一些茶饮。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总觉得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真实。
难道自己是中邪了?
恍惚中,江鹤又看到那抹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有时她在冲着自己笑,有时候在跳舞,有时是在床底承欢。
如果她是我的妻子,那该多好。
江鹤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掌心被着莫名的力道划的生疼,依稀能感到,这莫名的力道写的是个“蕊”字。
“蕊。”
江鹤念着这个字,梦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那张绝美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明艳的笑容,令人心跳的几乎停止。
“江鹤,我喜欢你。”
江鹤猛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不停变换,周围的山庄,脚下的土地,手边的鲜花,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变。
江鹤觉得自己身下一沉,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
花楼中,江海瑞急得团团转,老鸨发现江鹤不能动,找人给他换了衣服,将他放在床上,对外头的客官说他是性子烈,不愿侍奉,给他吃了迷药,只要给够钱,就能享用他的初夜!
江鹤睁开眼睛,举着自己的手,看着掌心。
“你终于醒了!”江海瑞看着江鹤苏醒,拽着他就要走。
“哥,这是那儿?”江鹤揉了揉眼睛,现实与梦境交织,自己头疼的厉害。
“赶紧走,不然你后面不保!”
江鹤有些不解,当他看到江海瑞半透明的身体,眼睛里满是震惊,“哥···”
当他伸出手,手指穿过江海瑞的身体,被幻境压制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奔涌而来。江鹤捂着脑袋,痛苦的倒在地上。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老鸨,当她推开门,看见江鹤醒了过来,眼睛里透着金光,“小少爷,您醒啦。”
“你们想干什么?”江鹤还未起身,就被几个打手按在地上。
老鸨走到江鹤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端详着面前的美人,“不错,你要是听我的话,我保证你在这儿过的和富家少爷一样,但你若是不听话!”老鸨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冲着一旁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拿着鞭子走到江鹤面前。
“性子烈的美人我收拾的多了,你要是不听话,我保证你过的生不如死!”
江鹤此时还带着幻境里富家少爷的气质,但常年察言观色,苟且偷生的经历让他格外的安静。
江海瑞观察了下周围,这里被人层层把手,单凭他和江鹤一人一鬼,根本无法逃脱,“弟,金明蕊肯定会过来找你,你先应承下来,咱们再想办法!”
老鸨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个哑巴,伸手上前就要抹江鹤的身体,看他身子是否健全,江鹤突然开口说:“我身中剧毒,本来就活不久,本想死在外头,没想到临死还要被侮辱。你不就是要钱嘛,不如你开口说个数,我把钱给你。”
江鹤的淡定,唬的众人真以为他身染重病。
打手怕他身长的病会传染,松开手在袖子上蹭了蹭。
江鹤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摸了摸怀里,银子没有,应该是刚才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他们拿了。
老鸨打量着江鹤,他身形瘦弱,尤其是衣领、袖口脱落的皮肤,没准真得了重病,不过他人在自己手里,就算是耽搁一两日,被他糊弄,日后让他加倍的挣回来就是。
老鸨伸出一个手指,“这个数你能不能拿出来?”
江鹤坐在床榻上,轻松的翘起腿。
还没等他开口,老鸨迫不及待的说:“我说的可是一千两银子!”
富贵人家娶个貌美的小妾左不过二百两银子,就算是花楼里的花魁赎身也不过五百两白银,小官的价格更贱,一千两银子赎一个将死的公子,估计没人会做赔本的事儿。
江鹤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原来我就值这个价?”
老鸨看江鹤通身的气派,绝对是被捧在手心的贵公子,没准真能宰一笔银子,“公子,那你说,你的身价值多少?”
江鹤看了一眼江海瑞,随口说:“十万两。”
“多少?”
老鸨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鹤不紧不慢的说:“十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