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鸢走过去屈膝垂头的行礼。
“臣女参见庄妃娘娘。”
“起来吧。”庄妃的声音淡淡,抬眸时眼睛微眯,在沈南鸢的脸上打量了一会,才继续的开口,“早就听闻镇国大将军之女的容貌倾国倾城,如今一瞧确实绝色。”
她招了招手:“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沈南鸢垂着头的走了过去,如此这般的被她打量,心中微微的有些不适。
“镇国大将军在外征战,捷报连连,听闻陛下召见你,于是本宫就想瞧瞧镇国大将军之女是何等的绝色,永安县主可介意本宫突然唤你前来?”
沈南鸢连忙的道:“臣女不敢,能见到庄妃娘娘是臣女的福分。”
庄妃这个人,有些怪。
她好像是故意的想在自己的面前装出和善温柔的样子,可是她的性子本不是如此,所以就让沈南鸢觉得有些怪异。
庄妃很满意她的回答:“赐座。”
“多谢庄妃娘娘。”
沈南鸢屈膝行礼,随后不安的坐在了庄妃旁边的椅子上。
她召自己来,绝对不是就想见见她这么简单的。
宫女倒了杯热茶放在了沈南鸢的面前,庄妃笑着道:“永安县主如此的容貌,想必京城中有不少的世家子弟都心仪于你,你如今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那些世家子弟你可有看上的?”
她的目光微微的有了些许的锐利,掩在温和之下,却叫沈南鸢瞧的清清楚楚。
“回庄妃娘娘,臣女如今只想多多的陪在爹娘身边,没有其他的想法,更没有心仪的人。”
沈南鸢的这个回答,庄妃是满意,可同时的又有些不满意。
她微微颔首,端起眼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并没有说话,周围弥漫着些许的凉意,片刻才继续的道:“永安县主真是孝顺,怪不得镇国大将军如此宠你。”
这语气,莫名的有些阴阳怪气的。
今日也是赶巧,沈思年竟然当值,没有可以陪她入宫的人,若是沈思年在,定然是有底气,不必像是如今她一个人在皇宫里这般的忐忑。
况且她自穿书以来,绝大部分时间面对的一直都是比自己身份地位低的人,今日着实是有些无措了。
这时,一阵的脚步声响起,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不等沈南鸢抬头,就听到了一个有些陌生却又耳熟的声音。
“母妃。”
沈南鸢:“”
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她起身行礼:“臣女参见殿下。”
顾盛谕浅笑着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永安县主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沈南鸢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垂着头坐在了椅子上。有了二皇子这个自己的儿子在,刚刚冷凝的气息倒是好了许多,庄妃道:“谕儿与永安县主相识?”
“儿臣与县主有过几面之缘,上次在皇家围猎时也见过县主。”
沈南鸢垂头浅笑。
忍不住的有点想翻白眼。
这娘俩搁这演戏呢。
庄妃怎么可能不能不知道她和自己的儿子见没见过面认不认识。
“如此说来,谕儿与县主还挺有缘,”庄妃道,“你们年龄相差不大,日后可以多多的来往走动,皇家与镇国公府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密切。”
顾盛谕笑道:“是。”
庄妃的目光紧接着在沈南鸢的脸上扫了一眼,阵阵的压力袭来,她抿了抿嘴的垂眸:“是。”
她懂庄妃是什么意思。
这是想撮合她和这二皇子,以便日后有镇国公府的支持,好登上帝位。
如今太子未定,各个皇子们都野心勃勃,即便陛下龙体康健,可这些皇子们私下做了不少的小动作,但是庄妃竟然公然让人在广阳宫外唤她过来
广阳宫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难道连陛下都有意撮合她和二皇子?
这个想法让沈南鸢的背后惊出了些许的冷汗。
最好不是,最好是她想多了。
庄妃挥了挥手,身后有宫女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制的盒子,瞧着有些眼熟的样子。
“这是本宫赏赐给县主的。”
盒子打开,沈南鸢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嘴角不由得扯了扯。
这不就是上次在皇家围猎时,顾盛谕送给她,但是她没收的夜明珠吗。
如今是借着庄妃的手,又送了回来,就是晾她也不敢违抗庄妃,是在告诉她,不管怎么样,兜兜转转这颗夜明珠仍然会到她的手里,就算她不喜欢,也无处可逃。
沈南鸢稍稍抬起了眸子,正对上了二皇子的,幽黑深邃,莫名的有些阴鸷。
叫她的手不禁的紧了紧。
回到镇国公府已经时辰已经不早了,她满身疲倦的回到了韶华院,青惢见状连忙的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木制的盒子接了过来。
“小姐今日入宫可还顺利?”
“嗯。”沈南鸢稍稍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这盒子”
“是庄妃娘娘赏赐的,”她道,“夜明珠。”
青惢惊讶的张了张嘴:“庄妃娘娘?小姐入宫不止见了陛下?”
“不止。”沈南鸢扯了扯嘴角,“还见了二皇子。”
萧琰早就听到了从宫里传来的消息,知道她今日见了谁,做了什么事,视线落在了她疲倦的小脸上,眸子本就黑沉,如今更是裹挟着戾气。
他本想着再等一等入宫,可是如今入宫要提前了。
等沈毅凯旋,他便回去,有沈毅在镇国公府,起码他还能放心一些。
沈南鸢道:“把夜明珠放到库房里去吧。”
她微微的转头,看到了正在朝自己走来的萧琰,眉眼间的疲倦淡去了些,唇角也浅浅的勾起了笑容。
“萧琰。”
从她口中说出的自己的名字好像格外的悦耳,悠扬婉转,甜甜腻腻的好像要比蜜饯还要甜,他敛去了眸底的戾气,轻声的道:“小姐。”
他不动声色的:“今日小姐入宫可有遇到什么事情?”
两个人一同的走着,沈南鸢闻声摇了摇头:“没有,宫中护卫森严,能出什么事情。”
“如此就好。”
萧琰的眸色幽深,却并未说什么。
有些事情既然她不说,那么自己也不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