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鸢坐在沈思年的身边,稍稍的抬眼往坐在不远处的侯兰国的五皇子看了过去。
这个五皇子长相倒是不错,风流倜傥的五官棱角分明,瞧着倒是有些吊儿郎当的感觉。
按照沈南鸢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原书里的事情,大公主嫁的好像是侯兰国的君主,这五皇子瞧着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
看来是故事又变了。
沈南鸢看着看着不禁的皱起了眉。
总感觉这个五皇子,总是在往孟初月那边看。
“陛下,臣有一事...”
一道声音让沈南鸢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了这个正在说话的大臣身上,抿了抿嘴。
没记错的话,这个说话的大臣是二皇子的人。
“如今镇国大将军凯旋,桑罗与北梁近几年内也不会再来侵犯我国疆土,沈将军之前说想要亲眼看县主出嫁,如今是可以实现了,臣以为今日便将婚期定下来,喜上加喜可好?”
“臣附议。”
“皇家很多年都没有喜事了,臣也觉得早些将二皇子和县主的婚期定下来,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沈南鸢:“...”
早就想到了。
就知道二皇子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现在沈毅和沈思年都在,她也不慌,沈南鸢垂着眸子没有说话,萧琰端起了杯子喝了口酒,黑润的眼眸中锐利的光一闪而过。
“此事...”陛下的视线淡淡的在商议,诸位爱卿就不用操心了。”
这句话让顾盛谕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的僵了僵。
沈南鸢亦是惊愕不已。
她侧目往沈思年看去,见他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惊讶的模样,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垂下了头。
陛下说要和沈毅私下商议,但是沈毅对这桩婚约的态度与之前的宴席上推辞的话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本就是被迫同意二皇子和自己女儿的婚约...
那么陛下说那些话,或许是在说还不急,也或许是在说,这桩婚约可能会有什么变故。
再结合如今三皇子的胜仗归来...
大臣们都各怀心思了起来。
萧琰的眸色如常,似乎并未因为这些话而产生任何的情绪似的。
陛下淡淡的喝了口酒,皇后低声的道:“陛下的身体有恙,还是少喝些酒。”
“好。”陛下的眉眼中溢出了淡淡的柔和,看着皇后点了点头,“听皇后的。”
他说完放下了酒杯,目光随之的落在了侯兰五皇子的身上,声音沉了下来,颇有些不怒自威:“侯兰与我朝交好多年,朕知道此次侯兰国国主叫你来的原因,五皇子可有什么想法?”
五皇子慕容溟站了起来,行礼道:“陛下,臣虽到京城不久,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心属一人。”
好家伙。
沈南鸢抿了抿嘴。
他还真的是来和亲的。
难道是大公主?
书里本该是侯兰君主的事,现在变成了五皇子了。
这破剧情崩的作者亲妈都不认识了。
“哦?”陛下稍稍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是谁?”
一瞬间的,沈南鸢看到了对面的孟初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不安的感觉瞬间从心底传遍四肢百骸。
“回陛下,”慕容溟转身,看向了孟初月,“是孟小姐。”
像是被当头一棒,沈南鸢的脑子蓦然的空白了起来,她的呼吸不由得一窒,目光落在了孟初月苍白的脸上。
“臣见到孟小姐的第一眼便被她吸引,无法自拔,请陛下成全。”
沈南鸢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沈思年,他亦是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可也仅仅是惊讶而已。
孟初月的脸色一瞬间的苍白如纸。
陛下笑了起来:“丞相意下如何?”
“回陛下,”丞相道,“五皇子能心仪初月,是丞相府的荣幸,臣自然也是高兴的。”
“那好。”
陛下笑道:“准了。”
他似是极为满意一般,目光转而的落在了沈思年的身上。
“大公主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与沈校尉也算是郎才女貌,沈校尉得胜归来,正巧今日有了这般的喜事,那便赐婚大公主与沈校尉,如此镇国公府与皇家的关系也是更为亲密了。”
沈南鸢还未从孟初月的婚事中回神,蓦然的又听到了沈思年的,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脸色都跟着惨白了起来。
沈思年:“...”
他站了起来,面色不明喜悲:“臣谢陛下。”
大公主似是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垂着眸子,淡然无比。
一股压迫的气息骤然的笼罩在了沈南鸢的心上,压的她呼吸都有些不畅,即便是沈思年忍的再好,可是握着茶盏的手仍旧紧的指尖都在发白。
她看的出来,沈思年并不愿。
可是陛下赐婚,哪怕刚刚才立下的战功,亦是无济于事,无法抗旨。
这就是身为掌权者绝对的权利。
也是他们无法摆脱的命运。
沈思年才刚回来,就已经被陛下带入了局中,让镇国公府日后只能效忠于皇家。
他们的命运早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主导。
京城就是这样。
像是个巨大的网,将他们牢牢的网在其中。
窒息感袭来,沈南鸢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却仍旧控制不住的看向了孟初月,心中难掩的心疼。
“婚期的事情稍后再议。”陛下很满意的样子,嘴边扬着笑容,完全看不到之前病态的样子,“诸位爱卿不必拘束。”
沈南鸢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但是此时竟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让她有种无力感。
从她自己的婚事再到孟初月的最后到她大哥的,无不在告诉她,京城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鸢鸢。”
沈思年注意到了她的脸色,颇为担心:“怎么了?”
“大哥,我...”
话到了嘴边却突然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有悲凉感传遍全身。
“你想娶大公主吗?”
沈思年收回了视线,笑了笑:“不想。”
他微微的抬起了下巴,似是喟叹:“可是没办法,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