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安室透叫住正准备离开基地的琴酒,“跟你说一件事,想要知道吗?”
琴酒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波本,有话就说。”他一向看不顺眼这些神秘主义者的装模作样。
安室透却是一点也不急,走到琴酒面前,压低声音问:“但在告诉你这件事前,我有点好奇。两年前……竹井真的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吗?”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盯着琴酒,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但是琴酒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扫了眼安室透:“除了我,还有谁能杀死他?波本,不要拐弯抹角。”
安室透笑眯眯地说:“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现了一点和竹井有关的事情,想来问问你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看起来你很肯定自己把他杀死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琴酒目光发冷:“你发现了什么?”两年前那种情况下,竹井不可能活着。就算侥幸活下,他也不会回来东京。
安室透说:“我在调查雪莉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认识了一个三流侦探。”
琴酒有点不耐烦,他没有时间听波本说这么多:“你最好一句话把事情说完。和竹井有什么关系。”
“哎呀呀,琴酒,你怎么还是那么急躁啊。”贝尔摩德向他们走来,饶有兴致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可以来听听吗?”
琴酒往后退了一步,两个讨厌的神秘主义者。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再准备和波本说废话,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安室透却在这里时候说话了,他说:“那个三流侦探挺有意思的,长得还和竹井有几分相似。”
琴酒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转头看向安室透,那一瞬的眼神让即便是安室透这么强大的心里素质,都不由毛骨悚然。
“有几分相似?你想说什么,波本。”琴酒冰冷的看着安室透,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安室透对竹井在琴酒心中的地位有了初步的估计,他改变了原本的打算,开玩笑地说:“没什么,只是之前听说你和竹井的关系有些不一般,所以想把新认识的朋友给你推荐一下。”
他说得很隐晦,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是成年人,没有谁听不懂。
贝尔摩德噗嗤一笑:“波本,你是有多讨厌你新认识的朋友啊,把人家推荐给琴酒。”
安室透耸耸肩:“说不定琴酒会喜欢呢。”没有必要急着告诉琴酒竹井还活着,他还需要用到竹井,目前他只是想看看琴酒对于竹井的态度,顺便为以后作铺垫。
如果琴酒哪天真的撞上竹井了,问起他的时候他也可以说自己汇报过了。
“无趣。”琴酒丢下这两个字后就转身离开了。
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看着他离开,贝尔摩德好奇地向安室透打听:“你是真的认识了这么一个人吗?”
安室透却不说话了,笑而不语。
“你就不怕琴酒真的找过去。”贝尔摩德摇摇头。她在心里判断,应该是真的有这么个人。她记得波本最近在毛利事务所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贝尔摩德和安室透都没有觉得琴酒会真的去米花街走一趟。
琴酒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哪里会去在意一个和死掉的人有几分相似的家伙。
“波本最近在哪里活动。”琴酒点了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很突兀地问正在开车的伏特加。
伏特加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对话,所以也不清楚这句话里隐藏着什么,他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在米花街那边,给一个侦探当弟子吧。”
一根烟见底,琴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神色莫测,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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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井泽一的侦探事务所前一天到晚都是冷冷清清的,门口罗雀。不过他从来不在意,因为这本就不是一家正儿八经的侦探事务所,他的生意来源主要是一些横滨的老顾客。
但是一天都没人经过的屋子前,走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针织帽,黑色短发,有着像狼一样的绿眼睛。
赤井秀一在听柯南和灰原说了这里后,马不停蹄地就过来了。
他记得当时竹井答应过他,会在离开组织的时候把宫野明美带上。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竹井和明美真的如组织所说死了,但现在听说竹井还活着,那明美……
他按响了门铃,因为冲矢昴的身份另有用处,这次他是以自己的样子过来的。
至于竹井会不会把自己没死的事情说出去,赤井秀一并不担心,两个假死的人碰面,见面就都有了把柄,但是比起他,竹井泽一显然更不会愿意被组织发现,不然也不会直接离开东京两年,销声匿迹。
赤井秀一按响门铃后,过了一两分钟才有人来开门。
门打开,赤井秀一在触及里面情况的时候一怔,因为青年站得离门口足足有两米之远,手里拿着个很长的杆子,显然就是开门的工具。
两人对视,竹井泽一在开门前就透过猫眼看清了人,他知道是莱伊,或者说是赤井秀一,两个人格跟他说过这个漫画里红方的扛把子。
所以赤井秀一来找他干嘛。竹井泽一警惕地盯着赤井秀一,保证如果他像安室透那样开门就打自己,他就把人叉出去。
赤井秀一似乎明白了,想到了今天灰原和柯南的对话,他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不会对你动手的。”
怎么又是一个来问问题的。竹井泽一有点不耐烦地说:“问宫野明美是吧,人还活着,很久没联系了,不在东京,在哪不知道,其他不记得了,我从组织离开的时候失去了很多记忆。”
赤井秀一扬扬眉毛:“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竹井泽一退后几步,把人让了进来,无可奈何地说:“我说你们每个人都想从我这里知道和组织有关的事,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帮不上忙。”
他虽然知道漫画剧情,甚至过去频频参与组织的任务,但是他现在失忆了,过去的那些就算知道,也像是陌生人的记忆,没有任何情感,像是隔着玻璃看这个世界,也懒得再参与,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
如果不是两个人格强烈建议,他甚至不会来东京。
不管是红方还是黑方,就算是都死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竹井泽一淡漠地想。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赤井秀一对这个说法并不相信,眸光闪了闪,明美还活着是个好消息,但是解决组织问题也很重要,面前和组织有着极深交流的竹井泽一显然不能错过。
“你是组织出来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的话,无论如何,不管你逃到哪里,都一定要把你杀死才会罢休。”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竹井泽一说。
赤井秀一摇摇头:“怎么会,只是提出一个能够共赢的方案。”
厚颜无耻。竹井泽一心想。他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门铃又响了。
这次又是谁?但是竹井泽一巴不得立刻离开赤井秀一,他往前走了两步,从猫眼看清来者后一怔。
来者似乎也知道他在往猫眼看,冲着猫眼咧嘴笑了笑,嘴型在说:怎么还不开门。
“是松田!”大哥惊喜地说,“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松田阵平,在两个人格和他说的剧情里,这个时间点不是已经死了吗。竹井泽一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
不过看着架势还有大哥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寻仇的,于是竹井泽一把门打开了。
至于屋子里身后的赤井秀一该怎么办——关他什么事呢!
赤井秀一原本是想阻止竹井开门的,他现在的样子并不适合被人看见。但是他仅仅犹豫了一秒,竹井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赤井秀一飞快地扯过正好挂在门边的墨镜和口罩给自己带上,退后两步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看着进来的人给了竹井一个拥抱。
他看清了那人身上的衣着,瞳孔微缩,没想到会是个警察。
竹井泽一被动地接受这个拥抱,来者很快放开了他,打量着他:“竹井,好久不见。你怎么裹那么严实?还染了头发?我差点没认出来。”
“因为一些必要。”竹井泽一含糊地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听同事说的。”松田回答。
同事……对哦,面前的是个警察。不知道为什么,竹井泽一面对警察总是有种紧张感,反应过来后立刻变得有些局促。
脑海里大哥说:“你别紧张,我们第一次和松田见面的时候你就当着他的面杀人了。”
“这算是安慰吗……”竹井泽一有点无语,“那为什么我会和他成为朋友?我记得在你们跟我说的漫画里,他已经死了。”
大哥温和地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和他成为朋友。你救了他,你不记得了吗。”
我救了他?竹井泽一充满怀疑地想,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怀疑,他居然还救过人吗?
松田放开竹井泽一后就看见了藏在角落的赤井秀一,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绝对杀过人。
松田立刻想到了同事告诉他竹井被杀人狂魔盯上了,瞬间提高了警惕,把竹井泽一微微护在身后:“竹井,这个人是?”
但是竹井泽一没有听见,他在对过去产生一丝好奇的那刻,大脑猛得像被撞击了一般剧烈疼痛了起来。
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捂着脑袋,感觉像有电锯在使劲锯着他的大脑。
尘封的记忆被这把锯子锯开,无数记忆涌出,不管是承载着欢快的片段,还是那些痛苦万分的片段,竹井泽一在这一瞬似乎把所有遗忘的都记了起来。
琴酒……我原本应该被琴酒杀死的。我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不,不要,我不想记起来!竹井泽一双手捂着脑袋,大脑剧烈疼痛,他却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记起来。
身边似乎有声音在呼喊他:“竹井!竹井!你怎么了!”
但是这个“竹井”是在叫谁?他的大哥和弟弟也姓竹井,他只是竹井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