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婉死死抓着江远朝的胳膊，“算了，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给记住了，以后再敢勾引我男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厉铎微抬眼眸，扫过温舒的脸，轻启薄唇：“你可以走了。”
然后他踢了下脚下的口罩，“把自己的垃圾带走。”
温舒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她已经没有记忆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正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坐在医院住院部的楼梯口，手里还拿着早已被踩脏的口罩。
有病人家属从身侧走过，不住地回头看她，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
想到待会儿还要见肉肉，她拍了拍口罩上的脚印，重新把口罩戴到了脸上。
外婆在医院住了十天，温舒和温肉肉在医院陪了十天，外婆逐渐康复，她脸上的伤也逐渐恢复，最后就剩眼角的痂还掉。
等到出院的那一天，温舒又带着外婆去派出所，把之前的案子解决了。
温肉肉已经成了那里的熟客，往里一站，哪怕戴着小口罩，也会被人一眼认出来是小可爱。
警察小姐姐小哥哥们都过来，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往他怀里塞。
不多，小家伙的怀里就抱了一堆零食。
外婆坐在轮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肉肉被一帮人围着。
温舒在派出所再次见到了厉铎，这次，她故意没有打招呼。
她现在就是认定厉铎和钟婉婉相互配合，给了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根本不领他的情。
对他们那种人来说，这世上的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为了维护家族、维护家族里的人，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
温舒作为受害者，配合警方做了笔录。
笔录结束后，温舒忍不住问了句：“警察同志，那四个人有交代背后有人指使吗？”
警察看了她一眼，“关于案件的事，无可奉告。”
温舒走到外婆跟前，弯腰跟她说：“待会儿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用害怕，他们都是例行问话，除了咱们，还有其他受害者也都一样。”
外婆点点头，“我听舒舒的。”
温舒推着外婆进屋，自己又走了出来。
厉铎从后面的一间办公室走出来，临走还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赵叔，我下次再来看您。”
他回过头，就看到温舒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发呆到失神，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在等人。
这时候，一个小奶胖子提着一袋零食，踉踉跄跄朝她跑去，“舒舒。”
温舒看到温肉肉，萎靡的脸上瞬间有了神采，“肉肉……”
厉铎故意快走几步，小胖子一下绊倒，趴在地上。
厉铎开口：“小东西，你挡着我了。”
温肉肉从地上爬起来，花花绿绿的儿童口罩下，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厉铎的脸。
“叔叔，脚脚疼吗？”
厉铎盯着小崽子，“疼，你打算怎么办？”
温肉肉趴在地上，撅起小嘴，朝他的鞋子吹了吹，“舒舒说，吹吹就不疼。”
厉铎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哦？”
“肉肉！”
温舒冲了过来，一把抱起温肉肉，护在怀里，“对不起厉先生，小孩子乱跑，吓到您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只盯着怀里的孩子，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是完全把他当敌人看了。
厉铎垂眸，视线落在她头顶圆圆的漩涡上，“听说孩子还没户口，所以才想去替他办准生证？”
温舒伸手捂住肉肉的耳朵，“厉先生，您有什么不爽，您冲我来。”
厉铎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对你儿子做什么？”
“我不知道。”
但是在她的认知中，这些人是没有底线的。
厉铎伸手，手指按在温肉肉的头顶，“冲他不就是冲你？”
温舒的脸“唰”一下失去了血色，她紧紧捂住肉肉的耳朵，整个人似乎要被人抽走了灵魂。
“厉先生，你们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厉铎朝她一步，“你猜。”
温舒咬了咬牙，“畜生！”
挨了骂，厉铎一点都没生气，只伸手在温肉肉的脑袋上按了下，抬脚走了。
等他走了，温舒才松开手，虚脱似的坐在地上，温肉肉伸出小胳膊，轻轻搂了搂她，“舒舒。”
温舒反手抱着他，“肉肉，那个叔叔是跟肉肉开玩笑的。”
温肉肉抿着小嘴没说话，而是使劲拉她的胳膊，“舒舒站起来。”
林警官推着外婆出来，温舒牵着肉肉过去，“林警官，好了吗？”
林警官提醒：“以后可能还需要你们来调查，到时候等通知吧。”
温舒道了谢，温舒推着外婆，在站台等公交车，一辆银色宾利飞驰从三人跟前开过去。
温肉肉的眼睛盯着汽车，仰头对温舒说：“舒舒，肉肉坐过那个大汽车。”
温舒看着小家伙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壳，“舒舒要更努力赚钱，以后也给肉肉买大汽车，好不好？”
温肉肉的大眼睛弯弯，像是天上的弯月亮，“肉肉买。老师说，男孩子要照顾女孩子。”
温舒忍不住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好，那舒舒就等肉肉长大了，给舒舒买大汽车。”
公交车停下，司机一见轮椅老人，很热心地下来帮忙，把外婆抱到车上，又帮温舒把轮椅抬上去。
有时候碰到好的公交司机，都会帮忙，少数司机会不耐烦还会催促快点。
公交车上人不多，温肉肉一个人占了一个位置，“叔叔，有座位。”
“嗯。”
前方略有些堵车，公交车通过专用车道反而很快。
透过公交车玻璃窗，厉铎看到几张不同的笑脸。
她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挡在座位上，牢牢地护着那个小东西。
她低着头，小家伙不知说了什么，她突然再次绽放了笑颜，那笑容肆意妄为，就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让她的笑容崩塌。
厉铎收回视线，他重重地扯了扯领带，面色阴沉地看着文件，突然又猛地摔了。
温舒早早起床，给肉肉煮了鸡蛋，前一个晚上熬了八宝粥，放了糖，肉肉很喜欢吃。
幼儿园门口，温舒和肉肉被保安爷爷拦住了。
园长面有难色，亲自出来解释。
“有其他家长举报，说、说您的职业不正当，怕带坏孩子。”
“而且，他们说你未婚先孕，品德败坏，所以温行舟连户口都没有……其他家长联名上书，要求温行舟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