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猫】
竹井泽一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琴酒不在身边。
他有点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喊道:“阿阵!”
琴酒可能是在客厅或者厨房,一般这种情况他会给自己回应,但是今天没有,外面也是一片安静。
倒是一声猫叫声回应了他。
哪里来的猫?竹井泽一诧异地寻着猫叫声看去,他掀开被窝,一只银灰色的缅因猫躺在里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爪子勾在床单上,伸了个懒腰。
猫咪有双绿眼睛,晶莹剔透,和他对视。
竹井泽一脑子里轰的一声,他颤抖地伸出手,声音也跟着开始抖:“阿阵?”他们家可没有养猫,能在他身边睡的也只有琴酒。
灰色的大爪子拍了拍他的手,缅因猫独有的嘤嘤叫发出。
接着一人一猫都呆住了,竹井泽一很肯定他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沉默的空气像水泥一样凝固,最后还是竹井泽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伸手,双手提起灰色的大猫,狠狠地揉进怀里亲了一口,欢呼:“阿阵是变成猫了吗!”
缅因猫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身体僵硬,完全没有反应,直到竹井泽一把他按在床上,按着他的爪子开始猛吸他的肚皮。
猫开始剧烈挣扎,但是没有伸爪子,因为毫无杀伤力,他甚至不敢叫,担心自己一叫就是嘤嘤嘤,彻底毁了自己的形象。
竹井泽一一顿猛吸,狂亲猫的肚子和脑袋,两只手搓揉着猫的皮毛,灰色的毛像蒲公英一样在空中乱飞。
缅因猫放弃了挣扎,麻木地躺好任由他折腾,想等着竹井泽一玩累了就好。
但是竹井泽一丝毫没有累的迹象,他甚至把猫的四肢按住,坏心眼地拨开猫的长毛,准确一探究竟。
琴酒猫愤怒地叫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手,跳开到一旁,弓起背,炸着毛,冲他低低地吼了一声。
不过缅因猫的怒吼没有半点杀伤力,竹井泽一笑倒在床上,还伸手去摸猫的尾巴。
猫不满地把尾巴从他手里抽走,像扫帚一样又长又茂密的尾巴在他脸上扫过,惹得竹井泽一连连打喷嚏。
“好了好了,不玩了,你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猫了?”竹井泽一正色了几分,问他。
琴酒也想说话,但是他现在只能嘤嘤叫,他恼怒地跳上床头柜,想去找手机敲字。
可作为一只猫,他没法解锁手机,而按键对于他的爪子来说太小了。
竹井泽一贴心地帮他打开手机,调出备忘录功能,放到他面前:“你慢慢输,我去刷牙。”
虽然一觉醒来男朋友变成了猫,但他并不焦急或者担心,他有莫名的预感,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事情,等再睡一觉醒来,琴酒就会变回去的。
所以竹井泽一很放心地去刷牙了。
琴酒没想到他就这么丢下自己离开了,急躁地戳了戳面前的手机,蹲在那看了几秒,笨拙地亮出利爪,用锋锐的爪子去戳按键。
简单的几句话却花费了他不少力气,他侧着耳朵听了听,知道竹井泽一已经在客厅做早餐了,于是叼着手机去找他。
琴酒适应什么都很迅速,所以只是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路后,猫的步伐就变得轻快了起来。
竹井泽一在厨房,似乎是在做饭。
一般都是琴酒做早餐,因为琴酒起得会更早一点。
但今天他变成了猫,所以竹井泽一不得不对着厨房发愁。
他不是不会做饭,相反他很擅长,毕竟在过去,他为了控制琴酒,为了让琴酒只吃他做的饭,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他现在发愁的是不知道猫该吃什么。
琴酒跳到了灶台上,把手机放在竹井泽一面前。
竹井泽一看见他立刻就笑了,抱起他亲了亲,接过手机,把他放下,有点忧愁地看着空气中飘着的猫毛:“你平时也不掉头发啊,为什么变成猫之后就到处飞毛啊?”
琴酒没理他,蹲在那里等着他看手机。
竹井泽一摇摇头,看向手机,备忘录里琴酒猫敲出一行字,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有种预感明天就会恢复,让他不要担心。
他自己变成了猫,竟是让我不要担心。竹井泽一唇角扬起,低头亲了亲猫的脑门:“能恢复就好,那就暂时不管了,先来看看吃什么吧,阿阵应该不想吃猫粮吧。”
琴酒猫亮出了爪子,在灶台上刮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抗议。
爪子和大理石灶面摩擦的时候发出一声难听的声音,竹井泽一皱起眉头,把他拎起来,放在地上:“那我给你搞点鱼吃,你别待在这里了,我可不想吃的早餐里有你的猫毛。”
猫的绿眼睛再一次瞪着他:你居然嫌弃我!
竹井泽一怎么会读得懂猫的眼神呢,他假装没看见,推了推猫:“你出去,我怕踩到你。”
猫愤怒地伸出爪子勾住了他的裤子,然后敏捷地一跳,整只猫飞快地蹿到了竹井泽一的肩膀上,一只爪子小心地勾着,不勾到他的肉,也不会让自己掉下来。
猫的另一只爪子按在竹井泽一头上,鼻子在他侧脸蹭了蹭。
竹井泽一没有感受到猫的粘人,他只觉得肩膀很重,但没有办法,猫不愿意下去,他不想自己的衣服被勾破,只能顶着猫负重做早餐。
他先给琴酒做了条鱼,简单地去掉内脏煮了一下——其实他一开始在犹豫要不要去内脏的,被琴酒猫拍了一爪子后就知道要去掉了。
竹井泽一把鱼放在桌子上,琴酒猫顺着他的手臂下来了,闻了闻鱼,爪子嫌弃地扒拉了两下,还是优雅地吃了起来。
竹井泽一揉了揉肩膀,也懒得再给自己做了,随意找拆了袋面包,就着牛奶,和猫一起吃。
吃完早餐后,猫下意识地舔爪子,舔了两下意识到不对,僵硬地看了竹井泽一一眼,果然见他笑得前仰后合,他生气地跑去厨房,自己开水龙头洗爪子。
竹井泽一跟着他,拿着纸巾为他服务,帮他把爪子上的水擦干净,然后又把他抱了起来。
竹井泽一把他带到沙发上,抱着他往沙发上一倒,问:“我们来看电影吧,阿阵现在不能出门,就只能在家里看了。”
琴酒猫在他肚子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趴下,竹井泽一一边把电影调出来,一边抚摸着猫光滑柔顺的皮毛。
他好像很喜欢猫,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毛。琴酒心想,他在考虑以后家里要不要养一只。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无法忍受竹井泽一去亲吻或者抚摸一只猫,哪怕是猫,竹井泽一也只能摸他一个。
竹井泽一没有养过猫,不过他无师自通,知道猫咪应该怎么撸,他挠着猫的下巴,又有力度地揉着脑袋,猫在他怀里很快从绷紧的一团变成软绵绵的一滩。
琴酒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竹井泽一无声地笑着,琴酒猫的温度很高,在他肚子上像一团火,很暖和,持续地咕噜咕噜,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人和猫都没有在看电影。
竹井泽一摸够了,突然开口问:“舒服吗?”
琴酒猫下意识叫了一声,刚叫出声就呆住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停止,他又羞又恼,转过脑袋在竹井泽一的手上用力一咬。
“哎呦。”竹井泽一痛呼一声,猫的牙齿挺锋利的,不过一半是他装的。
但是琴酒以为自己真的要疼了他,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猫的尾巴扫来扫去,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两下。
带有倒刺的舌头舔得竹井泽一痒痒的,他笑着抽回手,抱起猫亲了亲:“没事。”
他把琴酒猫放在自己胸口,有点重,但是暖,而且香香的,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抱在怀里睡觉刚好。
“电影太无聊了,我又困了。”他对琴酒猫说,“想抱着阿阵睡一会儿,阿阵不要乱动好吗?”
我又不是真的猫。琴酒瞅了他一眼,点点脑袋。
“想听阿阵的呼噜声睡可以吗?”竹井泽一得寸进尺。
琴酒一巴掌拍他脸上,猫的肉垫软软的,但是打过来的力气不小,告诉他做梦。
“听听嘛听听嘛,阿阵答应我嘛。”竹井泽一对他撒娇,抱着他一阵乱蹭,又去挠他的下巴,摸他的肚皮,扯他的尾巴。
琴酒发出一声闷沉的嘶嘶声,这是猫生气时的叫声,但竹井泽一知道这是他答应了。
他用力地亲了一下猫,把猫放下,甜甜地说:“谢谢阿阵。”然后他在琴酒猫不太情愿的咕噜声中闭上了眼睛。
等我恢复,这小子就完蛋了。
琴酒猫趴在竹井泽一的胸口,面无表情地想。
竹井泽一这一觉睡了很久,其实他也不困,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还一直没醒。
这个梦有点火热,他梦到自己在沙漠里行走,背着什么沉重的包裹,热得不行,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看到一片绿洲,欣喜若狂地跑过去,想要喝一口水,结果绿洲一眨眼不见了,变成了猛兽,有着银灰色的皮毛,毛绒绒的,绿色的眼睛像铜铃,瞪着他,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叼在嘴里。
他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没想到毛绒绒的怪物又把他放下了,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开始舔他,倒刺勾在衣服上,衣服“刺啦”一下裂开了,舌头却没有停下,带着口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身上,把他没剩多少的衣服也打湿了。
竹井泽一只觉得身上又热又黏,实在受不了了,想要逃跑怪物又把爪子按了上来,低头对他张开嘴。
竹井泽一大惊失色,知道自己难道被吃掉的结局,然后他就被吓醒了。
睁开眼居然还是绿色的眼睛,竹井泽一吓得一缩,就看见琴酒低头看着他——顶着猫耳朵,但是是人形的琴酒。
竹井泽一又是惊喜又是失望:“你变回来了?”
“显而易见。”琴酒轻哼一声。
竹井泽一摸了把头上的汗,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琴酒,狐疑地问:“你刚才是不是压在我身上了?我睡觉时觉得很热。”
“是你要抱着我的。”琴酒指出,“你甚至现在还不愿意放手。”
“啊?”竹井泽一一怔,琴酒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啊,他哪有不放手?
他低头往自己的手上看去,看见了一个大尾巴。
竹井泽一下意识握了握,终于反应过来了,抬头看着琴酒,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尾巴……这是你的尾巴吧?怎么这么大?”
琴酒的尾巴依旧是那条又长又蓬松的银灰色尾巴,但是等比例放大变长,从竹井泽一手里抽出来,垂到琴酒的小腿处,炸起毛来说不定还能当毛巾盖。
“猫和人是两种体型。”琴酒回答,尾巴尖刚垂下,又不怀好意地翘起。
竹井泽一若有所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耳朵。
琴酒没有反对,甚至非常贴心地把耳朵凑到他的手里。
手感还是那么好。竹井泽一出神地摸了两把,没有注意到那条银灰色的长尾巴悄悄卷了上来,缠绕在他的大腿根。
等竹井感觉到有点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琴酒眯着眼把他重新按在了沙发上,咬着他的脖子,低声告诉他:“猫的耳朵可不能乱摸。”
竹井泽一瞪大了眼睛,刚想为自己辩解——明明是他把耳朵送过来给他摸的!但是他才刚张开嘴,声音就被堵住了。
……
“摸了就要付出代价。”琴酒的尾巴扫过他的身体,轻轻缠绕然后再轻轻用力。
琴酒轻笑一声:“你又弄脏了我的尾巴,怎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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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小(物理意义)】
琴酒变小了。
不是年龄变小,是身体变小了。
这么说可能还是有点难以理解,那具体一点就是,他变成只有十厘米的小不点了。
此时他站在竹井泽一的手上,和他面面相觑。
“比上次变成猫好。”琴酒干巴巴地说,“至少能说话。”也不会被吸。
“也可以出门。”竹井泽一若有所思,伸出手想要推一下小不点琴酒,没成功,琴酒抱住了他的手指。
竹井泽一一怔,唇角弯起,由衷地说:“阿阵你好可爱啊。”
小琴酒立刻松开了手,竹井泽一顺势用力,小琴酒就倒在了他手里,黑色的风衣把他裹在里面,半天没起来。
竹井泽一憋住笑,把他放在桌子上。
琴酒凶神恶煞地站好,有点自闭,不想说话。
竹井泽一假装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问:“想不想出去逛逛?”
“不想。”琴酒恶声恶气地说,“在家看电影。”
“哦,不过我要出去。”竹井泽一说。
看见琴酒皱眉,竹井泽一解释:“我要出去给你买衣服。”
琴酒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不怀好意,警惕地反对:“我不需要,你已经给我买过很多衣服了。”
竹井泽一喜欢给他买衣服,家里的衣服塞满了衣柜,但琴酒很少会穿出去。虽然说他现在不是组织成员了,但习惯还是让他更喜欢简单的黑衣服。
竹井泽一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可现在的你没衣服穿。不知道你会保持多久,总不能不换衣服,我去给你买,你在家看电影就好。”
一个人看电影有什么意思。琴酒心想,但现在他也拦不住竹井泽一,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琴酒警告他:“你不要给我买乱七八糟的衣服回来!”
竹井泽一假装没听见,欢快地出去了。
琴酒一个人在家等他,现在他变小了,什么事也没法做,看手机都吃力,电影没人一起看也没意思,他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是被开门声吵醒的,竹井泽一的脚步声靠近,知道他会待在沙发上一样,径直走了过来,蹲在沙发面前。
琴酒睁开眼,锋锐的眼睛看着他。
竹井泽一笑了,举起手中的购物袋:“噔噔噔噔!你的新衣服。”
琴酒看着花里胡哨的购物袋,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不妙的预感像报警器在心中狂叫。
他瞪着竹井泽一把购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眼前一黑。
“如果我记的没错,这些是买给……买给洋娃娃穿的!”琴酒咬牙切齿地说。花里胡哨的衣服就算了,为什么还有裙子?
竹井泽一心情很好地解释:“因为很好看,就干脆都买回来了,我觉得会很适合阿阵的,阿阵快试试。”
“你做梦。”琴酒生气地想要离开沙发,然后就被拽住了。
竹井泽一轻松地捏着琴酒身上被撕烂的衣服带子,把他提起来放在自己手心里,威胁着:“阿阵,不能浪费钱。如果你不试的话,等你恢复我就再也不给你买衣服了。”
不买就不买。琴酒愤怒地想。
但是下一秒竹井泽一开始哄他:“就试试嘛,我想看,我想玩换装游戏。”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小琴酒,开始卖惨:“别人小时候都有洋娃娃,我却从来都没有玩过。阿阵,你满足我好不好。”
他用手指很轻地推了推琴酒。
琴酒盯着他,最终还是败下正来,他抓起竹井泽一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说:“答应你可以——”
竹井泽一欢呼:“谢谢阿阵!”他狠狠亲了一口琴酒,把他亲倒在自己手心里。
琴酒也懒得站起来了,他坐在竹井泽一的手心里,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等我恢复了,你也要穿。”
竹井泽一一呆:“穿……穿什么?”
琴酒慢条斯理地说:“女装,然后陪我出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