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宋锦瑟也不会画啊。
那问话的学子叹了口气。
一个对宋锦瑟极有好感的学子见状,故意讨好道:“五小姐能临摹成这样已是不错了,要我说,女子嘛,要的就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能给夫家长脸。比那些只懂医术,将来自降身价给平头老百姓看诊的女医强多了。”
宋锦瑟心里好受了点,冲着那同窗笑笑。
她没想到,宋窈能靠着医术在学院混的风声水起。
但光会医术有什么用,如果论起成绩,样貌的话,明眼人都知道她宋锦瑟更优秀。
就比如说,这次春日宴,她能尽快学会炭笔画夺得第一,但宋窈这种身份,怕是连看一眼炭笔画都难。
“看画就看画,哪来那么多废话。”
月长风从周抒鹤身边起身,脸色冷硬,“人吃五谷杂粮哪个不生病的,你这么高贵生病了肯定不看大夫自己扛吧。”
那男学子被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两步。
回过神,反应自己这是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吃瘪,顿时恼羞成怒道:“女子为医出去抛头露脸本就是丢人现眼!不守妇道!想来某些人是才疏学浅,这才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不过是歪打正着救了几个人,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参加迎春宴崭露头角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组没本事的凑在一起也敢画秋日宴图!”
他是不敢针对月长风的,因此一番慷慨激昂的对垒,说着说着就针对起了宋窈。
从他说第一句讨好宋锦瑟时,宋窈便被误伤,懒得搭理,没想到他和月长风叭叭,还在说自己的不是。
宋窈也恼了,“女子为医怎么了?你不是你娘生的这么仇女?我参加迎春宴你是今日才知道的?眼睛不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同样的话我也送还给你,我便是奔着春日宴的第一去的,你最好少说些话藏住你核桃仁大的脑子。”
“你你你——!你说谁脑子是核桃仁?”
对方被宋窈怼的毫无招架之力,因此说话格外刺耳,“你这种不通字画的参加迎春宴本就是对我等保学之士的羞辱,还说什么拿第一,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宋窈听到赵茂霖这自以为是的话就来气,不过就是个全院倒第三,谁比谁高贵,怎么他就是饱学之士了?
还一口一个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话里话外都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厌烦,不给他几分颜色看看他还真能开染坊了!
“你既然这么肯定我不行,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我没夺第一,我便向你认错。”宋窈轻缓开口道,“若我夺得第一……”
“那我便当场下跪拜你为师,如何?”张茂霖话赶话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下跪可以,拜师不必,我没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
张茂霖:“???”
羞辱我?
“好!”当场黑化的张茂霖自觉发出冷笑。
他就是看不惯宋窈不守妇道和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态,他可是五品官员的儿子,宋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横。
正午小憩,学堂的学子本就不少,此刻听见宋窈一番慷慨激昂之词,“轰——”的一声,场中众人忽然雀跃起来。
和宋锦瑟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姑娘道:
“宋窈敢下这样的赌约,疯了吧!”
“她课业那么差,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吧,还和咱们组比画,真不明白宋窈做什么自取其辱。”
宋锦瑟心里爽快。
她捏着帕子莞尔一笑道:“一幅画作需要的是全组通力合作,窈窈虽不会画,但却可以靠组里的其他人取胜。”
“对哦,她可是和月长风一组呢。”旁边的贵女撇嘴道:“怪不得这么有底气。”
“可张茂霖与我们一组。我们组有周公子和锦瑟镇场不说,锦瑟又临摹了炭笔画的画法,论起来,我们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宋窈的算盘怕是要落空。就是可怜了锦瑟,到时宋窈丢人,你们宋家女都要没脸。”
宋锦瑟顾影自怜,“谁让她是我妹妹呢,就算我的出身比她好,才华比她好,长相比她好,也永远摆脱不了她对我的负面影响。”
——
青竹书院拢共就这么片地方。
宋窈和张茂霖打赌一事很快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宋窈那画功,若和宋锦瑟一组还能有几分胜算,可她偏偏和林晚晚一组,结果不用想,张茂霖赢定了。”
“听说人家张茂霖就是好言相劝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少出去抛头露面败坏自己的名声,宋窈就发了疯要比画功。”
“真是对自己的本事没点数,上赶子丢人现眼。”
全学院议论纷纷。
——
学堂内,林晚晚一组的人同样怨声载道。
最后都在月长风和林晚晚一个眼神下闭上了嘴巴,仔细研究着秋日宴图。
唯有宋灵儿拉着身边的一个同窗道:“真是好笑,明明是宋窈和赵茂林打赌,凭什么要我们耽误时间一起练习画作。”